盛京府還真不是一般官員能駕馭的。
而一個在朝中紮根未深,甚至還沒有開始紮根的新科狀元,哪能治的了盛京中暗藏的盤根錯節,一個不小心怕是就要得罪人了。
皇帝把越凌風放在盛京府丞的位置上,雖有府尹在上頭頂著,但也算是在把他放在火架上烤了。
一般來說,盛朝狀元的晉升之路有兩種。
一是外派出去做官,三年之期做出政績來,下詔回京基本便是在朝中有了一席之地,品階不會差。
當然前提是有政績。
另一條路便是留職於京中,進入翰林院熬資歷,翰林院可謂是大盛的人才聚集地,雖然耗時久,但是絕對穩妥。
而越凌風這種既不外派,也不入翰林的情況還是第一例。
而且還是盛京府丞這個可以說是有點敏感的官職。
流春其實也十分不解:「公主,您說聖上這安排是什麼意思啊?」
「當然是皇弟為了方便我和越凌風見面啊。」
流春:?
「你想想,翰林院可是在宮裡,到時候越凌風想見我,出個宮多不容易啊!」
流春眨眼:「是、是這樣嗎?」
溫妤一臉肯定:「一定是這樣,絕不是皇弟想借著有靠山的越凌風好好整整盛京的歪風邪氣!」
流春聞言恍然大悟:「就是這樣!盛京還有誰不知道越公子是公主您的人?惹了越公子等於惹了公主!」
「而這盛京城的大官們哪個敢惹公主您?這樣一來那些紈絝子弟誰還敢在新任盛京府丞面前擺架子拉大旗?」
「而以越公子的性子定會好好懲治……」
溫妤擺手打斷流春:「沒有沒有,我說的是皇弟絕不可能是這樣想的,絕不可能!」
流春一臉崇拜:「聖上可真是英明神武啊!」
溫妤:……
英明神武的只有皇弟嗎?
明明還有她!
她不僅英明神武,還胸無點墨!
除了她,在京中誰能這般震懾力?!
「不行,皇弟拉了我的虎皮做大旗,我得要點報酬!」
「可是公主,上次聖上賞的好些寶貝您都還沒用過呢。」
溫妤搖搖手指:「有了等於用了,放那擺著我也開心。」
像是心有靈犀一般,溫妤話頭剛落,宮裡的賞賜便像流水一樣進了公主府。
溫妤看著寶貝名冊,還算滿意地點點頭:「記得和皇弟說,多多益善,多多益善。」
收到宮人回信的皇帝:……
「朕記得製衣局染出了一匹散發著瑩瑩綠光的綢緞,想必皇姐會喜歡,拿了去賞給皇姐。」
皇帝說完後看著階下的越凌風:「越愛卿,退下吧。」
越凌風拜道:「微臣告退。」
此時的西黎,有將士來報。
「陸將軍,我們發現了好大一塊地!裡面種滿了製作伽片的那種花!」
陸忍聞言猛地皺起眉頭:「帶我去。」
來到花田,就算是陸忍也不免有些吃驚,西黎居然種了如此之多的底也伽?
足足有幾畝!
副將隨手抓來一個西黎人,問道:「還有哪裡種了這種花?」
但這名西黎人並不會說大盛官話,以為抓他來是要殺他,嚇得魂不附體瑟瑟發抖,瘋狂擺手示意這底也伽不是他種的。
陸忍馬上讓人叫來了譯官。
譯官翻譯了副官的話,那名西黎人才慢慢平靜下來。
他用西黎語回答道:「我也不知道還有哪裡種了,這個花田以前是重兵把守的區域,我也才知道這裡種的是底也伽。」
「因為底也伽的種子被牢牢把控在王庭手裡,我們普通人根本就弄不到,只有王庭才有資格種,就算在西黎,底也伽也是很珍貴的很稀有的。」
副官要罵人了:「你管這叫稀有?放你娘的屁!」
西黎人:……
「是真的很稀有……我也不知道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花田。」
陸忍頂著這片底也伽花田,冷聲道:「重兵把守,看來這是特意為我們大盛而種的,但是他們沒機會用上了。」
「干他娘的,真不是人啊,雖說戰場上各憑本事,但是這也太陰損了!」
陸忍下令道:「找個畫師將這底也伽的模樣畫下來,再摘一株,按小隊一隊一隊來辨認,遇到此花必須立馬上報!」
「再派重兵看守這片花田,任何人不得靠近,仔細排查這周圍,看看是否還有其他底也伽。」
「這種花,沒必要存在於世間。」
「是!將軍!」
陸忍摸著心口的錦袋,想了想,快馬回到帳中,寫下了一道奏摺,還有一封送往公主府的信。
溫妤當初在大殿上如此痛恨底也伽一事他還是放在了心上,這事應當讓公主知道。
雖說他不能主動透露軍事詳情,但可以讓公主自己去問聖上。
公主對底也伽有著出乎常人的在意,他絕不會感覺錯。
兩日後,又跑死了好幾匹馬,陸忍的奏摺進了宮裡,信來到了溫妤的手上。
她原以為又是陸忍的一些小情話小禮物,正一邊躺在榻上吃草莓,一邊看著。
卻不想才看到一半,她便噌的一下坐了起來,筆直筆直。
流春:……?
「公主,您怎麼了?陸將軍信上寫了什麼?該不會真有什麼您之前說的那個小白花吧?」
溫妤一言不發地仔仔細細地看完,罕見的正經。
片刻後她折好信,抬眸道:「不是小白花,是別的花。走,進宮!」
流春:「什麼?!」
陸將軍真的在外面沾上別的花了?!
公主還要進宮向聖上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