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校尉前腳帶著來自盛京的陸忍的信去了練武場,後腳便又有一名士兵小跑來到主帳前。
「又是盛京來的信,給陸將軍的。」
守帳的士兵有些驚訝,又來一封?
他接過信點點頭,進了主帳。
見陸忍正坐於桌前沉思著什麼,手中又是那熟悉到不行的錦袋,天天摩挲摩挲感覺都要磨到起毛掉色了。
「將軍,盛京傳來的信。」
陸忍聞言正在出神的眸光動了動,他抬眸,目光準確地鎖定住士兵手上的信封,透著一絲緊張與期待。
公主給他回信了?!
他未等士兵送上,便大步向前拿過信,心臟咚咚咚跳個不停。
這還是公主第一次給他寫信。
「出去吧。」
陸忍看似平靜實則迫不及待地拆開信封。
公主會回他什麼呢?
紅玫瑰公主喜歡嗎?
信紙展開,陸忍期待的雙眸微微冷卻下來。
工整的字跡絕不屬於公主。
陸忍很快認出,這是陸謹的字。
而陸謹那憨憨,送信也不知道托關係找匹快馬,信送出五天才慢悠悠地到了陸忍的手上。
陸忍微微蹙眉將信看完後,如被小錘狠狠敲擊了心口,眸光閃動間露出了一絲失落與悵然。
陸謹的來信上詳細寫了不久前越凌風告御狀,溫妤來救場,並且高調地給予了他「長公主的人」這個頭銜一事。
陸忍下意識地握緊拳心,信紙在他手中皺起。
他喃喃道:「長公主的人?」
公主竟然當眾給了那個越凌風名分?
此事怕是整個盛京城都傳遍了,只有他遠在西黎,看到這信方才知曉。
陸忍眉心湧上冷意,就算他與公主早已交頸纏綿,享盡魚水之歡,也未曾得到公主當眾給予的名分。
一個越凌風也敢越過他頭上去。
陸忍閉了閉眼,壓下心頭湧起的憋屈之意。
無礙,無礙,無礙!!!
他與公主初次歡好時,公主就曾應過他,不論有多少人,他都是最大的那個。
陸忍丟開信,目若冰霜地來到了專屬於他的練武場。
他腳尖一踢,長槍便猛的一顫,瞬時間脫離兵器架被陸忍緊緊握在手中,槍影帶著無盡的殺氣划過一道破空之聲。
一旁守著的士兵瑟瑟發抖。
陸將軍怎麼怒了?
這殺氣簡直往他們的毛孔里鑽,讓人忍不住腿軟。
而此時另一邊的公共練武場,陳校尉光著膀子正和王校尉斗的激烈,但始終未能分出勝負。
「不打了不打了,你小子今天吃了什麼猛藥?!」
陳校尉叫停了比斗。
「你認輸了?」
「誰認輸了?下次再比過!」
陳校尉拿過掛在兵器架上的衣服抖了抖,迅速披上。
衣擺甩動間,一封信平飛了出去,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
「走了走了,今天就到這,一塊吃點東西去,明日便要攻城了。」
陳校尉轉身時,身後傳來王校尉調侃的聲音:「老陳,你東西掉了。」
陳校尉聞言有些疑惑地轉身,東西?他身上哪有什麼東西?
卻在轉身看到王校尉手中的信封時,整個人都傻了。
這、這是陸將軍的信?
他竟然忘記給陸將軍了!
這時王校尉笑道:「是你家裡那個妹妹給你的信吧?嘿嘿,讓我看看寫的什麼?」
他一邊說著一邊動手要拆開信封。
「不許動!」
陳校尉梗著脖子,聲嘶力竭地大喊一聲,直接破音。
這嗓門嚇得王校尉手一抖,「這麼大反應幹什麼?又不是沒看過你妹妹的信,不知道是誰,以前拿著信到處炫耀呢!」
他說著繼續動手。
「不許動!那是陸將軍的信!」
陳校尉這一句話喊的臉紅脖子粗,青筋都要綻出來了。
而「陸將軍」三個字成功的讓王校尉停住了拆信封的手。
他眼睛瘋狂眨動,看著手中完好無損的信封猛地鬆了口氣:「還、還好我手慢……」
「你手快你就死定了!」
陳校尉一把拿過信封,拔腿就往主帳跑。
卻不想守帳的士兵告訴他,陸忍並不在帳中。
陳校尉聞言將信塞給他,叮囑他:「這是陸將軍的信,你放到將軍的桌案上,等將軍回來記得告訴他。」
還不忘補充一句:「千萬別忘了。」
士兵看著信封:……
他一臉疑惑:「陳校尉,這不是我那會轉交給你的信嗎?你還沒給陸將軍?」
陳校尉:……
他摸了摸後腦勺,一臉尷尬:「意外,這是個意外。」
守帳士兵看著他。
陳校尉:……
「好吧,我是個豬腦子。」
守帳士兵點點頭,轉身進了帳中,將信放在了陸忍的桌案上。
陳校尉探頭看了一眼,臨走前再次叮囑:「你別忘了告訴陸將軍啊。」
「放心陳校尉,我會告訴陸將軍你把信忘了這件事的。」
陳校尉:……
好好好,守帳的就是不一樣,他也想守帳QAQ
天色漸黑,陸忍面容冷峻地將長槍精準地投進了兵器架中。
他恨不得現在就快馬趕回盛京城!
但明日便要攻城,他離不得。
陸忍掏出懷中的錦袋,拿出其中的一縷青絲,迎著月光緩緩握緊。
公主……
陸忍嘆了口氣,直接去用冷水沖了個澡,水珠順著他的胸膛一路滑落,埋進胯間消失不見。
他披上衣裳回到營帳時,守帳的士兵主動道:「陸將軍,盛京來了一封信,已經放在您的桌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