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未說話,春花便搶道:「雷姐姐,你可以幫幫越老師嗎?」
溫妤聞言心裡一沉:「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阿斤叔見溫妤的擔心不似作假,但想到越凌風臨走時的交待,不免還是有些躊躇。
「雷小姐是嗎?越公子真的是你的未婚夫?」
溫妤的目光落在阿斤叔身上,很快明白三從胡同這些鄰居都是以他為首。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越凌風此時應當是安全的,這樣她懸起的心暫時就可以放下了。
溫妤笑道:「怎麼,我看著跟越凌風不像一對?」
阿斤叔一愣,他的目光落在溫妤帷帽下的淡淡笑顏上,一時間有些失語,不是不像,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溫妤見他不說話,又道:「難道說,越凌風背著我在外面有別人了?所以你才懷疑我的身份?」
春花聽了這話第一時間急了,為越凌風辯白道:「不是的雷姐姐,越老師心裡眼裡都只有你,他還畫了好多幅你的畫像,不然我怎麼會認出你,主動開口呢?」
溫妤挑眉,畫了很多她的畫像?她怎麼從來沒見過?
而阿斤叔聽了春花這話,心裡已經篤定了,他吐出一口氣道:「雷小姐,你別怪我們剛才不相信你,是越公子走的時候交待我們不要和任何人說我們救了他,包括官府。」
溫妤聞言眸光微頓。
官府?
「說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
阿斤叔點頭,一五一十地將事情交待了一番。
「事情就是這樣,我們現在也不知道越公子去哪裡了。」
溫妤聽完眉頭緊緊皺起,她看了一眼忙活著的捕快,不同於普通的用水救火,他們用的是沙土。
因著沙土有限,越凌風的房子燒的厲害,明顯救不了了,所以捕快們都著重於用沙土隔出一個火焰隔絕帶,避免殃及兩旁的房屋。
這說明什麼,說明這火用水滅不了。
什麼情況下,水不能滅火?
消防常識有雲,滅火,水不是萬能的,因油而起的火不能用水滅,否則會擴大火勢,導致蔓延的更快。
溫妤想到這裡,心中已經有了計量。
她沉聲問道:「你的意思是,你進去的時候,他們兩個都毫無知覺,潑了兩桶水才醒過來?」
「是的,越公子醒來後就讓我們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其實我們都知道,越公子是惹上麻煩了,怕連累到我們。」
溫妤聞言垂眸不語,片刻後她著重問道:「他特別提出了不要告訴官府?」
阿斤叔點頭。
「最開始見到他和好友回家的是哪位?什麼時候看到的?」
鄰居阿運道:「我看到他們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我還和越公子打了招呼呢。」
溫妤又問道:「那你注意到他們的神態了嗎?」
「神態?」阿運有些疑惑,然後窘迫道,「什麼是神態?那個、我讀書少……」
溫妤對此並未露出絲毫不耐煩,而是十分有耐心地引導:「神態就是他們的面部表情,神色和姿態,和你平時見到的,有什麼不同嗎?」
阿運聞言仔細回想一番,然後道:「越公子看著和平時沒什麼不一樣,他不管幹什麼都是溫溫和和的,但是他的好朋友,就不太一樣了,感覺他很氣憤,頭髮也亂糟糟的,好像跟人打了一架一樣,所以我都沒敢跟他打招呼。」
「起火的具體時間知道嗎?」
「這……」阿運看向阿斤叔,「我們發現的時候火已經很大了,不太能確定具體時間,阿斤叔你知道嗎?」
阿斤叔搖搖頭:「對了雷小姐,我進去的時候,越公子的好友是趴在桌上的,但是越公子是躺在床上的,桌上還有很多酒罈子。」
溫妤聯繫起一切,心中已經有了一些猜測。
阿斤叔則是一臉期盼地看著溫妤,「雷小姐,知道的看到的我們都說了,你看著就不一般,府尹大人都聽你的話,你就幫幫越公子吧,他本就體弱,又遭這一番苦,怕是身子骨受不住,現在人都不知道在哪呢。」
這也是溫妤心中的擔憂,越凌風本就病中未愈,又在火場裡困了這麼久,然後還在寒夜中被潑了兩桶涼水,他怎麼受得住。
但為了讓這些好心的鄰居們放心,她並沒有將心中的擔憂露於表面,而是微微一笑,寬慰道:「越凌風是我的未婚夫,他的事,我自然會放在心上,你們就放心吧,我會將他原原本本地帶回來的。」
「這個三從胡同,有你們這般鄰居,很了不起。」
春花到底是個小姑娘,此時已經淚眼汪汪了,她抹了抹眼淚:「雷姐姐,越老師真的很喜歡你……」
溫妤輕輕摸了摸她的頭:「我知道,我會將你們的越老師帶回來的。」
春花看著溫妤的背影,喃喃道:「雷姐姐好溫柔啊……」
溫妤撩下帽簾,徑直走到盛京府尹面前,語氣淡淡道:「你跟本公主來。」
盛京府尹心下墜墜,連忙頷首,跟上了溫妤的步伐。
出了三從胡同,他立馬跪下行禮:「盛京府尹拜見長公主。」
溫妤並未讓他起身,而是居高臨下、一言不發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