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倒是真想看看會試榜首的策論寫的如何驚為天人,好叫我完全心服口服。」
說到底越凌風雖只得了三十六,但他對於考試時所作的策論還是有著絕對的信心。
只是主考官既然如此排序也定是有他的道理,不說排在他前頭的那些,只說榜首的策論那定是舉世無雙,誰不想瞻仰一番?
溫妤聽了這話,眼眸微動:「你想看榜首寫的什麼?」
「自然,只是涉及到朝廷政策、水利民生,榜首之卷註定了是密卷,哪是想看就能看的。」
溫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一旁的流春:不是吧,不是她猜的那樣吧?
這時,溫妤拿起一塊步步糕遞給他:「多吃點,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說著帶著流春離開,直奔皇宮。
「公主,您打算把榜首的試卷偷出來給越公子看?」
溫妤:……
「本公主用得著偷?不過這試卷,當然是要所有人一起看。」
馬車一路暢通無阻地進入皇宮。
到了宏德殿,皇帝還在批奏摺,他只有上早朝前短暫地睡了半個時辰,可謂是一夜未眠。
見到溫妤他捏了捏眉心,將奏摺放下,笑道:「皇姐無事不登三寶殿,又想做什麼?」
溫妤上前捏起皇帝的肩膀,十分親熱:「今日春闈放榜皇弟你知道吧?」
皇帝靜默一瞬,反問道:「這話應該是朕問皇姐吧?」
「皇姐的捏肩,朕可無福消受,說吧,怎麼又盯上春闈了?」
溫妤誇張地瞪大眼睛:「皇弟瞧你這話說的,什麼叫盯上啊,春闈這麼大的事,我作為盛朝的長公主,自然要多多關注。」
皇帝點頭:「皇姐言之有理,你既然多多關注了,那可否告訴朕,為何要舉辦春闈?」
溫妤眨眨眼:「皇弟你犯規,誰准你突然提問的?我都還沒準備好答案呢,等我準備好了你再問我,絕對嚇你一跳。」
皇帝聞言既無奈又寵溺地笑了笑:「所以皇姐問起春闈做什麼?」
「我今天路過玉函樓的時候聽到好多書生在說想知道榜首的試卷寫了什麼,我是替他們謀福利,當然,我自己也有些好奇,能成為榜首,試卷肯定寫的驚世駭俗吧!」
皇帝:……
「皇姐,驚世駭俗不是這麼用的。」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溫妤不在意地揮揮手,又捏起肩來,「皇弟,那麼多人想看,就不能公布一下嗎?一個個的總以為自己文章作的最好呢,公布出來好叫他們服服帖帖!」
皇帝:……
「皇姐,服服帖帖也不是這麼用的。」
溫妤捏著肩膀的手重了些許:「皇弟你今天怎麼一直挑我刺呢?」
皇帝被捏的一個激靈,疼的皺了皺眉:「好了好了,皇姐別捏了,旁人不知道,還以為朕有多享受。」
「來人!宣禮部尚書,再將謄錄的會試榜首的硃卷調來。」
溫妤聞言捏的更得勁了:「皇弟你真好,我太愛你了!」
皇帝:……
「愛朕能不捏朕了嗎?」
「那不行,這是獎勵!」
皇帝:……
沒多久,禮部尚書便到了宏德殿。
「微臣李全嵐拜見聖上。」
「平身。」
禮部尚書站起身,一抬頭便看見了坐在皇帝身旁的溫妤,臉皮忍不住抖了抖。
「微臣拜見長公主。」
溫妤嗯了一聲,百無聊賴地翻看起皇帝批過的奏摺。
「請聖上安。」
「朕安。」
「請聖上安。」
「朕安。」
「請聖上安。」
「朕說了,朕安!」
「福州今日下雨,金光寺的主持圓寂,聖上可好?」
「朕安。」
「海南發現一物為芒果,味美甘甜,可否獻於聖上?」
「朕安。」
溫妤:……
這都是些什麼狗屁玩意。
不過……
溫妤戳了戳皇帝,指著奏摺上「芒果」二字,一臉嚴肅的表示:「我要這個!」
皇帝見狀,二話不說,又在「朕安」後面添了一個「允」。
禮部尚書將帶來的硃卷遞給宮人,「聖上,此乃榜首的硃卷。」
皇帝拿過仔細一看,逐漸變得神采奕奕。
溫妤也探頭看了一眼,這硃卷其實就是試卷的副本,由專門的謄錄官將考生彌封糊名的墨卷,只按其打亂的編號抄錄下來,交予審卷,至於墨卷原件則交於翰林院封存。
如此可避免考生在試卷上做記號,或者是考官看筆跡辨認此乃何人試卷,以防串通舞弊。
這對科舉的公平而言是絕對有利的。
溫妤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比文言文還文言文,想理解意思,全靠猜,猜還猜不對。
「李尚書,將此策論謄抄一份,張貼於禮部會試揭榜處,讓此屆春闈的考生們都來看看。」
禮部尚書聞言有些驚訝:「啟稟聖上,榜首之卷張貼於人前,是否會不妥?」
「無不妥,自當讓考生們知道會試榜首的含金量。」
「是,微臣這便去安排。」
「等等。」皇帝露出一個堪稱舒心的笑容,「此屆會試榜首名叫什麼?」
「回聖上,榜首名為李文卿。」
「李文卿,名字好,策論更好!你下去吧。」
禮部尚書躬身:「微臣告退。」
皇帝整個人看上去都明媚了不少,「朕還得多謝皇姐,讓朕看到了一篇妙極的策論啊……」
他話未說完,突然臉色一僵,意識到什麼:「皇姐,你不會是盯上那個李文卿了吧?所以才想方設法的讓朕看到他的優秀?」
溫妤:?
「沒,皇弟你想多了。」
「皇姐不用掩飾,朕都明白了。」
溫妤:……
而禮部張榜處,程恩文看著張貼的榜首策論,面色一點一點的白了下來。
「這、這不是……」
這不是越兄默出來的策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