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妤這個看似無厘頭的問題卻問的大學士啞口了一瞬。
細細想來,長公主這番話倒也沒錯,未經過鄰居允許,偷偷在鄰居家牆上打洞,的確有損德行。
溫妤又道:「而且呀,三歲看老,這小孩長大以後如果當了官,估計也不是什麼好官。」
大學士:……
歷史上的確是這樣沒錯,官至丞相後因貪污一罪被貶為庶人了。
大學士咳了咳,繞開這個話題,又問道:「那再請公主解一解懸樑刺股是為何意?」
「這不更簡單了?就是一學習腦袋就像上了吊,一讀書屁股就像長了刺。」
大學士:……
楊翰林:……
大學士眼睛瞪了半天,顫顫巍巍地解釋道:「公主,股是大腿的意思,懸樑刺股是說有兩個孩童學習時犯困,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將頭髮在房樑上懸掛,用錐子扎自己的大腿,借喻刻苦學習。」
溫妤恍然大悟,然後一臉疑惑:「可是困了就該去睡覺啊,自殘做什麼?而且研究表明疲憊睏倦的狀態下,會導致精神不集中、記憶力下降、效率低下,錯誤率無限提升,就算給自己吊成了禿頭,戳成了篩子,也是在做無用功啊。」
大學士:……
他捂了捂胸口:「我們要學習的是那種刻苦的精神!」
溫妤聞言連忙點頭:「好的,本公主這就拿小本本記下來!」
大學士呼出一口氣,決定換一個思路,不拿刻苦學習的成語提問了,免得溫妤又回答些讓人氣血上涌的答案。
他摸了摸鬍鬚道:「那請公主再解一解聞雞起舞是為何意?」
「聞雞起舞?」溫妤眼睛一亮,「一聞到燒雞的味道,就高興的跳起舞來!」
大學士:……
楊翰林則是忍不住回頭看了溫妤一眼,靉靆下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圓溜溜的,似乎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把成語解釋成這樣。
大學士重重地嘆了口氣,一下子從精神矍鑠變成了精神萎靡。
「聖上將教導長公主的重任交給老臣,老臣卻……公主,微臣不求您能做到知書達禮,但求……」
溫妤笑眯眯的說:「知書達禮?知書達禮的意思我知道。」
「哦?」大學士微微打起一些精神,「公主知道知書達禮的意思?」
溫妤點頭,認認真真地吐出一句:「知書達禮就是只知道書本上的知識還不夠,還得要學會給達官顯貴送禮。」
大學士聽完溫妤的釋義,踉蹌一下,扶著桌角緩了緩神,然後盯著溫妤無言了很久。
最後他長嘆道:「長公主,微臣無能!此番便去向聖上請辭。」
溫妤支著下巴,懶散地看向匆匆離去的大學士,哼笑一聲:「這才哪到哪,就受不了了?」
楊翰林眼睛瞪的圓溜,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他疑惑道:「長公主您是故意氣老師的?」
「老師?大學士是你老師?」溫妤答非所問。
楊翰林點頭:「自然,翰林院大多都是老師的學生。」
溫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看著他笑道:「本公主就是故意氣他,又如何?」
「敢問公主,這是為何?」
溫妤拿起書擋住了下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笑意盈盈的眉眼:「因為本來就是皇弟把我誆來的,我本來都要走了,是看到你才選擇留下來的,但總不能真的天天來跟老頭子上課吧。」
楊翰林懵了:「看、看到微臣才留下來?」
「對啊,因為覺得你眼睛圓圓,呆頭呆腦,怪可愛的。」
楊翰林:……
他一時有些不知道長公主對他的評價是褒是貶。
溫妤用毛筆戳了戳他:「你叫什麼名字。」
「微臣名為楊澄。」
楊澄回答時整個人也是懵懵的狀態,似乎問什麼便會答什麼。
溫妤看他這樣,忍俊不禁:「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呆?」
楊澄:?
楊澄下意識託了托鼻樑上的靉靆:「回長公主,未曾有人說過。」
溫妤有些好奇:「你要是把這玩意摘了,你還能看得清嗎?」
楊澄搖搖頭:「摘下靉靆,微臣便猶如睜眼瞎一般。」
「那可以讓我看看嗎?」
楊澄點頭,然後緩緩摘了下鼻樑上的靉靆,遞給了溫妤。
溫妤還是第一次見到大盛的眼鏡是什麼樣,在見到楊澄之前,她甚至不知道大盛有眼鏡這個東西。
溫妤用手在楊澄面前揮了揮,見他眼睛微眯,似乎沒了靉靆就沒了安全感,笑道:「你還看得清我嗎?」
楊澄道:「回公主,只能隱約看清人形。」
溫妤:……
好傢夥,這度數,夠深啊……
摘了眼鏡的楊澄顯得更呆,臉頰上還有一絲未退卻的嬰兒肥,看著就十分好騙的模樣。
「我能捏捏你的臉嗎?」溫妤突然道。
楊澄一愣:「什麼?」
溫妤輕笑一聲,直接捏住了他臉頰上的軟肉,「手感不錯。」
楊澄:……
這時,離開的大學士突然去而復返,見到二人溫妤手上的動作,他沉默了一瞬,然後道:「微臣走到半路突然想起,還請長公主與微臣一道前往宏德殿面見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