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清靈如同擠海綿裡面的水一般,強行的擠壓住自己最後一絲精神力,確定了這裡空間最薄弱的地方,指給藺長歡之後,便再也支撐不住,身體軟軟的倒了下去,被藺名揚快速的趕過來穩穩的接住。
雙翼一震,那裡的空間便被快速的撕裂開來,帶著一眾人,快速離開了幽冥一族的駐地。
在他們離開之後不久,聖墟終於破開了那一方神火煉獄,他周身都籠罩在一層黑氣之中,雙眼都被黑色所占據,沒有一絲眼白,看上去竟是再無理智可言。
他冷冷的看著藺長歡他們離開的那一方空間,唇角微微牽動,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而後甩袖一揮,整個人的身形便在原地徹底消失。
他不能再等了,自己培養出來最強的兩個棋子,已經隕落在朱雀一族的手上,若是再等下去,剩餘的七個人若是都死在那藺長歡手中,他豈非是要血本無歸。
「君上!」
暗無天日的殿宇之中,只能通過聖光石折射出來的,星星點點的光芒來視物,餘下的七位聖子,原本無論在做什麼,皆被他們的君上一道傳音,召集至此地。
三聖子面色蒼白如紙,一手捂著胸口,勉強站立,藺長歡臨走之前留下的那一道攻擊,險些要了他的命,如今一身實力輕易動彈不得,他雖然還站在這裡,卻也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
聖墟嫌棄的目光在他身上划過,確定他一身實力並未被廢,只是不能動用之後,便微微垂下了眼睛。
「不知君上,傳召我等前來所為何事?」
四聖子面上帶著和緩的笑意,看上去倒也稱得上是溫潤如玉的君子一個。
若不是他周身隱隱摻雜的血色氣息,無人會將他認作是幽冥一族的人。
「昨夜駐地被人偷襲,你們七個,竟沒有留下一個有用的人來!」
聖墟語氣冰冷,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幅度,「廢物!」
這兩個字一出,七個人齊刷刷的便都跪了下去,額上皆是冷汗涔涔。
幽冥一族從不養廢物,他們也是從底下一步一步爬到這個位置的,也曉得他們的君上對他們並無什麼師徒情分,雖說擔著聖子之名,到底最得君上看中的,也只有大聖子聖幽冥。
他們這幾個人,也不過是一個添頭罷了。
「是我等之過,也是那朱雀一族太過卑鄙無恥,還請君上再給我等一個機會。」
好不容易爬到了如今的位置,他們自然不想再跌落下去。
他們幾個心中都清楚,他們一旦再跌落下去,便再也沒有爬上來的機會了,那些等著他們跌落下去的人,一定會把他們啃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本君從不養廢物。」
聖墟抬手,五指成爪,不過輕飄飄的一個動作,七個人卻覺得自己的身體在不是自己的,自己辛辛苦苦修煉出來的力量,也不是自己的了。
他們的身體之內,原本平緩流淌著的玄力,如今瘋狂的涌動了起來,似乎下一秒就要破體而出。
「能夠作為本君的養分,也是,你們這幾個廢物的榮幸!」
到了這個時候,自然也就沒有瞞著他們的必要了,聖墟看著他們的目光之中,不帶一絲一毫的波瀾,似乎他們不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而只是一個物品,這樣的目光,無法不讓人為之膽寒。
他們想跑,可是在絕對的實力壓制面前,他們竟是連自己的身體都控制不了,一個個跪伏在地上,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體內的玄力和血脈脫體而出,匯入那高居主位的人的身上。
「君上……求君上饒我等一命,我等保證,日後再不會有如此紕漏!」
此時此刻,他們能做的竟只有求饒,只是,即便他們再如何的苦苦哀求,再如何的痛哭流涕,再如何的痛心保證,這求饒,在聖墟面前也是毫無作用。
七個人之中,最先支撐不住的就是三聖子,他本身便被藺長歡重傷,一身實力可謂是不廢而廢,在聖墟的手下,他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肉體灰飛煙滅,餘下的便直接化作一團精純的能量,匯入聖墟的體內。
隨著三聖子的消逝,整個大殿內瀰漫著一股壓抑到極點的恐懼與絕望。
其餘六人雖然心中驚駭萬分,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命運被無情地剝奪,他們體內的力量如同江河決堤,不受控制地流向聖墟,滋養著他那已經強大到令人髮指的力量。
「這力量,當真,讓本君舒服至極!」
聖墟的聲音冷漠而殘酷,他享受著這種將他人生命與力量據為己有的快感。
他的眼睛半合著,面容之上帶上了幾分陶醉的笑,原本蒼白的臉上,在那一股力量肉體之後,也染上了一抹嫣紅,讓他本就美麗的容顏,更顯得嬌艷了幾分,卻也更加的邪氣四溢。
四聖子,那個看似溫文爾雅實則心機深沉的男子,此刻臉上也失去了往日的從容。
他眼中閃過一絲不甘與絕望,卻終究沒有反抗的餘地。
他不想死,可是那又如何呢?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掙扎都是徒勞。
「君上,我等雖死,但幽冥一族的榮耀不可辱沒。望君上能帶領我們,踏平這一片蒼龍大陸,實現我等一直以來的夙願!」
他的聲音雖弱,卻帶著一絲決絕與悲壯,仿佛是在為自己的死亡尋找一絲意義。
聖墟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既有對四聖子忠誠的讚許,也有對其天真想法的嘲諷。
「只要本君抵達,那無上之境,本君便如你所願。」
這幾個人,本身便是自己養出來的棋子,能夠成為自己踏上無上境界的墊腳石,也該是他們的榮耀。
畢竟若是沒有自己,又哪裡來的他們如此輝煌的過去呢?
「來吧,化作本君身體的一部分,本君會帶領你們走上這世界的最高峰。」
他的聲音之中,帶著幾分蠱惑,讓即便是在生死關頭不斷掙扎的那六個人,也不由自主的放下了心中的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