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有一星半點,但是卻逃不過慕長悅極為敏銳的感知,染血的緋紅唇瓣微微上揚,她終於知道了,為什麼自己血脈覺醒會這麼痛!
她生來就不能修煉,是因為經脈堵塞,後來,父親托人送來的一枚洗髓丹,雖讓自己能夠邁上修煉之途,但體內大部分雜質卻並未徹底清除,如今,血脈覺醒,朱雀一族極為霸道的血脈,絕不容許體內還有別的污垢,如今,這一場痛苦,不過是因為朱雀血脈給她來了一次徹頭徹尾的洗髓。
熬過去,只要熬過去,她就會脫胎換骨,明珠蒙塵,只要將那些塵垢盡數拭去,必將艷絕天下。
而慕長悅自來就是一個極為堅韌之人,幼年時代雖不能修煉,但外家功夫被她練得爐火純青,軀體也被她鍛造的格外堅韌,如今,曙光就在眼前,她絕對不可能放棄。
隨著體內雜質一點一點的被驅逐,慕長悅只覺得心中歡快無比,周身都輕盈了起來,身無沉垢,心如明鏡,周圍原本狂躁,不受控制的天地靈氣,在一瞬間,變得溫順無比,一道又一道的霞光自她周圍瀰漫,而後衝破重重霧靄,直衝天際而去。
九隻九彩鳳凰的虛影,隨著一聲聲清脆的啼鳴現於眾人眼前,而後,眾人向那霧靄沉沉的地方望去,便見到那一道纖細的人影,緩緩自最中心的地域,帶著一身逼人氣息,一步一步的走了出來。
隨著她的步伐一步落定,那翱翔於天際的九隻彩鳳,便一道一道化作流光,化作最為精純的力量,沒入慕長悅的心口。
劫雲滾滾而來,慕長悅害怕渡劫動靜太大,影響到還在祭壇之中的藺長歡,故而,轉身便出了這一方地區,同時,也將劫雲引了過去。
而與此同時,無盡天之外,幽冥一族看著那天地異象傳來的方向,凡是能夠感知到的人,皆是面色黑沉如鍋底。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接連兩次天地異象,還都和朱雀一族有關,這朱雀一族當真是得天獨厚!
先前那一個,雖也引起了天地異象,但是不過只是三隻彩鳳罷了,如何能夠被他們幽冥一族放在心上,誰知這才過了多長時間,就又出現了一個九隻彩鳳的異象,莫不是天命就在他們朱雀一族的身上?
不!
冥君聖墟豁然站起身來,雙手背負於身後,他們幽冥一族若信天命,早就已經滅族不知多少次了,他們這一路走來,占領了多少大陸,屠戮了多少生靈,他聖墟,只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一場衝突剛過,如今正處於緩衝期,這接連兩場天地異象,不僅僅有幽冥一族的人看到,在無盡天之外的藺家所有人,也都注意到了。
「這,應當是九叔帶著家裡面小一代去族地了。」
藺名揚放下手中擦拭著的長劍,看著那一隻只俯衝而下的彩鳳,「先是三尾彩鳳,又來一次九尾彩鳳,這一代,我藺家天驕倍出啊!」
想他藺家存世這麼多年,還沒有同一個時期,同時出現多位引動天地異象的血脈,這一代,當真是開了先河了。
家族記載之中,藺家引動天地異象最為轟動的一次,還是藺家先祖被天地靈氣孕育出世之時。
一身純正的朱雀血脈,生而化作朱雀原型,翱翔於天地之間,引得四周靈脈振動,化作九龍九鳳異象,經月不衰。
之後,能夠引動天地異象的後輩族人便少了,自開天闢地傳承至今,也是屈指可數。
九鳳天地異象,也已經多年未曾出過了。
藺名揚當初去覺醒血脈的時候,其實已經晚了,早已經過了適當的年歲,雖然引起了周圍天地靈氣的異動,到底沒有出現異象,這讓他很是惋惜。
不過想到家族中的小女兒,藺名揚抬頭看著那天際之中的九鳳,心中浮想聯翩。
這九鳳異象,會不會就是自己的長歡引起的,畢竟,她的血脈濃度,家族中一直都有猜測,是很有可能引動天地異象的。
一想到這裡,藺名揚便有幾分惋惜,這樣的時刻,自己不在現場。
「名揚,做好準備,幽冥一族又要進攻了!」
打坐調息的老者,「唰」的一聲睜開雙眼,目光銳利,精光四射,「我們族中,近幾代都沒有出現過能夠引動天地異象的人,幽冥一族是絕對不會放任這樣的存在成長起來的,所以,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接下來,他們要面對的,會是更加惡劣的情景,幽冥一族誕生於血煞之力之中,生性狂躁嗜殺,掠奪性極強,他們真的瘋狂起來,僅僅憑藉著他們鎮守無盡天,只怕人數不夠。
但是無論怎樣艱難,他們都要守好無盡天,給家族小輩留出足夠成長的時間。
「四叔,我知道。」
對上老者帶著幾分悲嗆的雙眼,藺名揚也站起了身來,看向了遠方,原本便烏蒙蒙的天空,因為這麼多年的廝殺,似乎帶上了一絲血色,處處透著詭異不祥。
藺名揚眼神堅定,帶著一股捨生忘死之意,「從抵達這裡的那一刻起,我便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只可惜,不知道能不能在死前再見一面,我的長歡!」
他的女兒啊,自己在她年幼之時,便不得不背井離鄉,遠遠離開,這麼多年,他無法歸家看望,只能依賴著,那短暫的幾年的相處時光的回憶。
也不知道,他的長歡生的如何樣貌,這麼多年可曾吃過苦頭,可曾過的歡心!
看到他這副表情,四長老心中可謂是五味雜陳。
藺長歡肩上所擔負的重任,他們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們也不願意,將這樣的責任,交到一個年齡還小的孩子的身上,可是,沒有時間了!
幽冥一族這麼多年來對大陸虎視眈眈,從沒有一刻放鬆,即便他們時時刻刻鎮守無盡天之外,兢兢業業,生怕有所疏漏,也依舊有不少幽冥一族之人混入大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