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蕙質蘭心

  金蓮兒聽到殷小小厚顏無恥的美化自己,很是嗤之以鼻。閱讀一個上不得台面的妾,做什麼都小家子氣。還口口聲聲『活潑好動』呢,不要臉!

  正暗自咒罵殷小小不要臉,那廂有慈祥的聲音傳來。

  「注意個什麼勁兒?哀家就喜歡你這丫頭活潑靈動,蹦蹦跳跳的樣子,哀家光是看著就覺得自己也跟著年輕了好幾歲吶!」

  聞言,眾人循聲看去,說話的竟然是上官太后!

  她一身便裝,卸去了平日繁重的珠釵首飾,連手上的護甲都摘了去。此刻,她正被忠南侯歐陽明玄和公主君若雪攙扶走來,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看著一臉囧色的殷小小。

  與她一起前來的,還有皇上君陌延和皇后金妙兒,皇貴妃陳卿。

  一群臣子與家眷紛紛屈膝跪下,逐一給來人問安,「微臣(臣妾)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見過皇太后,皇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見過……」

  還沒等逐一問候完畢,上官太后便揮手示意大家停下。這一套廢話天天聽,擱誰聽著都厭倦啊!要是真的因為這些大臣每天喊著『萬歲千歲』就真的萬歲千歲,那先皇咋死了?太祖皇帝咋死了?

  在皇宮裡不得不依著規矩叫,那就叫吧。現在都在宮外了,還叫什麼叫啊?

  不耐煩的打斷大家的問安,聲音慈祥的說:「行了,都起了吧!在宮外就沒那麼多庸俗的規矩啦。」

  眾人謝過上官太后,紛紛站起身。

  殷小小抬頭看了眼淡笑的上官太后,發現老人家看著她時目光閃爍,有種很奇怪的情緒摻雜其中。殷小小擰眉,她與上官太后並無交集,上官太后幹嘛用那種很詭異的目光瞧她啊?

  上官太后見殷小小膽大的直視她,也不生氣,笑著走到殷小小面前。

  「你這丫頭便是那日在宮宴上彈奏七弦琴的?」上官太后揚聲詢問了句。

  殷小小目光看向上官太后,若有似無的掃了一眼攙扶在旁的歐陽明玄。歐陽明玄沖殷小小眨了眨眼睛,很奸詐狡黠的樣子。

  殷小小心中鄙視他,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將目光轉回到上官太后臉上,禮貌謹慎的回答道:「回皇太后的話,賤妾不才,正是彈奏七弦琴的那個!」

  上官太后點點頭,「嗯!果然是個蕙質蘭心,清秀可人的丫頭。那日你一身男裝,英姿颯颯。現在換了女兒裝扮,倒是嬌媚了許多。」

  殷小小心下暴汗,上官太后這是在誇她嗎?會不會夸的過頭了?很想問,這上官太后哪隻眼睛看到她蕙質蘭心,嬌媚許多來著?

  狐疑間,上官太后又開口了,並且直接丟出一枚重磅性的炸彈。

  她沖殷小小身後挽著甄語嫣手的君陌引慈眉善目商議道:「廉親王爺,哀家甚是喜歡你這個小夫人。就讓她跟哀家同乘一輛馬車,給哀家解解悶兒可好?」

  殷小小承認,自己走了狗屎運!

  這不嘛,上官太后一句話,她就成了眾人羨慕嫉妒恨的對象,在大家的頂禮膜拜目光洗禮下,雄赳糾氣昂昂的踏上了上官太后那輛金碧輝煌,寬敞柔軟的大馬車。

  與之一起坐在馬車裡的,除了殷小小,還有公主君若雪,忠南侯歐陽明玄,逍遙王君陌紹。由此可見,皇上與上官太后對歐陽明玄相當信任器重,將上官太后的安危寄託於歐陽明玄來保護了。

  君陌引眼看著殷小小與歐陽明玄先後坐上上官太后的馬車,拳頭隱在長袖下緊緊地攥了起來。怎麼有種被人偷走了東西的感覺,很煩躁似的!

  他暗暗在心中自我安慰著,是上官太后太喜歡殷小小了,所以那個蠢女人才有幸坐上上官太后的馬車。而馬車內有上官太后在,有公主君若雪在,量歐陽明玄和君陌紹也不會對殷小小怎麼樣的。

  懷揣著一抹說不清楚的怪異情緒,君陌引與金蓮兒、甄語嫣坐上屬於他們的馬車。

  少頃,出行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君陌延與皇后、皇貴妃所乘坐的馬車在最前面,皇太后的馬車緊隨其後,依次便是廉親王爺君陌引,文一品大臣等人乘坐的馬車。

  至於像雷靖霆那樣子的武官,則是英姿颯爽的騎在高頭大馬上,呼吸著新鮮空氣,奔跑於隊伍的最前方帶路。

  殷小小坐在馬車內,羨慕極了像雷靖霆那樣子騎著高頭大馬狂奔的武官們。感覺那樣極速奔馳,真的很爽啊!要是她能出去跑上一圈兒的話,那該有多好?

  「你這丫頭叫小小是吧?」馬車內,上官太后突兀開口。

  殷小小思緒迴轉,溫溫婉婉的點頭,「回皇太后的話,賤妾是叫小小!」

  上官太后淡淡笑道:「咱們出來玩兒就圖個快活,你無需拘謹,也不必一口一個『賤妾』自稱,就喚自己小小吧。」

  殷小小心裡一暖,這上官太后可真是個慈祥的人!

  抿唇笑了笑,她不在裝模作樣,大方道謝:「小小在這裡先謝謝皇太后恩典了!」

  事實上,她確實不喜歡自稱『賤妾』!

  「小小,聽五哥說,你很會講笑話是嗎?」這廂,殷小小才謝過上官太后,那邊若雪公主就笑嘻嘻的開了口。

  殷小小眨巴眨巴眼睛,心中有種毛毛的感覺。君若雪是公主,是君陌引的皇妹,就算她只是君陌引的妾,夠不上被稱作皇嫂的級別,那君若雪至少也該喚她一句『殷夫人』才對吧?

  訕訕的咧咧唇,殷小小尷尬的回答道:「回公主話……」

  「哎呦,你叫我若雪就可以,什麼公主啊?母后剛剛說了,咱們在外遊玩兒不必守那些庸俗的規矩啦!」殷小小的話被君若雪打斷。

  君若雪比殷小小小一歲,芳齡十五,正是調皮叛逆的年紀呢!

  殷小小聽到君若雪這樣說了,心中想著既然大家都如此灑脫,她也應該儘早適應才是,便笑著喚了聲,「嗯,若……若雪!」

  君若雪含笑點頭,「對嘛!這樣多好。」

  頓了頓,又催促道:「小小給我和母后講兩個笑話聽聽唄!不然悶死人啦!」

  殷小小嘴角抽了抽,「講……講笑話?可是……」

  君陌紹見殷小小支支吾吾的,就拍了一下她的肩,鼓勵道:「可是什麼呀?你講笑話可逗樂了,上次你講的那個螞蟻和大象的笑話,我給母后和若雪講,她們都說有意思呢!趕緊再講幾個,我也想聽。」

  原來,殷小小與君陌紹做朋友的那段時間,經常在北廂房裡胡侃大山。有時候說起靈魂召喚,五行八卦,有時候說起各種趣事,互相逗樂。殷小小那時候給君陌紹講過一組網絡上流行的螞蟻大象笑話,可把君陌紹樂壞了,逢人就講!

  殷小小目光看向上官太后,見她確實一副好奇想聽的樣子,這才大著膽子,清清嗓眼兒緩緩講述起來。

  為了能讓上官太后聽明白些,殷小小講笑話的時候將一些現代術語全部去除了——

  「話說蛇,螞蟻,蜘蛛,蜈蚣幾個小動物一起去澡堂洗澡,大家脫了衣服泡在水中後覺得無聊,就想買點吃的打牙祭。

  蛇說:『我沒腳,我不去,讓螞蟻去。』

  螞蟻說:『蜘蛛八隻腳,比我的多,讓蜘蛛去。』

  蜘蛛聽到,指著全身都是腳的蜈蚣說:『我的腳再多那也比不過蜈蚣大哥呀,還是讓蜈蚣大哥去吧。』

  蜈蚣很無奈,心中想著:『哎,沒辦法,誰讓我的腳確實很多呢?』

  就這樣,蜈蚣爬出水池去買吃的。一個時辰後,大家不見蜈蚣回來。兩個時辰後,大家還不見蜈蚣買吃的回來。於是蛇和螞蟻就讓蜘蛛出去看看,哪知蜘蛛一出門就看見蜈蚣在門口坐著。

  蜘蛛看到坐在澡堂門外的蜈蚣很生氣,怒問道:『蜈蚣大哥你怎麼還不去買吃的呀?大家都等著呢!』

  蜈蚣見蜘蛛急眼了,也急了,語氣不爽的回答道:『廢話!你以為我不想去買吃的啊,總得等我穿好鞋才能去吧』?」

  殷小小講完了,發現沒有人笑。好吧,她承認自己講了一個爆冷的笑話。

  「啊哈哈!果然有意思!」正當殷小小在心中鄙視自己講笑話的爆冷程度時,上官太后與君若雪先後爆笑出聲。絕對是爆笑那樣子,絲毫不矜持!

  殷小小惡寒,真的……好笑嗎?目光看了眼對面坐著的歐陽明玄,但見對方揮著羽扇風輕雲淡的樣子,明顯在訴說著『不好笑』三個字。

  呼,就知道不好笑,歐陽明玄笑點夠低的了都沒笑,她講笑話的水平退化了,吼吼……

  「小小,再講一個聽聽,太有意思了!」君若雪催促出聲。

  殷小小聽到君若雪的催促聲,有種淚奔的感覺。她認為君若雪一定是活的太古板太迂腐了,就這樣一個普通的沒有神馬喜感的笑話,都能把她笑成這樣子,真是強悍啊!

  不過,就算是冷笑話,只要有人肯捧場,殷小小也是十分樂意繼續講下去滴,總比乾巴巴的坐在馬車裡悶著強多了是吧?

  歪著頭,殷小小想了想,繼續講述道:「一個農夫,帶著自己的寵物狗拉著幾隻小豬準備到縣城販賣。中途遇到一個小娘子攔車,想讓農夫載她一程進縣城。那農夫見小娘子長的漂亮,便色心大起同意了。

  途中農夫很不老實,一隻手揮鞭駕車,一隻手總是朝那個小娘子腿上亂摸。那小娘子大怒斥責,農夫就惡狠狠的威脅道:『你讓不讓大爺摸?不讓摸就滾下去。』

  那小娘子聽到,當即跳下車。車夫怒氣沖沖無處發泄,就把一邊趴著的寵物狗隨手扔到車廂後面。又走了一段路,車夫忽然發現後面車廂中的小豬崽子紛紛跳下車去,很奇怪。

  於是,車夫就停車查看究竟。這時,後車廂中已經只剩下一隻豬崽子和那隻寵物狗,但聽那隻寵物狗憤憤的對車後箱唯一一隻小豬崽子怒吼道:『就剩你一個了,你想清楚了。你到底讓不讓大爺摸?不讓摸就跟那些豬崽子一樣滾下去。』哈哈哈!」

  殷小小講完了,自戀的先笑出聲了。就算是冷笑話,這個也是冷笑話中的經典了,至少殷小小自己第一次聽到的時候笑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