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側樹林有一處斷崖。
這處斷崖其實和四合院後面的懸崖是連在一起的,只是高低落差不一樣,東側樹林這處斷崖的高度要低很多,斷崖下方就是一片地勢平坦之地。
這個點葉飛一周前就踩好了,他早就看出這是一個絕佳的逃走路線,只是苦於忌憚證道的追蹤速度,一直沒敢實施。
今天有丁大山做擋箭牌,他覺得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然而,葉飛眼看著就要跑到斷崖邊了,從身後突然撲上來一個什麼東西,一口咬住了他的腿。
「啊……」葉飛疼得發出了一聲悽厲的慘叫聲。
回頭一看,瞬間絕望:「證道?」
「草泥馬的,你不是去追丁大山了嗎?」
丁大山這麼快就被搞定了?
丁大山,你個廢物……
……
結果可想而知。
被咬的渾身是傷的葉飛很快就被證道拖了回去。
不過他現在身體抗疼的承受力比以前強多了,偶爾受傷已經能做到像丁大山那樣不會當場昏迷,這次他被證道拖回去就沒有疼暈過去。
當葉飛被證道拖回去的時候,發現丁大山沒有在王二狗屋裡。
這下他心裡又升起了一線希望。
丁大山還沒被抓回來?
我幫他拖延了這麼長時間,他應該已經跑掉了吧?
也好,雖然自己沒跑掉,只要他能跑掉,我們今晚的計劃也算成功了。
「啊,啊……」就在這時,院子外傳來丁大山的慘叫聲。
草,他也沒跑掉……
葉飛瞬間絕望。
不過,他怎麼都沒想到的是,今晚令他更絕望的還在後面。
很快,丁大山就被證道拖進王二狗屋裡,將其和葉飛並排扔在地上。
丁大山打量了一眼渾身是血的葉飛,一臉慚愧:「師兄,我對不起你,讓你失望了。其實你今天已經幫我爭取到很多時間了,可惜雖然我已經很努力地跑的很快了,但這證道實在太快了……」
說到這裡,丁大山突然看到了葉飛身上的那捆繩子:「咦?師兄,你這捆繩子是用來做什麼的?」
「額……」葉飛愣了一下,哭喪著臉道:「哎,別提了,本來是想捆住證道,為你多爭取點時間,結果還沒來得及解開繩子就被它把我撲倒了,哎喲……」
葉飛捂住自己大腿上被咬得最深的一處傷口,疼的一陣齜牙咧嘴。
他這倒不是裝的,而是真的疼。
受過傷的人都知道,剛受傷時由於腎上腺素飆升,是不怎麼能感覺得到疼的,但過一會兒後,痛感會逐漸成倍增加。
丁大山突然一把抓住葉飛的手,一臉感動:「師兄,對不起,讓你受苦了,這次算我欠你的!從現在起,你就是我親師兄!以後有什麼事只要師兄你一句話,我丁大山定當義不容辭!」
「行了,你們聊完沒有?還要不要療傷了?」就在這時,一旁的王二狗很不耐煩地道。
「報價吧!」丁大山突然大聲說了一句,說完,又對葉飛看了一眼:「師兄,你放心,為了報答你今晚的擋狗之恩,今天我一定讓你少花點靈石,我幫你把被狗咬的價格砍下來!」
葉飛:「……」
「別,千萬別,我不用你幫我砍價!你砍你的,我治我的。」葉飛對丁大山說完,馬上看向王二狗:「師父,快,你先幫我治,我不講價,是多少就是多少,你儘管記就是了!哎喲,疼死我了……」
葉飛太清楚丁大山的尿性了,要是等他和王二狗慢慢砍一下價,非得把他疼死去不可。
媽的,這種中毒後嘴巴不能說話了,比劃腳趾頭都還要玩兒命砍價的人,我可不敢向他看齊……
「那怎麼行!」然而,王二狗居然沒同意:「你們都是我徒弟,我不能厚此薄彼,他用什麼價,給你自然也要跟他一樣的價!」
葉飛:「……」
「少廢話,報價吧!」丁大山又牛逼哄哄地大叫了一聲,而後他又安慰了葉飛一句:「師兄,反正傷也傷了,疼也疼了,也不在乎這一會兒,我砍價很快滴!」
「那你快點砍,差不多就行了哈,可別再自殺式砍價啊!你撐得住,我特麼可撐不住啊!」葉飛急忙催促道。
沒辦法,丁大山非要砍價,王二狗又不肯先給他治,他只能讓丁大山砍價快點。
「放心吧,我心中有數!」丁大山給葉飛投去一個我了解的眼神,而後看向王二狗:「師父,快報價吧,我師兄疼的不行了,你別耽誤時間!」
他還挺體貼的。
「活血膏十塊靈石一兩,看你們哥倆今天這情況……」王二狗淡淡地道:「今天恐怕得用幾斤啊!」
「師父,今晚我們哥倆一起肯定能給你消不少藥,怎麼的也算是大主顧了吧?」丁大山躺在地上,一副牛逼哄哄的樣子:「這活血膏就按一塊靈石一兩給我們用吧!」
「你做夢!」王二狗很鄙夷地道:「我這活血膏乃是止血化瘀、止疼消腫的神藥,一塊靈石一兩?想的美!至少八塊,給你們少兩塊已經很對得起你們了!」
丁大山:「兩塊,不能再多了……」
王二狗:「七塊,不能再少了!」
「七塊就七塊!」葉飛急忙打叉:「大山,七塊可以了,哎喲……」
「那不行!」丁大山道:「師兄,七塊還是太貴了!」
「貴尼瑪,貴你祖宗,你特麼別再砍價了行不行!」葉飛衝著丁大山氣急敗壞地吼道:「丁大山,你特麼自己一個人玩兒命砍價我不攔著你,你別帶著我一起玩兒命行嗎!我特麼都快疼死了,哎喲……」
此時的葉飛疼的四肢都已經在開始抽搐了,腦袋也有些迷糊了。
之前被證道剛拖回來還沒這麼疼,現在是越來越疼了。
「師兄,你別著急嘛,七塊多貴,我再講講!」丁大山道:「師父,最多三塊,我再給你加一塊,我也是看我師兄疼的快受不了了,不然這一塊我都不想加的!」
「我特麼謝謝你啊!」葉飛惡狠狠地瞪了丁大山一眼,而後看向王二狗:「哎喲,師父,求你了,你先給我止血止疼吧,我真的扛不住了……」
「那怎麼可以,師父不是那樣的人!」王二狗繼續看向丁大山:「大山,你也別說三塊了,六塊,這是我的成本價了,再便宜,師父我就要虧本了。」
「嗵……」葉飛終於承受不住渾身的傷痛,直接疼暈過去了。
「就三塊!」丁大山淡淡地瞥了一眼已經暈倒的葉飛。
「你師兄都疼暈過去了,你還跟我較勁呢?」王二狗似乎脾氣上來了。
「對啊!」丁大山點了點頭:「我就是看我師兄反正都已經暈過去了,他現在也不知道疼了,不會再影響我的發揮了,今天我打算好好跟你砍一砍,畢竟今晚這麼大的量,你要賣貴了我們就太吃虧了……」
……
葉飛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本來每次晚上受傷,天亮醒來時他的傷也就好了,然而這次醒來他只是稍微動了一下身子,卻馬上感覺到了一股鑽心的劇痛。
就在這時,他聽見了一陣令他做夢都沒想到的聲音。
王二狗:「十七……」
丁大山:「八塊……」
王二狗:「十六……」
丁大山:「九塊……」
王二狗:「十五……」
我特麼……
葉飛費了好大的勁才睜開雙眼,剛一睜開眼,他就看見了一旁躺在他身邊,此時腦袋腫的像個大豬頭的丁大山:「丁大山,我操你大爺啊,他媽天都亮了,你特麼自己腦袋腫得都像個豬頭了,你還擱這兒砍價呢?老子都疼暈過去了,你沒看見嗎!」
「你只暈一次算什麼!」就在這時,王二狗很鄙夷地說了一句:「他傷的可比你重多了,他自己都疼暈過去三次了,他是醒來後又接著跟我砍的……」
葉飛一臉震驚地看向丁大山:「真的嗎?」
「嘿嘿……」丁大山有些得意地笑了笑,腫得像個豬頭的他,此時笑得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師兄,你不用那麼感動,昨晚你的擋狗之恩我無以為報,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師兄,你別著急,我已經砍好另外幾種藥的價格了,現在就差最後一種續命草沒砍好,不過馬上就砍好了,你再忍忍……」
「咣!」丁大山話沒說完,葉飛突然順手抄起旁邊的一張小凳子,狠狠一凳子敲在丁大山頭上:「我忍你二大爺!」
「嗵!」葉飛一凳子敲在丁大山頭上,丁大山當場暈了過去。
「老子特麼忍你一夜了,你還叫我忍忍!」葉飛衝著丁大山又大罵了一句,而後,拎著凳子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冷冷地看向一旁正翹著二郎腿抽菸的王二狗。
王二狗看了看一臉殺氣的葉飛,慢慢地把二郎腿放下去了:「小子,你,你該不會是想連我一起打吧?你別衝動啊,我可是你師父,打師父是大逆不道,要遭天打雷劈的!」
葉飛拎著凳子,搖搖晃晃地就像喝醉酒似的一臉兇狠地盯著王二狗,咬牙切齒地道:「續命草就按大山剛才報的價,九塊,能不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