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川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張臉風雲匯聚。
「姜妤，老子是直的，我和他的之間的事兒，你不清楚，別亂說！」
秦湛川被氣狠了，沒控制好表情，姜妤有些害怕。
「她就是在逗你，你不經逗，也別凶她。」
裴昱州把姜妤拉起來，自行坐到中間位置。
原本姜妤和秦湛川看似隔得很遠的距離一下就變得充實而正常了。
「看我幹什麼？你的胃不能餓，趕緊吃。」
裴昱州說完姜妤，轉頭看向秦湛川。
四目相對。
終是因為姜妤給他增加了心理負擔，秦湛川在裴昱州的視線里敗下陣來，扭頭看向別處。
「最後一次，你對我有怨言，我不計較，但是不能把她帶進來。」
裴昱州這說話的時候，眸色嚴肅。
但秦湛川天生反骨，他淺淺一笑：「如果我非要呢？」
裴昱州把桌上的餐後甜品移到姜妤手邊：「你和夏悠的事兒，我姨媽、姨父還不知道吧？」
秦湛川驀地地變了臉色：「我們已經結束了，她腦子簡單，你別打她的主意。」
裴昱州挑眉：「知道你把妤妤帶來䄦市時，我的心情和你現在是一樣的。」
姜妤正吃著飯，一隻手慢慢爬上了她的腰。
她擰眉看了眼身邊的男人。
裴昱州還看著秦湛川，仿佛沒人知道他一心兩用。
姜妤不客氣地掐了他一把，裴昱州紋絲不動，但縮回了手。
秦湛川沉默片刻，哼笑了一聲：「我帶她來，不全是因為給你找不痛快，你馬上就要被阮姨安排求婚了，我不忍心她蒙在鼓裡。」
講完，他擦了擦嘴，起身。
從兜里拿出一個小小的首飾盒放桌上。
「我向來看不起腳踏兩條船的男人。」
秦湛川走得頭也不回。
「喂，你的……」
「是你的，」裴昱州打斷姜妤的喊聲，「他給你賠罪的。」
姜妤拿起首飾盒，打開。
裡面是一顆瑪瑙。
色澤光亮，火紅如柿。
「那麼多珠寶，為什麼偏偏送瑪瑙？」裴昱州問。
姜妤趕緊把首飾盒蓋上，不敢看他。
「我哪兒知道，看樣子挺貴的，不要白不要。」
瑪瑙埋在地下不會變色。
秦湛川懂她，這禮物送到她心坎里了。
裴昱州沒有細問，這件事算遮掩過去。
兩人回到房間。
姜妤進門就脫外套。
裴昱州給她穿回去：「等空調熱起來再脫。」
「這邊不冷，我又不是弱不禁風的人。」
她嘀咕著要和他拉開距離。
裴昱州單手扣住她的腰，她走不了。
「媽有沒有去實驗室查崗？」
姜妤睫毛抖了抖：「沒有，但她打了座機，讓我接聽。」
裴昱州勾了勾唇角：「明天帶你去玩。」
「還有欣瑤。」他補充道。
「你明天向她求婚？」
「阮家還在準備。」
姜妤掰開他的手，從他懷裡出來：「你回去吧，別讓欣瑤被人說閒話。」
「還是吃醋了？」
裴昱州伸手去抓她，她轉了一圈，沒讓他抓到，而且站在離他很遠的地方。
「我沒有吃醋，只是不高興。我從沒有想過能和你怎麼樣，但旁人總是防著我，怕我霸占你。」
裴昱州因她的話皺起了眉。
「你的意思我們只是玩玩？」
姜妤抿了抿唇，不說話。
裴昱州：「你到底對我有幾分真？」
姜妤抬頭，眸底沒有一絲情意：「那我們現在公開？」
裴昱州果斷回應他：「現在不行。」
「你說的。」姜妤道，「我想公開，隨時都可以。」
裴昱州收斂起所有情緒：「此一時彼一時。」
姜妤笑了：「所以你對我有幾分真?」
裴昱州繃著臉，不回應她的話。
「楚嬌那一聲『昱州哥哥』，你們應該沒少見吧？」
姜妤這麼一說，裴昱州眸色暗了下來。
「只是姓裴，京市，我目前還想不出你和裴爸的真實身份。」
「現在還不是讓你知道的時候。」裴昱州隱忍道。
姜妤搖搖頭：「你們是什麼人，現在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裴昱州，在不知道抱錯的時候，我還算是裴家人吧？但我和你們生活了二十年，感覺就像是被封住了耳朵和眼睛的小丑。你和裴爸裴媽太可怕了。」
她懷疑過裴家的背景可能不簡單，但被證實又是另一種心情。
被矇騙了二十年，這種心情很難言說。
她沒有當著他的面激動地質問他，是她心性好。
「䄦市阮家就如雲市周家，至於裴家……我以後告訴你。」裴昱州道。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不是你妹妹的？」
姜妤突然偏著腦袋問他。
「今天你太累了，早點休息，明天我來接你去崆雲山玩。」
裴昱州不回答她的問題，後退兩步，轉身出了房間。
姜妤憋了兩天的氣，這一刻終於發泄了。
生命最後這幾年過得不好，她一直用自己幸福了二十年來安慰自己。
結果那二十年，也是生活在養父養母，以及她最喜歡的人的矇騙中。
她這輩子，幾乎就是個笑話。
姜妤一個人在房間裡，哭了夠。
……
第二天一早，葉欣瑤敲門沒人應。
甚至踹了兩腳也沒人來開門。
她趕緊喊來服務員，說裡面的人出了狀況，要緊急開門。
客房主管迅速趕來，拿出萬能房卡打開門。
結果裡面已經沒人了，但東西擺放得整整齊齊，應該是外出了。
葉欣瑤連聲向人家說對不起。
她焦急地回到車邊。
「大叔，姜老師不在房間裡，打她電話她不接，應該是設置成了靜音，怎麼辦？我們要怎麼找她？」
裴昱州很明顯地咬了咬後槽牙，沒說話。
葉欣瑤察言觀色：「那……我們還去崆雲山玩嗎？」
「去，」裴昱州不知道是不是在賭氣，語氣斬釘截鐵，「她那麼大個人，丟不了。」
崆雲山上最有名的景點是山頂距今七百年的一座道觀。
裴昱州和葉欣瑤爬了三個多小時的山才到達。
看見遠處十幾米高的巨鼎，累得半死不活的葉欣瑤突然來了精神。
那邊香火鼎盛，人頭攢動。
不少人把手裡的許願袋往巨鼎里扔。
因為鼎很高，許願袋不一定能扔進去。
所以有幸能把許願袋扔到鼎里的，都被視為上蒼接受了他們的願望。
葉欣瑤興奮地晃著手裡的許願袋說道：「大叔，快去那邊許願，許你和姜老師琴瑟在御、福祿攸歸。」
裴昱州不信這些：「一路上不是吵著肚子餓了要吃飯？」
葉欣瑤不屑道：「肚子餓算什麼，許願做世界女首富才是正經事，走嘛。」
葉欣瑤拽著他往巨鼎那邊去。
走到一半，她腳步一頓。
裴昱州已經不耐煩了，正要開口。
葉欣瑤指著巨鼎旁邊那道熟悉的倩影問道：「看，那是不是姜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