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帶著墨鏡，一身黑色衝鋒衣，身板很瘦。
姜妤在腦海里快速搜了一遍，也沒有和自己認識的人重疊起來。
對方劃了個空，再次對她手起刀落。
姜妤在地上滾了一圈，爬起來要跑，卻被他踩住了衣服。
眼看無法逃脫，這時裴昱州從身後抓住了他的手。
哪知對方轉過身，又從左手袖口裡掉出一把小刀。
裴昱州顧及姜妤，手背被他劃出一道血痕。
見她跑開，他一腳將人踹飛。
那人撞在牆上，暈了過去。
姜妤從另一輛車邊繞過來，跑到裴昱州跟前，握住他的手。
索性傷口不深，不需要縫針，但要消毒。
裴昱州要上前，姜妤拉住他：「報警吧。」
「你確定？」裴昱州問。
姜妤點頭。
裴昱州尊重她的想法，把手機拿給她。
警察很快就來了，把人帶回了局裡。
裴昱州的手在附近診所做了簡單處理。
他陪姜妤做完筆錄正要走，一個警察匆匆忙忙跑出來把他攔住。
「剛才那個嫌疑人是個癮君子，是AIDS攜帶者，你被他傷了手，趕緊上醫院做檢查。」
姜妤震驚，也顧不得會不會被人認出，拉著他就去了雲市最好的醫院。
抽了血，要等晚些時候才有結果。
傷口重新做了更嚴格的消毒。
門診醫生還給配了抗阻斷藥物，要連吃一個月
姜妤不放心，陪他去停車場的時候滿臉焦慮。
裴昱州笑著捏捏她的臉：「我運氣很好，放心。」
姜妤眼眶有點紅：「你不該救我，為我，不值。」
她還能活多久，就是現在死了也比他受傷更好。
裴昱州臉上笑容沒了：「不許胡說，你值得我為你做任何事。」
姜妤心裡更難過。
裴昱州想親她，不過想到醫生叮囑，他只吻了吻她的額頭。
「你的手還能開車嗎？」姜妤問。
本來，他已經打開駕駛室車門，但她這麼一關心，他好像就變得不能了。
「我來開吧。」姜妤道。
她十八歲就拿了駕照，裴昱州把車鑰匙給她，自己坐到了副駕駛上。
姜妤調整好座椅，綁好安全帶，然後念了五遍「剎車、油門」，才啟動車。
裴昱州看愣了，正要問，手機響了。
他接聽。
「來醫院怎麼不叫我？」
裴昱州眸色淡定：「小事，有空找你喝酒。」
「HIV檢測是小事？」
「不是很正常？」
對方嘆了口氣：「還沒走吧，我送你。」
裴昱州笑：「女朋友開車，不方便。」
姜妤十分不滿，但沒空瞪他。
那頭沉默片刻，最後只說了一句：「結果出來我告訴你。」
裴昱州掛斷電話，看著兩邊緩緩後退的行道樹，嘀咕道：「電瓶車也比這個車速快吧。」
姜妤緊張地盯著前方，全神貫注道：「我六年沒碰過方向盤，你最好抓緊扶手。」
裴昱州：……
車開到半道，裴昱州忍無可忍奪回了方向盤，不然晚上七點兩人回不了家。
姜妤把菜拎去廚房，裴昱州後腳也跟了進來。
「你手上有傷，我來做飯。」
姜妤一邊說一邊把菜拿出來。
裴昱州給她塞回去：「讓你住這裡，不是讓你當我的保姆，我做不了就喊外賣。」
姜妤笑了起來：「做幾天飯怎麼了？兩個人在一起是互相照顧，不是斤斤計較。」
「那也不……」
裴昱州話沒說完，頓住。
須臾，他有些患得患失地看向她：「你接受了？」
姜妤背對他，把剛剛裝回去的菜又拿了出來。
「你怎麼想是你自己的事。」
裴昱州不介意她又一次迴避，從身後給她穿上圍裙：「我給你打下手，不沾水的活兒我都能幹。」
事實證明，他在廚房花樣也挺多。
那雙手具備好多技能。
姜妤雙腿打顫，原本一個小時就能做好的三菜一湯，結果愣是拖到晚上十點才開飯。
裴昱州很給面子，等她吃好，把剩下的全給解決了。
不僅全給解決，嘴巴還跟抹了蜜似的不停讚美她的廚藝。
姜妤明知道是彩虹屁，可還是往心裡去了。
給周彥廷做了五年早餐，連個謝字都沒有得到過。
在另一個男人這兒，她卻突然有了一種正常的尋常夫妻的錯覺。
姜妤正在走神，裴昱州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醫院打來的。
姜妤有些激動，裴昱州看她心急的模樣，點了免提。
「結果出來了，沒有感染。」對方說道。
姜妤鬆了口氣。
裴昱州卻很平靜。
那頭繼續道：「但並不能立刻排除你感染的可能性，接下來你每周要測一次，如果一個月沒問題，就8到12周再測一次，你女朋友在嗎？」
「在。」
「還真有？」對方很驚訝。
裴昱州沒耐心：「掛了。」
「急什麼？我是站在醫生的角度提醒您，如果你實在忍不住，不想做人，就得做好防護，超薄的肯定不行……」
不等對方說完，裴昱州掛了電話。
「什麼叫忍不住？我看起來像欲求不滿的人嗎？我……」
一抬眸，發現姜妤紅著臉，快速收拾起碗筷去了廚房，裴昱州頓時啞口無言。
當晚，為了證明自己不是禽獸，裴昱州自覺睡到了書房。
但在去書房前，把姜妤勾了個熱火朝天，不上不下。
第二天一早，姜妤在廚房做早飯，裴昱州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眼號碼，去陽台接聽，回來後眸色不悅。
「怎麼了？」姜妤問。
「要出去一趟。」
因為他工作性質的關係，每次只要他說出得出去一趟，裴爸裴媽和姜妤都不會細問，這已經刻到骨子裡的習慣。
姜妤擦了擦手：「飯做好了，吃了再走，我去給你裝藥。」
他要服用的阻斷藥物有四種，姜妤拿出藥盒，把每天的用量給他分裝好。
裴昱州沒有自己去吃飯，靠在門邊看她。
「要去幾天？」姜妤頭也不抬地問道。
「用不了多少時間。」
他回應的含糊，姜妤就給他裝了一周的量。
「在外地應該也有時間去做檢查的吧？」她擔心道。
裴昱州走過去，俯身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