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殺她,我只是給她一個教訓。」
難得,她竟然會主動解釋。
裴昱州笑不出來,反而十分心疼。
「你過來。」
伸手抓她,她還躲。
裴昱州沒了耐性,一個箭步將她捉住。
把人扣在懷裡,才知道她體溫有多低。
他皺著眉頭把衣服脫下來裹住她:「不是說過不許推開我嗎?」
姜妤沒有抗拒,裴昱州帶著她往公路邊去。
周彥廷的保鏢沒有撤,他們得到命令,一定要把姜妤帶走。
只是裴昱州在,這些人也不敢上前。
但裴昱州也講理,姜晚芙差點溺水這件事是一定要給個交代的。
「先回公寓洗個澡,再去醫院,嗯?」
裴昱州給她系好安全帶。
姜妤木木的,沒有反應。
裴昱州看著她沒有血色的唇,想吻她,又怕她應激,只得忍了忍,壓下心底煩躁。
等姜妤換了身衣服趕去醫院,姜崇德夫婦已經等在監護室門口,一見到她,范蘭就衝上去抓撓她。
「你這個孽障,我生你幹嘛?當初要掐死你,我的晚芙就不至於受這罪。」
裴昱州在,范蘭近不得姜妤的身。
於是她轉頭罵起了裴昱州。
「你就包庇她吧,她殺人未遂,我看你有多大的本事給他脫罪。」
說著,范蘭就要報警。
周彥廷冷冰冰的看著這一切,沒有上前阻止。
「她有罪,姜晚芙乾的那些事就很乾淨?」
裴昱州的話,讓范蘭頓住。
「我家晚芙自幼品學兼優,你為這個女人污衊她,還要打我!天吶,我們姜家就該被你們這些窮鬼禍禍嗎?」
說著,范蘭一邊嚎,一邊就要上前找裴昱州鬧。
姜妤不願裴昱州惹上這種潑婦,立刻上前擋住她。
這時,裴修文夫婦也趕了來。
「不許碰我兒子。」
阮慧的聲音讓范蘭的豬嚎閉了麥。
「你……你們一家別欺人太甚。」
范蘭一邊說,一邊退到了姜崇德身後。
姜崇德畢竟是場面上的人,這個時候還算沉穩。
「晚芙現在還昏迷不醒,我們親手養大的孩子,我們心疼。姜妤品行壞得離譜,父母教不好,就換個地方讓她學做人。」
阮慧聞言,沒有反駁姜崇德的話,而是轉身給了姜妤一耳光。
「媽!」
裴昱州這回光明正大把姜妤拉懷裡護著。
這一耳光不重,但姜妤的心已經撕裂。
她不恨裴媽,畢竟裡面躺著的那位才是她的親生女兒。
阮慧冷靜的看了眼兒子護住姜妤的動作,轉身面對姜崇德:
「姜妤有錯,錯在她不夠隱忍。她倆怎麼會一起跑去河邊,這事你不提?」
言下之意,姜晚芙不去挑釁也沒這場事。
姜崇德一時回答不上她的話,於是看向了周彥廷:「晚芙一向為你的事赴湯蹈火,你怎麼說?」
周彥廷被推進大家的視線中,這才緩緩出聲:「投標書泄露的事我一定會查,只要有證據,我不會放過泄露標書的人……」
「你查到有什麼意思,不如報警公事公辦。」
姜妤打斷他的話。
周彥廷鎖眉,眸色陰沉得要命。
似乎認定是她做的,不高興她狡辯。
范蘭頓時氣焰高漲:「對,報警,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反正她的晚芙是看干不出這種事的。
這時監護室內傳出姜晚芙的哭聲,她已經醒了。
周彥廷先推開門走進去。
姜晚芙一見到他,立刻撲進他懷裡哭。
「彥廷哥,明明是她泄露你的標書,你為什麼要包庇她?你知道大家有多失望嗎?我替你不值,咽不下這口氣呀。」
范蘭心疼得不行:「我們晚芙就是這麼善良,才總是被壞人欺負。」
說話的時候,還不忘狠狠瞪姜妤一眼。
「別以為晚芙醒了就沒事了,姜妤一定要給個交代。」姜崇德道。
一直沒出聲的裴修文點點頭:「這次固然是妤妤不對,但是也不是誰躺在病床上誰就有理。我和你們談,談談他們以後如何井水不犯河水。」
姜崇德早就不想和他們有瓜葛了:「求之不得。」
兩家長輩離開病房,找個不影響姜晚芙休息的地方談。
周彥廷眸色很冷:「姜妤,你要現在還不知悔改,等我找到證據,一定交給警察,讓你悔不當初。」
姜妤悵然一笑:「我只後悔當初嫁給了你。」
周彥廷眸色黑得能擰出墨來。
縱然這次害得姜晚芙住院,但姜妤絕不道歉,擺出一副隨你們怎麼樣的態度,離開醫院。
「妤妤……」阮慧追上來。
姜妤腳步一頓,轉身看向她。
眼中沒什麼情緒,只警惕地留意著她的下一步動作。
「打疼了吧?」
阮慧上前要摸她的臉,姜妤趕緊往後退,裴昱州剛好在她身後,穩穩地把人攬住。
「媽,她做事一向有分寸,就是沒人趕到,今晚姜晚芙也不會死。」
「我不知道嗎?」阮慧有些生氣,眼眶已經濕潤,「打在她臉上,我的心不疼嗎?但是今晚沒有這一巴掌,姜崇德夫婦不會善罷甘休。」
比起阮慧的激動,姜妤的反應很平靜。
「我知道晚芙是您親生女兒,我沒想把她怎麼樣,我……」
她只想在生命快結束的時間裡過點太平日子。
千言萬語,姜妤不知道怎麼開口,只得對阮慧深深鞠上一躬。
「對不起,以後再也不會了。」
姜妤想找個地方平息快壓制不住的情緒,於是說完後就跑開了。
「妤妤!」
阮慧知道她誤會了,要去追。
「媽,你別再刺激她了。」
講完,他幾個箭步就拉住了姜妤。
不過沒強勢地要她留在這裡,而是把人帶去了車上。
時璟之趕到的時候,裴昱州正要載著姜妤離開。
他把一大包中藥塞裴昱州車裡,又對姜妤說:「你非要自己煎藥,我就給你買個煎藥機,明天給你送來。」
「葉欣瑤怎麼樣了?」姜妤的聲音聽不出異常。
「她沒事,小姑娘聰明得很,知道先保全自己,再找人幫忙。她讓我告訴你別擔心,也別有愧意,這筆帳算在姜晚芙身上。」
姜妤點點頭,不再說話。
回到公寓,姜妤把之前換下的濕衣服拿去洗衣機里洗。
裴昱州喊她的名字,喊兩聲,她才回神。
「你有事,不走嗎?」姜妤有些恍惚。
裴昱州伸手把她拽進懷裡:「在想什麼?」
她是冰涼的,而他是灼熱的。
熱得姜妤突然有種回到人間的恍如隔世感。
「你在水裡放開了姜晚芙,其實是想自己沉下去,可你會游泳,在求生意識的控制下,你沒能淹死自己。我說得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