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昱州看向姜妤，目光看似要把她探穿。
「你認錯人了，我最近沒去醫院看過病。」
姜妤的反應很平靜。
秦湛川堅持：「有，那天你撞了我一下。」
姜妤恍然想起，生日那天拿到診斷報告，心情極差，想快點跑去沒人的地方給周彥廷去電話。
當時快跑到電梯的時候是撞了一個男人。
他肩很硬，姜妤也就這麼點印象了。
她淺笑著，搖頭：「我和秦總確定是第一次見面，如果讓您一見如故，是我的榮幸。」
秦湛川笑得更加開心：「那就是認錯人了。我們當然是一見如故，你給裴昱州甩臉子，就是我朋友。」
「湛川應該找個女朋友了。」裴昱州道。
「不用你管。」
秦湛川對裴昱州說話的語氣和別人不一樣。
一聽就知道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
「老大是關心你，你火藥啪啪的炸是什麼意思？這個世界，也就是我、老大，還有你父母才真心關心你的終身大事了。」
秦湛川眉毛一挑：「你們沒著落好意思監督我？」
時璟之：……
姜妤發現，他們之間關係微妙。
走神這兩秒，沒聽見他們說什麼，見三個男人都站了起來，姜妤也跟著站起。
秦湛川先走。
剩下他們三個，姜妤和時璟之走在一起。
「妹妹會騎馬嗎？」時璟之問。
姜妤不知道怎麼才叫會，於是回答道：「一點點。」
時璟之笑道：「行，一會兒讓老大給你挑一匹性格溫順的馬。」
原來他們是要去馬場，現在是去房間換衣服。
姜妤的房間在裴昱州和時璟之的中間。
裴昱州一言不發，先回房間。
姜妤隱隱覺得他有些不悅。
時璟之給她刷開房門，突然道：
「妹妹，你知道湛川過目不忘的本事有多牛嗎？當年執行任務，對方一顆子彈擦過他的耳朵，他就只看了對方一眼，最多一秒鐘，四年後休假吃早飯的時候他把人抓了。」
「對方整過容，但他說每個人的瞳孔不一樣，這小子就是個識別機器。」時璟之補充道。
姜妤內心慌了一瞬，但她對自己的破綻掩蓋得好。
「你能保證他的識別成功率是百分之百？」
「那不能。」
時璟之笑過後，看了裴昱州的房間，小聲道：「但老大懷疑你了。」
姜妤臉上沒什麼表情，時璟之樂呵呵地回自己房間換衣服去了。
關上房門，姜妤深呼吸。
還好自己夠冷靜。
現在胃不疼了，好多天沒有吃止疼片，只要自己不再有胃部不適的反應，裴昱州的懷疑會漸漸打消的。
她是沒有準備來的，什麼東西都沒帶。
就在姜妤打算在房間裡隨便坐一會兒的時候，發現沙發上有個紅色旅行包。
裡面是女士的衣物和一些日用品。
很顯然，時璟之不會為她準備這些。
姜妤堵在心裡的那口氣，漸漸順了。
換上衝鋒衣後，時璟之給她發來消息。
說要先吃飯再去騎馬，他和裴昱州先去聊點事，她要是累了，可以休息一會兒再去。
其實是他們知道女孩子出門慢，讓她不要急的意思。
姜妤把旅行包里的東西翻了翻，又搗鼓了一會兒，這才出門。
路過一個房間，門正好開著。
裡面反覆重啟的機器聲讓姜妤側目。
是秦湛川。
停下腳步一瞬，秦湛川也轉過頭看向了她。
姜妤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硬著頭皮把目光落在他手裡像個垃圾桶的小機器人上。
「你的嗎？」
秦湛川以為她想玩兒，晃了晃：「給摔了一下，壞了。」
姜妤靠在他房間門口：「給我看看。」
秦湛川來了興致，把機器人給她。
姜妤試了幾次開關：「你要放心的話，給我吧，一個晚上。」
秦湛川鄭重地把她打量了一遍：「你可以？」
姜妤點點頭：「我有帶工具。」
秦湛川笑容深邃，難怪裴昱州把時璟之放到她身邊。
「維修費要多少？」
姜妤神色平靜：「交個朋友吧，不會說三道四的那種。」
秦湛川意味深長地點點頭。
之後，姜妤把小機器人放回房間，這才再次下樓去餐廳。
兩人快到餐廳時，遠遠的，姜妤瞧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也在往餐廳而去。
郊區也能遇上他。
她看向秦湛川：「還有別的路嗎？」
秦湛川正要回答，那頭傳來姜晚芙婉轉的喊聲：「彥廷哥……」
周彥廷停下腳步，姜晚芙急切地跑向他。
兩人說了幾句話。
姜妤留意到，秦湛川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步伐快了些。
好在，前面兩個人已經先進了餐廳。
周彥廷快要進到一個包間的時候，秦湛川喊了一聲「周總」。
姜妤：……
周彥廷回頭，目光在姜妤身上落了兩秒，再轉向秦湛川。
「原來是秦總。」
兩人商務性地握了握手。
姜晚芙見到秦湛川有些激動：「秦總來這裡見導演嗎？」
秦湛川仿佛沒聽見她說話，而是對周彥廷說道：「這麼巧，最近有個本子很值錢，我們抽空聊聊？」
想當初，為了捧紅姜晚芙，周彥廷沒少給秦湛川的公司投錢。
所以秦湛川看見周彥廷，就像看見冤種財神似的，依然不想放過拉投資的機會。
不過姜晚芙肯定是不能再用了，有她在的電影一定虧錢。
「好。」周彥廷沒有拒絕。
「彥廷約了客戶，秦總要是想談，可以向我約時間。」
姜晚芙無時無刻不刷存在感。
「哦？」秦湛川這才把目光轉向她，「你和周總……」
兩人那點事，整個雲市都知道。
要真在一起了，那也是渣男賤女鎖死在一起，值得高興。
「我們沒有關係。」
周彥廷冷臉回應，並下意識地看了眼姜妤。
而姜妤卻沒有什麼反應。
姜晚芙意識到周彥廷生氣，趕緊解釋：
「我已經決定接手姜家的生意了，不過因為沒有經驗，我得在彥廷哥身邊學習一段時間，現在我是他的秘書。」
姜晚芙再次讓周彥廷接納了她，姜妤在她手上吃過很多虧，現在一點也不驚訝。
秦湛川八卦地笑了起來：「那關係還是進了一步，恭喜了。」
姜妤臉上也有了淺淺的笑容：「是得恭喜二位，祝你們早走正道，早成正果。」
這話，聽起來很諷刺。
姜妤不看姜晚芙忍得很辛苦的臉，抬腳就走。
「寵壞了，見諒啊。」
秦湛川笑著緊隨其後。
周彥廷轉眸看向姜晚芙，臉色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