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

  哥哥喝醉，會錯意了。

  她趕緊耐心解釋：「我不是要睡你，我要你的衣服……不是，你不脫衣服，睡覺不舒服，我這不是……」

  裴昱州朦朧的眸色變得凜然。

  下一秒，神志不清的他精準的找到了那張巴巴說個不停地小嘴，給她堵住……

  姜妤腦子裡轟的一聲炸響。

  推他，就像在推一塊長在床上的石頭。

  抵擋入侵，之前都沒有防備，現在更無從招架。

  他的熱氣陣陣傳來，姜妤快哭了。

  要怎麼做才能讓他清醒？

  裴昱州正吻得忘我，嘴唇傳來一陣痛。

  姜妤趁機掙扎推開他。

  可掙脫開了臉，下一秒，裴昱州一隻手環上她的腰……

  「哥，你醒醒。」

  姜妤被他薅到了腿上，整個人都麻了。

  「別動。」

  裴昱州的聲音慵懶。繾眷，像在回味。

  和鬧得頭暈腦脹的她，完全是兩種反應。

  「就抱抱，我不會亂來的。」

  說話間，他的頭已經擱到了她的胸口上。

  姜妤全身輕顫，他卻沒有感覺到似的，靜靜地貼著她。

  見他老實不少，姜妤也平靜了下來。

  「知道我是誰了嗎？」她小聲問。

  裴昱州沒有回應。

  她輕輕抬起他的下巴，才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所以剛才他是把自己當成別人了。

  姜妤慢慢從他腿上下來，輕輕脫下他半掛在手臂上的外套。

  這回他沒有一絲反抗，乖乖地被姜妤放到在床。

  給裴昱州蓋好被子，他已經呼吸均勻……

  「你明天醒來，要是記得今晚發生的事，看你會不會臉紅。」

  姜妤輕輕關上他的房門。

  黑暗中，裴昱州睜開眼。

  眸色清亮。

  她明顯接受不了自己。

  裴家養女的身份給她很多顧慮，她安分守己的性格使她一直遵守著潛意識裡的規則，不敢對他有任何想法。

  還好今晚試了試，不然明天突然向她表白，會把她嚇跑。

  可是難道要讓她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嗎？

  裴昱州胸口一陣煩躁……

  姜妤回了房間。

  在衛生間洗了一把臉，才知道自己的臉有多燙。

  心跳依舊很快。

  嘴裡還有果酒的香味兒。

  裴昱州的唇和他臉上的肌肉觸感不一樣。

  她的靈魂是不排斥他的……啪，姜妤給了以自己一個耳光。

  就算沒有血緣，他們也是兄妹。

  自己怎麼會有這種病態的想法？

  要是被裴爸裴媽知道了，該對自己有多失望。

  姜妤把那一個吻給勾出來的不理性統統甩開，這才心煩意亂地爬上了床。

  一夜，輾轉反側。

  天快亮時實在躺不住，於是爬起來看老師的實驗筆記。

  突然想起醉酒的人睡夢中容易出意外。

  姜妤又穿好衣服去裴昱州房間看看。

  他睡得不太好。

  衣服凌亂，被子也落到地上。

  不過好在呼吸正常。

  姜妤重新給他蓋好被子。

  裴昱州突然翻了個身，將她的手抓進被窩裡，像得了個玩具一樣抱著。

  「你……」

  姜妤看見他酣睡的模樣，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清晨，阮慧做的早餐滿院飄香。

  裴修文第一個到達餐桌。

  「昱州回來了？」阮慧問。

  裴修文點頭：「車停在外面，是回來了。」

  「那怎麼沒有看見他起床？」

  換做往常，他早在院裡鍛鍊了。

  裴修文又是一臉天下太平的神色：「應該沒事，早上妤妤從他房間出來的，他要有事，妤妤肯定會發現。」

  阮慧愣住……

  這時，姜妤和裴昱州在飯廳門口相遇。

  姜妤低頭，讓他先進。

  裴昱州在打電話，示意她先進去。

  姜妤剛走了兩步，身後就傳來男人慵懶的聲音。

  「你送我回來的，那昨晚誰給的小費？」

  他果然把自己當成酒吧服務員了。

  姜妤沉默地坐在阮慧身邊吃早餐。

  「昱州昨晚喝醉了？」阮慧問。

  姜妤點點頭。

  阮慧擰眉：「怎麼不早點說，早說我給他做醒酒湯，今天起床要舒服些。」

  「他昨天回來得很晚，不想打擾您。」姜妤道。

  「那是你照顧了他一整晚？」

  這才是阮慧想知道的。

  「沒有沒有，」姜妤趕緊解釋，「我和璟之哥把他送進房間後，璟之哥走了，我也走了。今早不放心，去看了看他有沒有呼吸。」

  阮慧：……

  「誰沒有呼吸？」

  裴昱州走進來，坐到了她旁邊。

  另一邊是裴爸。

  姜妤只覺得再被問下去，她就繃不住了。

  於是不應他的話，埋頭吃早餐。

  阮慧睜大眼睛：「你嘴怎麼回事？」

  姜妤偏過頭看去，也驚一下。

  昨晚情急之下咬的，沒覺得有多重，怎麼就……破了呢？

  阮慧盯著兒子，似乎非要他解釋清楚。

  裴昱州不痛不癢地摸了摸，滿臉不在意：「不知道什麼時候弄的。」

  只要他和妤妤不是那什麼就好。

  不過阮慧還是提醒道：「你是該找個女朋友了。」

  姜妤再次低下頭，睫毛不經意的抖了抖。

  裴昱州表現得很煩躁：「大清早能不能讓我個好心情吃飯？」

  聞言，阮慧閉上了嘴巴。

  姜妤看見裴昱州咬了一口包子，微微斜過去，小聲問道：

  「哥，你是不是有抱東西睡覺的習慣？」

  裴昱州：？

  阮慧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姜妤聞到裴昱州身上沐浴露的味道，瞬間想起昨晚果酒的香氣。

  心跳亂了一拍。

  她馬上讓自己鎮定下來。

  「就是……就是璟之哥把你扛進屋，你腦袋撞門上的事，你還記得嗎？」

  裴昱州皺著眉，思索幾秒搖搖頭。

  姜妤再試探道：「那今早你有沒有抱著什麼睡覺？」

  裴昱州皺起眉頭，剛要回應，裴修文在旁說道：「他三歲前，有抱圓柱體睡覺的習慣。」

  「爸……」裴昱州蹙眉。

  「你喜歡抱住我的手臂，還用腿壓住，忘記了？」裴修文道。

  「好了，兒子都三十了，你還提他三歲的事情幹嘛。」

  阮慧出聲，裴修文閉上了嘴。

  確認他什麼都不記得，姜妤放心的喝起了蓮子粥。

  「你最近回來得挺頻繁。」阮慧對兒子說道。

  裴昱州眉心微動：「這邊事情多。」

  阮慧明白他意有所指。

  「已經自毀前程，應該會消停一陣子了。不過只到看得開，前面永遠有路。」

  姜妤聽得出阮慧是在說姜晚芙。

  她趕緊放下碗：「媽，對不起。」

  阮慧給她夾了個牛肉包：「每個人都求生的權利，不怪你。」

  氣氛有點怪異。

  裴昱州放下筷子對姜妤說道：「一會兒我先送你去實驗室，吃完出來找我。」

  姜妤哪裡還能坐在這裡吃早餐，忙和裴爸裴媽告別。

  「你說你，為什麼要在妤妤面前提她？」裴修文小聲道。

  阮慧一臉莫名：「這孩子有顧慮，我就是告訴她，晚芙的事我沒有怪她呀。」

  裴修文搖搖頭：「其實妤妤夾在中間很難做，我怕她時間長了會自卑，以後儘量不提另一個了吧。」

  ……

  車，停在實訓樓前面。

  姜妤在發呆。

  裴昱州喊她，她才回過神。

  「謝謝哥。」

  她打開門要下車，裴昱州突然拉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