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乖順的不正常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沒有誰能一直陪在身邊,芳姐您好好照顧自己,如果那邊受了什麼委屈,我這兒永遠都是你的家,你別顧忌回來找我就行。」

  岑歡這番話,芳姐聽了心裡更不是滋味,捨不得岑歡,又沒有辦法。

  岑歡空落落的,在她眼裡芳姐是她依賴的人,她晚回家芳姐會擔心,生活起居這些年都是她悉心照料的。

  她幾乎沒怎麼下過廚房。

  「跟你爸好好談談,別鬧得那麼僵,父女一場,搞得跟仇人一樣,你是他唯一的女兒。」芳姐放心不下岑歡,可憐她身邊沒個關心疼愛她的人。

  過年到現在,岑歡跟岑中海都沒聯繫過,這些年她受夠了父親的心裡摧殘。

  「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去看看她,您什麼時候回去,我讓司機送您。」

  芳姐說:「給你做完早飯就走,東西都收拾好了。」眼淚在眼眶湧出,「下次再見面不知道什麼時候。」

  岑歡摟著芳姐的肩膀,「我會去看您的,現在交通那麼方便,又不是五六十年代,想您了我就坐飛機過去。」

  芳姐抹了把眼淚。

  黎璟深穿著運動裝從外面回來,看到一老一小好像都哭過,氣氛不對。

  尤其是芳姐,哭的兩個眼睛都要腫了。

  岑歡看黎璟深這身打扮,「去跑步了?」

  她不知道黎璟深有晨跑的習慣,她對他的了解不深,是黎璟深不給她機會。

  「恩。」黎璟深擰開拿起桌上剩下的半杯水,骨節分明的手握著水杯。

  他喝了她喝過的水,岑歡移開視線,已經不會因為這種舉動內心狂喜了。

  親過嘴了,用一個杯子黎璟深不再避諱,正常的。

  「芳姐跟我道別,她要去老家生活了,你幫忙安排個司機,等會送芳姐去機場。」

  這個消息,對黎璟深無關痛癢,傭人辭工而已,很正常。

  看岑歡那雙濕漉漉的眸子,猜她肯定會難過,聽說岑歡母親去世以後,一直都是芳姐帶她,主僕情深。

  黎璟深問:「為什麼要回去?」

  芳姐說:「我年齡大了,身體不太好,不想給小姐增加負擔。」

  黎璟深唇線微抿,「岑歡有說過,你給她增加負擔了嗎?」

  芳姐搖頭,岑歡一個字都沒說過,反而每年都會幫她安排身體檢查。

  黎璟深說:「那不就結了,岑歡什麼都沒說過,所以為什麼要回去。」

  黎璟深向來討厭打感情牌,芳姐這麼說,別人聽了倒成了岑歡的不是。

  芳姐紅著眼睛,在黎璟深面前一副有苦難言的樣子。

  岑歡說:「別問了,芳姐也有自己的家庭,這些年在外面,人老了總是想落葉歸根。」

  黎璟深聽了岑歡的話,沒有繼續為難芳姐,想走的人留不住。

  芳姐做好了早餐,都是岑歡平時喜歡吃的,沒等到岑歡吃完,司機已經來了,準備送芳姐去機場。

  岑歡一直送芳姐上車,黎璟深神情寡淡的站在一邊。

  送走了芳姐,岑歡黑著臉不說話,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給她準備的時間都沒有,芳姐就這麼走了。

  「捨不得啊。」黎璟深眼底深沉的目光,看向岑歡。

  岑歡說:「怎麼能捨得,人心都是肉長的,芳姐陪我身邊那麼多年,跟我說要回去,我找不到一個攔著她的理由。」傷感的眸光看著黎璟深,「最後都要走了是嗎。」

  很快下一個離開的是黎璟深,他也陪不了她太久,黎璟深答應,離婚以後會把清城灣的房子留給她,他會搬出去。

  黎璟深避開岑歡略微期待的眸光,她或許在等他一個否定的回答。

  「我從黎家找個傭人給你,照顧你生活起居。」黎璟深有意繞開岑歡的問題。

  岑歡有了答案,告知黎璟深說:「你要搬走之前,提前打招呼給我,我要有個心理準備。」

  「好。」

  岑歡嗤笑一聲,「我看著什麼都有,人人羨慕,其實就是個空殼子而已。」

  她怕黎璟深誤會她在賣慘,「你別多心,隨便聊聊,現在誰走我都不會留,一個人把日子過好可以了。」

  岑歡強撐的樣子,黎璟深盡收眼底,黑眸閃過疼惜,有點捨不得把岑歡一個人丟下,又不想承諾她未來。

  回到家裡,岑歡重新拿起筷子,慢條斯理的吃著已經冷掉的早餐,她知道這有可能是最後一頓了。

  「已經冷掉了,別吃了。」黎璟深把餐盤端到一邊,「早飯吃那麼多,不消化。」

  岑歡覺得黎璟深這個人,一點人情味都沒有,她吃的是早餐嗎,是心裡的念想,他這種人肯定理解不了。

  黎璟深的手機響了,岑歡習以為常,他只要在家,就會有各種電話進來,每天有忙不完的事情。

  黎璟深沒接,按了掛斷。

  「林棲染的電話吧。」岑歡摸清規律,黎璟深遲疑幾秒鐘按掛斷的,十有八九是林棲染。

  「恩。」黎璟深也不遮掩,回答的坦蕩。

  岑歡心如死水,語氣平淡道:「你接吧,我沒那麼計較,只要你們別太過分,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了。」

  黎璟深難得一怔。

  這段時間,岑歡就好像變了個人,失去了以往的鮮活,再也沒有為了不讓他出門,跑到窗戶邊要鬧自殺的時候。

  是有了新目標了?這才變得這麼豁達,黎璟深想到了跟岑歡年齡相仿的周子初。

  「太過分是什麼樣子,你跟我說說,我心裡有個數。」黎璟深故意刺激岑歡,看她能秉到什麼時候。

  她現在太乖順安靜,很不正常。

  岑歡還真有認真的去想,「捉姦在床?或者說的是大庭廣眾下親熱,傳出去我面子掛不住,要離婚也要落個好點的理由,別讓人知道我是因為老公出軌,才被拋棄的,我這人要臉。」

  黎璟深笑了笑問:「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大庭廣眾下親熱。」

  岑歡垂下眼瞼,神色黯然。

  黎璟深這樣的男人,面冷沉默又寡言,他難以想像,他情動的時候,跟女人在人前接吻的樣子,他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