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了幾個小時,岑歡才到滬市,坐了那麼久的車,中途半夢半醒的眯了一會兒。
「幫我去買驗孕棒。」岑歡趴在黎璟深耳邊,聲音很輕的說。
黎璟深以為岑歡只是心裡壓力大,沒想過她會懷孕的事。
黎璟深親自下車,岑歡透著車窗,看著他挺拔的背影,一聲輕嘆。
如果真懷孕了,她不確定自己是個好母親,黎璟深會是個好父親。
他對黎耀也就那樣,提供金錢幫助,雖然黎耀不是親生的,中途過來,對家裡的小輩黎璟深也沒多表現出做舅舅的樣子。
黎盈的兒子,黎璟深看也不多看一眼。
黎璟深回來提著紙袋子,把紙袋子放到岑歡腿上,「賣藥的說,早上比較准。」
岑歡長指緊攥著紙袋,她垂了垂眸子,沒有做聲。
黎璟深的手輕柔的在岑歡垂在肩頭的長髮是摩裟,哄她說,「別太擔心,我覺得我們這個年齡,有個孩子很正常了。」
岑歡唇角下壓,「大肚子的不是你,你當然輕鬆。」
黎璟深長腿伸了伸,「物種決定的男女分工。」
回到清城灣,家裡的傭人又走了,說兒媳婦生孩子,要馬上回去照顧。
岑歡更想芳姐了,陪了她那麼多年,最後也是選擇回歸家庭,照顧自己家的下一代。
岑歡沒歇腳拿著紙袋子就要去衛生間。
黎璟深攔住她說,「說早上的比較准。」
岑歡無所謂的說,「有了的話,怎麼測都測的出來,心裡這塊石頭不落地,我不安穩。」
黎璟深嘴角微微下沉,大部分人知道自己懷孕以後,都會心情喜悅,激動。
在岑歡這兒,好像成了負擔。
黎璟深從茶几上拿了煙盒,從裡面抖出一根含在唇上,想到岑歡可能會懷孕了,看著一蹴而就的火苗,抬起拇指,熄滅火苗,火機扔到一邊。
岑歡在衛生間,用冷水洗了把臉。
右手邊的驗孕棒,兩條紅的發紫的槓子,很刺眼。
俯身手抵著洗手台,水珠從臉頰滑落,眼神躊躇又迷茫。
岑歡抽了幾張洗臉巾,朝著鏡子重重地擦了幾下。
她愛黎璟深,離婚的那幾年,強迫自己把心門鎖上,想要徹底忘記他。
回想那段婚姻,沒有多少甜蜜,更多的都是冷暴力,忽冷忽熱。
她離婚的時候就發過誓,這輩子不會回頭,永遠離開黎璟深。
當時的誓言銘記於心,她現在是怎麼做的,跟陸燃分手,跟黎璟深上床,現在懷了他的孩子。
岑歡捏著驗孕棒從衛生間出來。
黎璟深怔怔的抬眼看她,「中獎了?」
岑歡把驗孕棒遞給黎璟深,「沒錯,肚子裡懷了你的孩子,我還沒想好,留下來還是做掉。」
黎璟深淡淡的表情變得嚴肅,「生育自由,你想清楚,如果你想把孩子留下來,我會負責,如果你不想要這個孩子,我聯繫好醫生,別因為孩子勉強自己,覺得有了孩子以後,你哪怕再不情願,也要跟我復婚。」
黎璟深給了岑歡足夠的自由跟尊重,他不是不想負責,就看岑歡給不給他負責的機會。
岑歡手撫著肚子,意志不堅,「我先去做個檢查,我們也沒有系統備孕過,你又抽菸,又……」
岑歡後面的話說不出來,黎璟深的生活習慣沒那麼差,除了抽菸。
黎璟深順著岑歡說,「好,我陪你。」
岑歡上樓補覺,黎璟深一直在書房,心裡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湧上來,這種滋味形容不上來。
第二天一早,岑歡先到律所,約了中午去看醫生。
從律所出來,手機響了,是岑婧雨打來的。
岑婧雨打電話來催,「我跟你說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這也是報答我爸這麼多年對你的養育之恩,人要懂得感恩,這對你來說不是什麼難事,跟黎璟深言語一聲就行。」
岑婧雨說的項目招標,說是岑中海的項目,岑歡查過,那家公司的法人代表是周也。
岑婧雨不是自己腦子有問題,就是把她當成傻子。
岑歡拒絕說,「你可以讓你爸當面跟我溝通,我不需要你來當傳話筒。」
說完她掛斷電話,感覺岑婧雨跟周也,不是狼狽為奸,就是她有什麼把柄被周也捏在手裡。
岑婧雨手指不安的敲著桌子,周也交代的事,如果她辦不到,以他瘋癲的性格,指不定做出什麼事。
她該怎麼辦,跟周也撇清關係,他現在就是黏上她了,撕下來會扯掉一層皮。
黎璟深在醫院門口等。
岑歡見到他,很自然的挽住他的胳膊,兩個人的關係,沒有一個明確的定性,又跟情侶甚至夫妻差不多。
岑歡默認,她跟黎璟深現在只差一個結婚證,是她拖延著不想領。
抽血做檢查的時候,黎璟深一直在邊上陪著。
抽靜脈血,暈針的岑歡不敢去看針頭,側過頭,頭抵著黎璟深,藏在他懷裡。
抽血的護士嫌棄的直皺眉。
簡單的抽血就這麼撒嬌,孕檢不知道要抽多少血,到時候每次都這麼嬌滴滴的?
岑歡拿著檢查結果進了醫生辦公室,才知道自己已經懷孕八周了。
她能大意的,之前一直沒往這處想,跟黎璟深在床上沒少折騰,深了淺了的,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孩子。
岑歡臉色窘迫又尷尬,她悄咪咪的問醫生,「我之前不知道懷孕,我跟我先生,做那事頻繁了點,會不會影響到孩子。」
醫生面不改色,「懷孕前三個月,最好不要發生關係,再急這一時三刻,忍不了?」
岑歡尷尬的清了清嗓子,被冤枉的委屈,「之前不清楚,不是忍不了的事。」
醫生複雜的眼神打量著產婦,以為她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怕你先生不高興?如果他不同意,你把他叫進來,我跟他說,這個節骨眼上別不懂分寸,要心疼自己老婆,我前面看過一個產婦,房事見紅送來醫院,最後孩子沒保住。」
岑歡忙擺手,矢口否認說,「那倒不是,他能配合的,不知道的情況下,不能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