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瑩抬頭擔心的看著岑歡勸雯珺說,「伯母,岑歡可能心情不好,遇到這種事誰都難被開解,語氣急了些很正常。」
岑歡被婆婆的態度攪的心寒,不溫不火的說,「我遇到個當事人,她得了這個病,我用了她的杯子,心裡比較介意,所以去醫院檢查,醫生說我太緊張了,查下來沒問題,讓我過段時間再來複查。」
她說完冷了眼剛剛扔她包的兩個小鬼頭,沒家教沒素質,又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年紀,隨隨便便碰別人的包。
雯珺還是不放心,「璟深知道這件事嗎?你們倆最近最好少在一塊,也……也別做那事。」
岑歡心裡百般失落,跟黎璟深離婚,她之前特別捨不得婆婆跟奶奶,覺得她們對她太好了,給了她很久沒有享受過的家庭溫暖。
真的遇到事了,才徹底戳穿表面欣欣向榮的假象,關鍵時候人家最心疼的只有兒子,生怕被傳染上。
「我知道了,您不說我心裡也有數,今晚我就不留下來了,留下來應該不方便吧。」岑歡抱著最後一點期待,看婆婆的態度。
「你忙就先回去吧,今天家裡人太多,還有小孩子,關鍵是你嫂子還懷著孕呢,還是注意點好。」
明明沒有被確診,岑歡感覺已經被婆婆給確診了。
「我就先走了。」岑歡也沒有多留的意思。
雯珺沒點頭放人,更沒搖頭挽留,「你別誤會,這也是為了大家著想,我是沒什麼。」
岑歡彎腰撿起被婆婆嚇的扔到地上的就診冊子揣進兜里,「我能理解。」
黎璟深接完公司的電話回來,看岑歡挎著包,要往出走。
黎璟深快走兩步,拉她的手臂,「你急著去哪兒啊?這麼快就回去了,晚飯還沒上桌。」
「我不餓,我先回去了。」她甩開黎璟深的手。
「岑歡。」黎璟深對著背影喚她名字。
岑歡恍若未聞,黎璟深根本叫不住她。
黎璟深從門外追出來到花園,快走兩步抬臂攔住岑歡,「我在問你話,你為什麼急著要回去。」
黎璟深的語氣很重,岑歡抬眸望向那張嚴肅的面孔。
「我有隱私權,不想說的可以不說。」岑歡想,這事她不說等會婆婆也會說。
已經懶得再多動嘴皮子。
黎璟深看岑歡的臉色極差,「少把律所那套搬出來的,問你去哪就侵犯隱私權了。」
岑歡勾唇笑笑,「你沒看出來我不想說嗎,黎總被捧慣了,看不出眉眼高低來這毛病,適當改改。」
「愛去哪去哪。」黎璟深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岑歡氣的心臟要撕裂,眼神飄忽不定。
黎璟深回來,看到南初拿著酒精槍對準了禮盒噴,認出禮盒是岑歡拿進來的。
「幹嘛呢?」黎璟深拿起表面濕漉漉的盒子,一股很濃的酒精味。
「夫人讓我消毒。」
黎璟深眉峰微蹙,拿著盒子去找母親,直接丟到她的右手邊,「您什麼意思?別的東西不消毒,岑歡拿來的就要消毒。」
一直陪著雯珺身邊的邱瑩說,「是岑歡好像得了Hpv。」
黎璟深高大的身形難得一怔,「不要亂說話。」
邱瑩感覺到逼迫的低氣壓,黎璟深沉著臉的樣子,讓人心慌。
雯珺開腔,「邱瑩沒亂說,這事她沒告訴你?她最應該先告訴你,如果不是兩個孩子貪玩把她包里的東西掉出來,我們所有人都不知道,她還佯裝無事的過來吃飯。」
雯珺想想都後怕,她已經給岑歡留足面子,只管讓傭人去消毒,別的也沒說。
一切都解釋的清了,黎璟深這才想明白,岑歡來了以後,幾次讓他別碰她,原來是因為這事。
「我先回去了。」
雯珺苦口婆心的勸說,「璟深,你最好別回去,那病傳染的厲害,而且是髒病,你們兩個最好少接觸,如果被傳染了,得不償失。」
黎璟深反問,「她是我老婆,你讓我怎麼少接觸。」
雯珺愁的頭疼,之前黎璟深離婚態度堅決,現在絕口不提。
黎璟深走之前拿走了岑歡準備的禮物,不想她在人後一副被嫌棄的樣子。
邱瑩等黎璟深走了以後,這才小聲在雯珺耳邊問,「伯母,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岑歡肯定很傷心,不想受歧視。」
雯珺沒覺得有多過分,她只是就事論事,欣慰說:「你這丫頭心軟,你媽媽也是這種性格,善解人意。」
黎璟深回到清城灣,家裡漆黑一片的,打開正廳的水晶吊燈,暖黃色的光線將黑漆漆的屋子添滿。
茶几上擺著沒來得及收拾的殘羹冷炙。他上樓站在臥室門口敲門。
敲了半天,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推開門看漆黑的房間,空空蕩蕩,岑歡已經出門了。
黎璟深下樓坐到沙發上,晚飯午飯都沒有吃,拿起岑歡用過的餐具,消滅那些剩下的外賣。
「你瘋了吧,別吃。」剛進門的岑歡,手上的勁兒一松,袋子裡蘋果滾落一地。
岑歡顧不得撿,跑到黎璟深身邊,從他手裡奪過筷子,疑惑的問,「婆婆沒跟你說清楚嗎,我好像得病了,你現在還用我的餐具?」
黎璟深淡聲說,「好像又不是真的得病了,而且我有什麼好怕的。」
岑歡抱臂站在黎璟深身邊,「你不需要這種方式來安慰我。」
黎璟深看她的眼神,眸底閃過心疼,為什麼岑歡離開岑家後,壞事一樁接一樁,現在連身體健康都保證不了了。
「我沒用方式安慰你,是我多陪陪你。」
岑歡眼眶發脹,鼻子也跟著酸酸的,「你最好不要陪我,我能調節好,再說是不是還是個未知數。」
她將劃破的手背在身後。
黎璟深看穿岑歡的小動作,走到她身邊握住她藏在身後的手,「不管是不是,我都會陪著你,至少我們現在還是夫妻不是嗎,夫妻之間沒必要隔那麼遠。」
岑歡的眼眶更紅了,強忍著眼淚,語氣哽咽,「你陪著我,你也被傳染了,我可不會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