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口就要開撕:「我們幾個不過是說兩句私房話,李側福晉不曉得不該聽的不聽也就罷了,怎麼還這般只聽了一言半句、事兒都沒弄清楚呢就死抓著不放,這是做什麼!欺我烏雅家無人麼!」
李氏被這倒打一耙的架勢氣的額頭青筋直跳:「你方才說了什麼你自個兒不清楚!」
「我說了什麼我自個兒自然是清楚的,只是覺得李側福晉未必清楚罷了。��見李氏被她氣的扶著人的手都打起了顫,一瞬間烏雅氏的心情無比的暢快。
「你以下犯上詆毀污衊章佳側福晉,還敢狡辯!」李氏一副氣急模樣,長臂大伸著,遠遠瞧著是頗為盛氣凌人的架勢,近了瞧那白皙的指尖泛著淡淡的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凍的,正一顫一顫的打著晃。
「李側福晉當真是誤會了,我如何會對章佳側福晉不敬呢!我可是烏雅家出身的姑娘,打小家中對我的教養就極嚴,側福晉這般說,若只污我一人,我位卑言輕的認了便是,」說這話的時候,烏雅氏言辭顫顫,一雙杏眸中眨眼就見著了淚珠子,瞧著是萬般可憐。
只不過話一轉,她語氣瞬間多了兩分嘲意,眸中更是毫不遮掩的嘲諷:「可這話已然累及了家中出嫁的未出嫁的所有姑娘的名聲,我可就萬萬不敢認呢!也不知這話李側福晉是否擔待的起呢!」
「好!我先前倒是不知烏雅格格生了這麼一張巧言善變的嘴!只希望在爺面前烏雅格格依舊能保持如今這份風采。」李氏一副強忍憋悶的樣子,可她到底不能再揪著這人的教養不放。
畢竟,烏雅氏出嫁的未出嫁的姑娘,這頭一個可不就是宮裡頭的德妃娘娘。
見李氏這般說,烏雅氏才變了臉色,怒瞪著人道:「爺公務繁忙,側福晉怎敢拿這些小事兒去擾爺?!」
「若是尋常小事兒,自是不該的,可若是能藉此多了解了解這滿後院女眷的性子,我想,爺該是願意的。」這一桿子,直接把在場的另兩個也拉入了局中。
鈕鈷祿氏本就覺得自己不受爺的待見,哪裡還敢鬧出這等事兒來,第一個就服了軟,反正她在府中本就沒得什麼好名聲了:「是妾的不是,被陳醋蒙了眼睛,還望李姐姐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勿怪才是。」
武氏見有人起了頭,她也就順坡往下下:「還望李姐姐勿怪。」
李氏得意挑眉,抬眼看向一旁憤憤不已的烏雅氏,道:「烏雅格格呢?還是覺得自個兒無錯?」
烏雅氏犟著性子不鬆口。
李氏再不開口,直接抬步就往前院的方向去。
嚇得鈕鈷祿氏和武氏小臉慘白,緊忙你一句我一句的開了口。
「烏雅妹妹這性子,也不全是她的錯,到底是烏雅家疼自家姑娘,才養的這般天真,雖直言直語了些,但總比那些個耍陰謀詭計的強上萬分的,妾想著,德妃娘娘當初許就是看上了烏雅妹妹這份赤子之心,才將妹妹許給爺的,這是希望烏雅妹妹能讓一貫板正的爺稍稍寬慰些。」開口就是借有利條件德妃壓人,是武氏一貫喜歡的手段。
「可不就是這般,只可惜爺獨寵章佳姐姐,娘娘的心思全然白費了,烏雅妹妹也是擔心德妃娘娘所託之願不得寸進,這才心中焦躁了些,口不擇言,可烏雅妹妹就是小孩子性子,風一時雨一時的,還望姐姐看在德妃娘娘的面子上,不要見怪。」鈕鈷祿氏還是開口就是茶言語錄的套路。
烏雅氏在一左一右地瘋狂眼色下,到底是鬆了口,臉上不情不願嘴上不清不楚的告了錯,便是禮行的都歪歪扭扭的。
「知錯就好,以後再捻酸吃醋,先想想自個兒能給爺帶來什麼!人家章佳妹妹的親哥哥可是殿試二甲第三,要本事有本事要實力有實力,你們有本事酸不如也找一個這般的儀仗來的快。」
李氏說完便滿意地離開。
等離得遠了,李氏方才隱忍不發的表情瞬間消失了個乾淨,只神色淡淡的漫步而行。
「別說,演一場還挺累的。」
「主子,您何必與烏雅家的姑娘對上?」到底主子是因著宮裡頭的德妃娘娘才進得四爺後院,這些年也一貫依仗著德妃娘娘才能在府中站穩腳跟甚至與福晉分庭抗禮!
「那是你沒看明白。」李氏看著天邊的陰雲,嘆了口氣,誰能想到還有如這般的母子關係呢!若是過去也就罷了,可自從中秋那日她回府之後一氣之下把小青子、連翹都給攆回了內務府之後,她就算是單方面與德妃斷開了。
她清楚,作為一枚棋子卻最終『背了主』的自己定然會引得德妃娘娘勃然大怒,可以說,她與德妃之間的關係已經完全不可調和了,所以,哪怕是為了自己的錦繡前程,她也必須要把四爺心底那點對德妃的親情全部砍斷。
而烏雅氏,正是一把好刀。
「走吧!既然話都說出口了,咱們就去桐安園坐坐,章佳妹妹也是一貫的會躲懶性子好,若是換了旁人,哪裡會有那些人敢嚼嘴的時候!」
連翹癟了癟嘴,在她看來烏雅氏代表著德妃娘娘,必然是最後的贏家,可主子偏偏就看重章佳側福晉,也不知這是什麼奇特的眼緣。
就這般,靜姝迷茫地迎來稀客李氏,配合著對方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等送人離開,都是兩眼迷茫。
小林子早就極有眼力見的出去打聽了,等李氏離開時,剛好把事兒給捋吧明白了,緊忙就與主子匯報。
事兒其實很容易打聽,主要那三個說人家小話的對於自己說的那些話,一個是仗著背後有人真不在意,一個是知道有人刻意為之,一個是看懂了另外兩人的心思,順手推舟。
都完全沒遮沒掩的,甚至巴不得這話傳的滿京城才好呢!
「就這樣?」靜姝聽了小林子那些話,嘴角抽了抽。
其實吧,自己這種行為確實不怎麼好。
她如今不事生產,吃穿住用都靠人家,到底是沒有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