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宴一驚。
沒想到她不是裝的,還這麼嚴重!
進去瞧了子桑離。
她在昏睡。
神色不安。
出去後質問伺候的下人:「怎麼回事!王妃的胎不是一直都很好嗎?你們是怎麼伺候的,竟讓王妃見了紅!」
丫鬟婆子跪了一地。
白鷺膝行兩步,急急道:「王爺恕罪!王妃腹中是您的嫡子,奴婢們哪有不盡心盡力伺候的,王妃稍有不安的時候奴婢就已經開始排查了,但是真的沒找到任何不妥之處啊!」
白太醫也拱手回道:「下官仔細查問了王妃的飲食、一些生活習慣和細節,確實沒有發現任何不妥,且貼身女使說王妃近程里精神並無太大的什麼起伏。」
「所以下官只能先開一副安胎的方子,讓王妃服下,以穩定胎像。具體引發胎動不安的原因,還需王爺做主好好兒查一查了!」
劉瑩站在林濃身側。
兩人很快的交換了個眼神。
清晰的意識到子桑離到底要算計什麼。
難怪最近一個多月里蕭承宴不斷臨幸新人,都沒想辦法把蕭承宴給鬧走呢!原來早早就走鋪墊了。
劉瑩主動試探道:「若是飲食、習慣和情緒都沒有問題,會不會是有人在不該動心思的方面做了什麼?」
白鷺誇張的瞪大了雙眼,驚呼起來:「會是什麼?姚庶妃指的是什麼?」
劉瑩張口欲言,復又搖了搖頭:「看你震驚的樣子,分明心裡都已經有了猜測,何必非要我來說呢?」
白鷺扯了扯嘴角:「姚庶妃想說的是壓勝之術吧?您是覺得,有人在暗處詛咒王妃和腹中胎兒嗎!」
一旁前腳剛解封的姚珍珍眼神興奮。
沒想到一出來就能看上這齣好戲!
急不可耐的接話:「一定是!否則,王妃怎麼會無緣無故地胎動不安,還見了紅?」
內向膽小的趙蕊細細倒抽了口氣:「壓勝之術可是大罪,誰敢這麼做啊!」
壓勝之術!
未必有用。
但依然是大周曆朝歷代掌權人都無比厭惡的陰鷙手段!
早年裡先帝最寵愛的兒子突然暴斃,陛下與太后被人栽贓設血潭詛咒宮妃皇嗣,母子倆差點被極怒的先帝下令賜死,若是讓宮裡知道辰王府里有人敢以此手段行害人之事,一定會被絞殺!
還會連累蕭承宴被斥責,管教妻妾五方!
還好蕭承宴如今是親王而不是太子,否則一但查實詛咒謀害儲君之妻兒,下手之人的母家也會被牽連,一併處死!
白鷺一副憤怒又後怕的表情:「王妃有孕後深居簡出,可不曾得最過誰啊!何況王妃懷著的可是王爺的嫡子,唯一的嫡子啊!誰敢那麼大膽,傷害王爺的嫡子?」
姚珍珍稍稍一想就猜出始末了。
擺明了是王妃想以壓勝之術栽贓側妃詛咒她呢!
這事兒要是坐實了,林濃那賤人可就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而自己與她早就翻臉,自然是要幫著王妃狠狠踩她一腳的:「這府里誰最不希望王妃生下嫡子,誰就誰最大的嫌疑人!」
林濃不發表任何意見,只是低眉輕撫著自己隆起的肚子,眉心憂愁,淺淺流露出擔憂的情緒。
害怕自己和孩子無人維護,不知何時又被人給算計上。
一派柔弱無依的模樣。
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劉瑩握住她的手,溫柔安撫:「姐姐別怕,我會保護好姐姐和孩子,王爺……總歸也會顧念著孩子,不會任由人欺負你的!」
蕭承宴坐在正殿上首,臉色沉沉。
怎麼會聽不懂姚珍珍又在暗咬林濃!
林濃是有心機手腕,但自己相信她的底線和人品,是絕對不會做出任何一件下作之事兒的!然而她聰明之餘,總是少了一些防人之心,便總有人因為嫉妒,想鑽著空子去算計她!
看著劉瑩握住她的手說的那些話,臉色更沉了。
什麼叫顧念著孩子?
難道他就不能是顧念和濃兒之間的感情嗎?他看起來,就那麼像無情無義的渣男嗎?
劉瑩感覺背脊上要被人燒穿兩個洞來!
回頭幽幽瞧了他一眼,表情挺無辜的:「……王爺?」
林濃看了男人一眼,美麗的眸子暈起潮濕的霧氣,輕輕咬著唇,轉開了失落的小臉。
蕭承宴盯著劉瑩背脊的涼颼颼目光沒有來得及收回。
眼瞧著小女子誤會,心下一緊。
劉瑩憋笑。
狗男人,看你還能裝多久!
目光在姚珍珍和白鷺身上打了個轉兒。
轉回話題,悠悠道:「姚妹妹這話說得可不對。不是非要得罪誰,才會被傷害的!側妃姐姐心軟善良,別說得罪人了,重話都不曾與人說一局。」
「還不是被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急於除之?甚至還有些人啊,混在其中上躥下跳,明里暗裡的踩姐姐一腳,以為姐姐失寵了,就能輪到她了似的!」
她既瞧清楚了蕭承宴的心思,自然明白護著林濃,一定能得到男人的肯定和愛屋及烏!
說罷,極為諷刺的冷冷一笑。
姚珍珍氣的不輕。
她分明是在暗示王爺,自己對側妃落井下石過。
想辯駁,但是對上蕭承宴陰沉的目光,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劉瑩沒把她放在眼裡,不在乎她是不是把自己恨到什麼程度。
繼續道:「再說了,孫氏為了栽贓陷害姐姐,最後不還自己把孩子作沒了麼!何況,姚妹妹怎麼就那麼確定誰府里的人做的,就不會是某些見不得王爺即將迎來三個孩子、地位穩固的政敵呢?」
「到底是什麼讓王妃動了胎氣,還是誰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得徹查了才能知道!姚妹妹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還是不要隨意揣測的好。」
看向蕭承宴道:「事過必留痕!上上下下搜個明白,總能知道是哪個不要命的敢對王妃和腹中嫡子下手!」
姚珍珍臉色乍青乍白。
被她這麼一說,搞得好像她才是幕後布局之人似的!
趙蕊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明白這些人之間的暗潮湧動,膽小的目光有些害怕,又慶幸,自己只是個家世寒微的小小美人,沒有人會把自己放眼裡,自然也不會算計到自己頭上來。
看了眼林濃。
可憐她。
偏偏就是因為家世煊赫,才會被子桑離那麼忌憚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