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收季節到了,小生和雲霄都擔心父母家的麥子收割,山區小麥都是農民一鐮一鐮割的,真是割麥日當午,汗滴禾下土。
割麥子時候山區農民就像被剝了一層皮,累得腰酸腿疼,麥草把胳膊刺的火辣辣的,還要捆起來從山上搬到家裡,晚上就用脫粒機把麥粒打出來。
時間很緊,如果不能在雨季之前搶收完畢,麥子被雨淋了就長芽,爛在地里。
誰知大哥打電話說,今年割小麥,他們兩個不用回家了,小乙買了一台山區微型小麥收割機,除去農機補貼,自己花了一萬多元。
畢麗華也擔心丈夫割小麥太累,要和他一塊下地幹活。誰知丈夫笑著對她說:「你去也行,在樹底下看著我幹活,那樣我有勁。」
畢麗華說:「老公,還有咱爸媽家的,我真替你發愁。」
小乙說:「自從娶了你,我渾身使不完的勁,這點活小事一樁。」
「吹牛!你在地里受累,我在家裡不安心,我要和你一塊去割麥子。」
小乙感動的抱著妻子,「太陽毒,能把你曬壞了。」
「我戴著草帽,穿長袖衣服。」
農機站把收割機送到了村里,教給小乙怎樣使用,小乙開到地里,從收割到脫粒,一體作業,一畝地不到二十分鐘就收完了,然後把麥粒拉回家就行。
畢麗華在旁邊看著很高興,丈夫腦瓜活絡,屬於新型農民。收完自己家的,又把父母家的麥子割完了。
她埋怨小乙不早早告訴她,讓她擔心了這麼長時間。小乙說給她個驚喜。
村里人一看這個機器好用,都紛紛找小乙,租用這台微型收割機割小麥,整個麥收季節,小乙賺了三千元,需要五年才能收回成本。
晚上,兩個孩子在學習,畢麗華和小乙不敢看電視,他倆也看書。小乙愛看經濟和管理方面的書,讀書時候他愛學政治,他關心國家大事,孩子學習完了,他開始看九點的新聞聯播。
當村長思想觀念閉塞不行,得看看別的地方都是怎樣做的。
兩個孩子學習有什麼問題,他們都愛問小乙,小乙的數學和自然科學知識很好,他那時候高中沒考上大學,就是英語學的不好,平時考試三四十分。
讀初中是一個民辦英語教師教的,基礎沒打好,到了高中一直是三十多分,分數越低越不愛學,英語成了他高考的短板。
畢麗華則是數學不行,每次考試都是三十分左右,她語文和英語學的好,兩個孩子經常問她語文方面的題,小乙也在旁邊跟著聽。
小乙和畢麗華決心好好培養這兩個孩子,讓他們考上大學,別留在農村受苦。
小學和初中知識輔導,兩個人聯手完全可以教會他們。到了高中,一般是住校,根本沒有時間管孩子的學習。
小乙覺得現在的生活特別充實,白天幹活,晚上看書學習。畢麗華就愛看小說,看到描寫情愛的時候,她就撓小乙的腳心,把小乙弄得沒有心思學習了。
小乙過去摟著畢麗華,兩個人調一會情,畢麗華就受不了,攆小乙去看書。這樣也好,權當做課間十分鐘做操。
秋天,小乙的預備黨員轉正了,他到鎮上開會,鎮黨委劉書記找他談話,老村支書到了退休年齡,治安主任五十五歲了,會計不能幹村支部書記,只有小乙是村支書的合適人選,可是原則上正式黨員需要滿一年黨齡才能擔任村支書。
劉書記說:「小乙同志,你要做好思想準備,把野山村支部書記和村長一肩挑,這樣也能節約人員經費。」
為了答謝劉書記的信任,小乙中秋節之前給書記送了幾箱水果,還有三十斤羊肉。
劉書記有些生氣:「小乙兄弟,下不為例啊!」
節後,劉小乙擔任了村支部書記兼村長,他心裡很高興。
畢麗華有些擔心:「老公,你這麼年輕,能幹好嗎?」
「好干,現在農業稅和三提五統都取消了,沒有什麼收錢的事情,只要不向村民收錢,工作就好干。」
說嘴打嘴,剛上任,上級就要求慈善捐款,每個村民兩元。
小乙在村喇叭上反覆講捐款的意義,年底救助困難群眾,讓他們過個好年。機關事業單位捐的更多,平均三百,咱們村民捐兩元,不痛不癢的。
結果會計下去收錢,全村一千多人,只有二百多捐了款,其他村民就是不捐。
小乙問他們為什麼不捐,村民說捐款是自願的,強迫捐款就是搶錢,是違法的。
還有的說,捐款給幹部吃喝了,根本到不了困難群眾手裡。
再有的說,咱們村是個貧困村,怎麼一分錢的救助沒有。
劉小乙沒有辦法,只好自己墊上了一千六百多元,把錢交給鎮裡了。
畢麗華倒沒有怨言,她說:「權當你捐了兩個月的工資,當幹部肯定有得有失。」
小乙對妻子的寬容大度非常感激,「老婆,娶你真對,守得雲開見月明,咱們一定能過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