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西域都護,斬斷臂膀!

  另一邊。

  張興民找上張相齊。

  在他看到張相齊的時候,張興民臉上的神色肉眼可見的發生了變化。

  「兄長讓你來京都到底是為了何事?」

  「難道就只是為了送一個人頭?」

  「都護府還是在張家的提議之下建立的,目前不過成立幾年而已,你去那邊,就不怕會有生命危險?」

  張興民幽幽的看著張相齊。

  此人是張家在軍營之中最高的軍事長官。

  這人要是死在西域都護府那邊。

  確實是張家的損失。

  他把話說的這麼明白,就是想讓人看清現實。

  讓他不要冒然動手。

  最好能向陛下提出辭呈。

  哪怕是去西南方向,都要比去西域好的多。

  自從絲綢之路開通之後。

  大漢和西方各國的交往多了很多。

  他們互通往來,確實增強了諸國之間的國力。

  也讓諸國之間的文化得到了相融。

  大大推進了大漢從西方各國之間的互動往來。

  大漢和西方各國之間的聯繫日益親密。

  但也僅此而已。

  隨著匈奴的突然南下。

  對方自然想把西方的權利收回來。

  在絲綢之路還沒有開通之時,西方諸國基本上都在匈奴的統治之下。

  匈奴本來就是遊牧民族。

  他們有很多部族聯合而成。

  在這些部族的聯合之下,他們把西方諸國打的抬不起頭,甚至奴役他們。

  要不是大漢打退了匈奴。

  這些人還在匈奴的手中討生活呢。

  而且他們的經濟也不是特別發達。

  國力也不是特別強盛。

  在無力強悍的匈奴面前,他們就如同待宰的羔羊。

  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直到大漢打敗匈奴之後,他們才有了自主生存的能力。

  至少沒有匈奴的騷擾。

  這些年,西方諸國發展的很迅速。

  他們的國力迅速發展。

  現在至少可以和大漢平等的對話。

  如今,匈奴重新復出,這些人自然無比恐慌。

  樓蘭國也在其中。

  樓蘭國也是西方的一個小國。

  本來已經臣服於大漢。

  卻偏偏要聽見匈奴的反間計。

  還對大漢動手。

  無疑找死。

  張相齊現在誅殺了樓蘭國的國君,而且還帶著對方的人頭回到大漢。

  陛下封他為西域都護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如果是在之前,有著西域都護府的掌控權,自然是值得眾人覬覦的存在。

  但現在的西域都護府,就是一個炮灰,是去送死的存在。

  張相齊現在答應陛下,去擔任西域都護府。

  這不是找死嗎?

  張相齊看了看張興民。

  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明明是一母雙生。

  怎麼差別這麼大?

  張興民這些年沉浸在溫柔鄉里,怕是已經忘記了張家的訓誡了吧。

  看著在他面前的張興民。

  張相齊搖了搖頭,開口說道:「首輔既然如此有能力,不妨去和陛下提一提,看看此時可有轉圜的餘地?」

  張興民瞬間沉默。

  這件事和他有什麼關係?

  他好不容易在朝堂之上站穩腳跟。

  好不容易成為首輔。

  他自然得為自己的事業奮鬥。

  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打起來的基業落入他人之手吧。

  他就是想證明一下。

  哪怕張偉沒有在京都之中,他也可以憑一己之力成為朝堂之上最重要的人。

  甚至成為陛下最為倚重之人。

  因此,他不可能因為這件事情去觸怒陛下。

  「這件事既然是由你提出來的,自然得由你去說。」

  「且你剛剛立下大功,要是你現在提出辭呈,陛下也不會有任何意見。」

  「以你現在在軍中的威望,哪怕離開軍營,別人應該也會敬重於你,又何必把持權力不放?」

  「如果我是你,就會選擇激流勇退,在這最關鍵的時候上交權利,讓陛下對張家放心。」

  「嘶!」

  此言一出。

  張相齊都忍不住了。

  他一臉認真的看著張興民。

  把自己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首輔大人,您和張將軍乃是一母同胞,且一母雙生,怎麼差距這麼大呢。」

  「家主現在還在北方為張家百年基業努力,您在京都做些什麼?」

  「田千秋和御史大夫都快騎到張家脖子上了,你是看不到嗎?」

  「這兩人分明已經聯合,目的就是為了把張家拉下馬,且這兩人極有可能是陛下的人,一旦他們和陛下聯合,極有可能會讓張家無翻身之地。」

  「首輔大人,別忘了張家的家訓。」

  張相齊說完之後。

  看了看四周。

  確定沒有人偷聽之後。

  他這才上了馬車,讓車夫帶著自己回軍營。

  他現在已經收了皇命。

  自然得抓緊時間。

  把京都的事情處理妥當之後,他便會帶兵北上。

  然後去當這個西域都護府。

  他可沒忘張偉給他的囑咐。

  途中遇到張偉之時,張偉已經猜到劉弗陵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果不其然。

  劉弗陵還真讓自己去西域,鎮守邊疆。

  這為自己的金蟬脫殼提供了條件。

  他之所以進入軍營。

  之所以爬到這個地步。

  就是為了都護府的位置。

  設立都護府是張家最先提出來的。

  而他們這樣做的目的並不是為了保護絲綢之路,而是為他的金蟬脫殼提供條件。

  絲綢之路確實連通了大漢和其他國家的往來。

  但也給他們帶來了很多隱患。

  因為大漢太過於富庶。

  國力也很強盛。

  他們看到了大漢的美好。

  這些人都有些蠢蠢欲動。

  匈奴現在突然進攻大漢。

  他們極有可能會選擇和匈奴合作。

  這個時候去都護府,確實會有生命之危,但也有很大的機遇。

  他現在知道張偉這樣做的目的。

  自然得進行到底。

  張興民見張相齊離開之後。

  整個人呆滯在了原地。

  他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

  這不是他們這些學子的終生夙願嗎?

  之前在叔父的教導之下,他對大漢確實沒有死心塌地。

  也不是特別忠誠。

  可自從進入大漢朝堂之後,他看到了大漢的民生艱辛。

  他只想讓自己的所學能造福大漢百姓。

  讓大漢百姓能衣食無憂,快活度日。

  難道他這也錯了嗎?

  他擔任大司農的這段時間。

  讓大漢的糧食產量提高了很多,也養活了不少人。

  而且在他的努力之下,他讓陛下減免賦稅,讓百姓安居樂業,更讓其在各郡縣之地設立糧倉。

  這些措施都讓大漢的國力在穩步提升。

  人口也在不停增長。

  他覺得自己是有功於大漢的,並沒有做對不起張家的事情。

  可張相齊剛剛那是什麼眼神?

  好像他是什麼千古罪人一樣。

  他的確對不起張家,但卻從未做對不起大漢的事情。

  張家也在他的庇護之下發展壯大。

  他自認他沒違背家訓。

  就在張興民準備追上去問個明白的時候。

  旁邊有個侍從突然走了過來。

  「張大人,陛下有情!」

  張興民聽聞此言,身行僵硬了一下,然後猛然扭頭,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隨從。

  「你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這人是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邊的?

  他有沒有聽到什麼?

  張相齊剛剛的話可是大逆不道之言。

  這話要是傳到劉弗陵耳中,劉弗陵可能會直接對張家動手。

  旁邊的隨從看著一臉緊張的張興民,笑著說道:「張大人放心,不該奴婢聽的,奴婢一個字也沒聽。」

  「張大人,陛下已經在未央宮等候多時,還請張大人前往一敘。」

  張興民看了看面前的隨從。

  心中無比忐忑。

  然後快速來到劉弗陵的未央宮。

  邊走,張興民便越發的緊張。

  什麼事是不能當著眾人面說的?

  他都已經快要離開皇城,陛下卻在這個時候叫住他,而且讓他重新回到未央宮議事,不會是因為張家的事情吧。

  張興民懷著忐忑的心情。

  喘喘不安的來到未央宮。

  「張大人,請!」

  隨從看了看張興民,衝著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張興民看了看身邊的人,只能硬著頭皮踏入未央宮。

  當張興民進入未央宮之後。

  便看到在上方奮筆疾書的劉弗陵。

  不得不說。

  劉弗陵確實是一個合格的帝王。

  雖然年幼,但卻承擔起了一國天子的重擔。

  在劉弗陵繼位之時,確實沒有做出有所大漢國力之事。

  反而讓大漢蒸蒸日上。

  劉弗陵就是他心目中的明君。

  他是想不做這樣的人的。

  可偏偏他又是張家的人。

  張家在大漢始終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因為張家大部分的能人都死在大漢的發展歷程之中。

  而且,有一大部分人都沒有被列入史書。

  這無疑是想抹除他們張家的功績。

  當然,絕大部分人都還是有名有姓。

  且被記入史冊的。

  對於張家先祖。

  張興民也很猶豫。

  他在未央宮的大廳之中站了很長時間。

  思緒不知何時飄遠。

  也不知過了多久。

  劉弗陵這才抬頭。

  在他看到不遠處的張興民時,當時才反應過來。

  立刻從坐椅之上站起身,然後繞過龍案,走到張興民面前,把人扶了起來。

  「瞧朕這記性!」

  「朕這段時間忙著西南方向的事情,一時不查,還望張大人見諒。」

  「你們這些混帳東西,還愣在那裡幹嘛?還不趕緊給張大人搬張案幾!」

  劉弗陵衝著旁邊的隨從吼道。

  旁邊的隨從立刻走了下去,然後給張興民搬了一張案幾。

  張興民心中一暖。

  剛剛的不平就瞬間消失。

  然後認真的看了看劉弗陵,搖了搖頭:「陛下,臣無事!」

  「張愛卿,朕這次讓你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劉弗陵一臉認真的看著張興民。

  把他想要做的事情和張興民說了一遍。

  張興民可以說是正人君子。

  而且端的是君子之風。

  張家把張興民培養的很好。

  而且將他培養的十分端正,讓他無法跨越心中的那層障礙。

  他剛剛登基之時。

  也曾在大司馬那邊聽說過有關張偉和張興民的事情。

  張偉和張興民都要大他很多。

  這兩人初入朝堂之時,已經是及冠之年。

  這兩人通力合作。

  卻是在短時間內紛紛位列九卿。

  實力極為強悍。

  在他父皇去世之時。

  還讓這兩人成為輔助大臣,一門雙首輔,這可是從未出現過的事情。

  可他年幼。

  也無法反抗。

  只能暗中關注張興民和張偉的心性。

  他怕人跟在張偉和張興民身邊。

  張興民同張偉不一樣。

  張興民走的是文臣一道。

  在武學上雖然有所鑽研,卻不是特別深。

  他的人可以安然無恙的跟在張興民身邊,探查他的一舉一動。

  根據他多年的探查。

  他已經把張興民的習性了解的一清二楚。

  這些年。

  他一直按照張興民的喜好做事。

  在朝堂之上,他也經常給張興民鼓勵,讓張興民可以放手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張興民漸漸向自己卸下了心防。

  甚至覺得自己是一代明君。

  而且有意歸屬於自己。

  他在探究這兩人的時候。

  也知道這兩人並非傳言中的兄友弟恭。

  尤其是張興民。

  張興民雖然是正人君子,但他也是人。

  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張偉和張興民紛紛成家之後,便分府單過。

  張偉身為張家家主,自然是要住在歷代家主的居住之所。

  張興民就必須搬離主宅。

  明明他們一起入京。

  還是一起進入朝堂。

  可張偉的光環就在張興民之上。

  可能是因為張偉為兄為長。

  這也導致張興民一直被張偉壓得抬不起頭。

  在這種情況之下,哪怕是正人君子,時間一長,心中也會有一些怨念。

  也正是因為這種原因,他才能乘虛而入,收服了張興民的心。

  「陛下有所願,臣定盡力完成。」

  果不其然。

  張興民大聽完劉弗陵的心愿之後。

  立刻把這個事情撈了過來。

  在他看來,這件事也不是什麼大事。

  不就是跟著張相齊一起去西域都護府嗎?

  他之前本來就不放心張相齊一個人前去西域。

  現在有他陪著,他也可以看顧一下張相齊。

  「如此甚好!」

  劉弗陵看了看張興民,臉上帶著一絲笑意,然後說道:「愛卿不愧是大漢的肱骨之臣,有愛卿在,朕便如同多了一隻臂膀!」

  「朕得多謝愛卿!」

  劉弗陵一邊說,一邊往後退了一步,然後衝著張興民深深拱了拱手。

  劉弗陵的謙恭有禮,讓張興民十分受用,然後連忙上前,把劉弗陵虛托起來,口中連連說道:「陛下折煞老臣了!」

  「陛下放心,老臣就算豁出這條命,也會為陛下辦成此事,還望陛下放心!」(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