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山村的兩位嬸子可是慶幸得不行,她們都沒想到平日裡種來自家吃的紅薯有一日能賣錢。
一位嬸子碰了碰另一位嬸子的肩膀,小聲說:「哎,老劉家的,回去記得先別聲張啊,咱倆先把咱們家裡的紅薯賣了再說。」
「這萬一聲張出去被別人搶先賣給宋禾了,她不收咱們家的了可咋辦?」
另一嬸子連連點頭,「你說的對,咱倆都別聲張,這幾日先把地里的紅薯給全收了全送到後山去。」
兩人嘀嘀咕咕的商量著,宋禾卻沒在意,這會兒已經靠著宋桃兒腦袋一點一點的快要睡著了。
進村時難免又碰上村里人,這些日子村里人明里暗裡的打聽過多少回了,宋禾一家三緘其口從未跟人透露過關於攤子賺錢與否賺多少的事。
她們不說,村里人也只能盲猜。
宋禾也不管他們,愛猜就猜去吧。
「喲,這不是咱們村在鎮上做買賣的姐妹花嘛,今日收攤兒這麼早啊?」
這話讓周圍的人都閉上了嘴,歇了閒談的心瞧起了熱鬧。
宋禾瞥了說話的那穆老太一眼,暗道一聲晦氣,面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也不答話。
誰知宋禾不想理會別人別人卻是不肯輕易放過她。
穆老太:「一個婦人家不在家裡操持活計成日往外頭跑學人做什麼買賣,拋頭露面的也不覺得臊的慌。」
穆老太沒有親眼看見宋禾的攤子,但是村里看見過的人回來傳得有板有眼的。
人宋禾在鎮上做吃食買賣迎來送往招呼客人,臉上那笑容就沒下來過。
穆老太只要一想到之前被宋禾罵被她拿死狼嚇唬做了好幾日噩夢的事兒就恨得牙痒痒,一看見她便忍不住出言譏諷。
憑什麼這小蹄子運氣這麼好能做買賣掙錢?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見不得宋禾好想給她添點堵。
宋禾淡笑一聲說道:「關你屁事,你在狗叫什麼?」
穆老太冷笑一聲,說:「日日天不亮往外頭跑,誰知道賺來的錢干不乾淨,怕不是頂著這張臉對人賣笑掙回來的仨瓜倆棗吧。」
「穆野也真是的,這麼不安分的媳婦兒哪日背著他偷漢子給老穆家丟人了怕是都不曉得。」
周圍有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這穆老太是在明說宋禾不守婦道會在外偷人!
宋禾面上笑容不變,回道:「哦?你這麼有經驗的嗎?看來背地裡沒少背著你家老頭偷人啊。」
穆老太被她這話一刺,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什麼時候偷過人!」
宋禾道:「誰知道呢,你偷人的時候也不會告訴我啊。」
圍觀的村民眼神在穆老太身上掃來掃去,穆老太只覺得被人瞧得渾身刺撓。
她活了大半輩子,這半隻腳都踏進土裡了何時被人這麼誣賴過,更何況她家老頭子都死了多少年了她守了這麼多年寡何時偷過人?
她衝到宋禾面上指著宋禾的鼻子便罵,「你這小賤人,我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要被你胡亂攀扯污衊,你今日給我把話說清楚了我何時偷的人!」
宋禾冷笑一聲,「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隨意污衊我,怎麼,換你被說偷人你倒是先受不了了?」
「我靠著我自己的手藝掙錢養家過日子,憑什麼就被你說成拋頭露面賣笑偷人了?」
「按你的說法那全天下的女子都不要出門了,一出門全是拋頭露面全都是不知廉恥。」
宋禾來了一招禍水東引,心道叫你們都瞧熱鬧,那就一起好好熱鬧一番。
宋桃兒也立馬站出來維護宋禾,「老太婆,按你的意思,所有去了鎮上的嬸子大嫂也都是拋頭露面也都可能會偷人咯?」
「你以前也沒少去吧,這不是你自個兒繞著將自個兒給罵了?」
其他人面色霎時變了,有人反應過來了,穆老太眼紅人家宋禾掙錢給人造黃謠憑什麼將所有人一塊兒拉下水。
宋禾繼續添火,「相信村里大部分嬸子大嫂們都趕過早市去鎮上賣過東西。」
「大傢伙兒起早貪黑的不都是為了掙點錢貼補家用,憑什麼勤勞樸實的婦人要被人蓋上這麼大一頂帽子。」
「穆老太你也是一個女人,隨意給人造黃謠對別人造成的傷害有多大你會不知道?」
穆老太急了:「我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
宋禾道:「那你是什麼意思?你方才說的話我們大伙兒都聽得清清楚楚,出去拋頭露面說不定哪天就會背著漢子偷人,這些不都是你說的?」
「你看不慣我和穆野,見不得我們好想污衊我我能理解,但你為什麼還要帶上其他的婦人,你這麼說了村子裡的嬸子大嫂們日後誰還敢出去?」
「你今日可以污衊我,明日就可以污衊下一個出去的人,要是大家都像你這般索性都別出門了。」
有嬸子氣惱道:「穆老太你什麼意思?你和穆野宋禾有恩怨眼紅人家嫉妒人家就算了為何還要連帶無辜的人。」
「就是,亂嚼舌根亂造謠也不怕哪日爛了舌。」
被人怒視著,穆老太怕引起公憤急忙解釋,「我沒有說大伙兒,我說的是宋禾,而且我也只是隨口一說也沒說她真的偷人啊…」
宋禾接了一句,「你這意思是承認只針對我,就是想給我造黃謠給我添堵而已咯?」
穆老太恨恨的瞪她,因為宋禾的牙尖嘴利讓她差點就得罪整個村的女人,穆老太恨得牙痒痒。
她腦子一熱直接道:「對,我就是看不慣你怎麼樣?我就是單獨針對你一個人,說你不知廉恥不要臉,有本事你打我啊。」
「啪!」
穆老太被一巴掌呼得掀翻在地爬不起來。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宋禾竟然敢動手打穆老太!
宋禾揉了揉發麻的右手手掌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地上捂著臉愣神的穆老太。
她方才用了十成的力氣一點兒也沒手軟。
穆老太這會兒只覺得眼冒金星喉頭泛著腥甜,左半邊臉更是已經麻了,左邊耳朵耳鳴聽不清聲音,整個人反應變得遲鈍。
宋禾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仿佛要擦掉什麼髒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