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南帶龔雪來到一個看上去挺不錯的餐館,停下車走了進去。為了說話方便,要了一個單間。周向南讓龔雪點菜,她卻笑吟吟地推給了他。
周向南直接點了六道菜,立刻就上齊了。要了兩瓶飲料,兩個人慢慢吃著,他說:「想不到你恢復得這麼快,還是家裡好,有爸媽照顧著,看你都胖了不少。」
她因為長時間臥床,皮膚更加白皙嬌嫩,人也變胖了,看上去更加嫵媚可愛。她莞爾一笑,說:「這麼久了,整天除了躺著就是吃,能不長肉麼?你看看,我都有雙下巴了。你要是看著不喜歡,我是可以減肥的。」
周向南笑笑,說:「喜歡,喜歡。好容易胖起來了,再減豈不是受罪。」他是喜歡微胖的女孩,看上去那麼有福氣,而且還旺夫。可是,對於面前的她,他卻只能敷衍。
他感覺自己並沒有愛上她,但又不想傷害她。
「向南,你不知道,在家的這些日子我是怎麼過來的。」
他擔心地問:「怎麼,過得不順心?」
「我瞞著你離開醫院回家,主要是看你太累了,又要工作,還要來醫院陪我。只有我一個也就罷了,還有一個寧玉芝需要照顧。我真的不忍心。想不到我回家後,日子更不好過。」她臉上飛過一抹紅暈。頭也悄悄地低垂下來。
周向南問:「那是為啥呢?」
她羞澀道:「還不都是因為你。」
「因為我?」他不解。
「嗯。」她抿了一口飲料,緩緩地說道:「應該是在培訓中心,你痛打孫偉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深深地愛上了你。當時,你們兩個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你打他,是為我出氣,是給我找回尊嚴,你是那麼高大,那麼有膽有識,又帥又充滿了正義感。可是孫偉被你打了之後,竟然甩下我一個人逃之夭夭。」
「每當想到你當時的形象,我就激動不已,心裡就會盪起愛的漣漪。」
她抬眼看了看他,俏臉嬌紅:「特別是在醫院期間,你無微不至的照顧和安慰,讓我的眼前看到的全是美好。那個時候,盼著你去病房看我,陪我,可是又擔心你因此影響了工作。那種緊張、擔憂,與甜蜜和溫馨交織在一起,現在想起來,還是久久不能平靜。」
「向南,在家裡的時候白天黑夜的就想這些了,能有好日子過麼?」
講到這裡,她已經是羞澀滿面。
對於她的話,他並沒有感到震驚,反而還非常坦然地面對。
她能夠從他的壓迫和暴力中出來,沒有周向南的幫助是根本做不到的,而她的人生,也只能重複上一世的命運,即將分娩時被孫偉推倒在地,造成大流血死亡,她去世時只有二十九歲。
因為周向南的出現,改變了她這一生的命運,而孫偉也被他提前送了進去。她應該說一些感激的話比較好,現在則像是在表白。也許人的表達方式不一樣,龔雪溫柔善良,摻進去了一些愛的元素,也是能理解的。所以,他在傾聽的時候,是懷著平常心在聽。
她講到這裡後,可能是感覺到周向南沒有任何反應,就停了下來。周向南並沒有接她的話,而是問道:「龔雪,你有什麼打算,還回來上班嗎?」
她點點頭:「嗯。這次複查後,我回家再休息一個禮拜,就回來上班。在沒有更好的工作之前,還是回那個培訓中心做出納吧。在家裡呆著整天都心神不寧的,回來就好了,因為離你近。想你了,說見就能見到你。」
聽著她還是在說一些情人間的話,他感覺有必要提示一下,免得以後給她帶來痛苦。於是說:「龔雪,你現在不要想太多,安心地養傷。同時,也要複習功課,不參加公務員考試的話,也要爭取考進金融或者國企裡面,這對你的人生很重要。」
「嗯,我聽你的,只要是金融或國企有招生,我就報名參加。你說得對,只有這樣,才能縮短我們之間的差距。」她說得非常乾脆。
「不是說我們之間有差距,你就應該有進步。一個本科生,在一個培訓中心當出納,是不是很屈才?」感覺她怎麼說,都跑不出那個既定的圈。
龔雪誤解了周向南的意思,以為他是公務員,而她卻是在培訓中心工作,配不上他。所以,她要奮發圖強,努力進取,縮小他們之間的差距。
周向南發現越說越說不明白,於是也就不想再說什麼,免得誤會加深。
但是他可以不說,甚至保持沉默,但龔雪卻不同。她要把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感受、思念、愛戀全部說出來。她喝了一口飲料,又吃了些菜,頭雖然低著,可是眼睛卻在偷偷地瞄著他。好一會兒才說:「我去問過護士,她們說寧玉芝早就出院回家了。她想給我們做媒,不知道跟你說過沒有?」
周向南搖搖頭,說:「沒有。」
她按著自己的思路繼續往下說:「她說我倆是天生的一對,地設的一雙,很般配。」說到這裡,笑了笑,看著他的反應。
他似乎沒有聽見般地在吃在喝。她又說:「我跟孫偉雖然確定了關係,時間也不短,可是,我們並沒有在一起過。我、我還是處女之身。」她緩了口氣:「他想得到我,甚至還有強行的時候。但都被我嚴厲拒絕和制止了。為什麼我們一言不合他就吹鬍子瞪眼睛的,有時候還對我大打出手,就是因為這方面的原因。」
想不到她會說這些,這似乎已經超越了表白的範疇,而是向他在解釋,在證明。周向南心裡在說,如果真正的喜歡一個人,還會在乎這些麼?
龔雪觀察到了周向南根本就是心不在焉,似乎不相信她說的話。於是,她做出了一個決定,不走了,住在他的出租房裡,晚上證明給他看……
於是,她說:「向南,我突然想起來了,明天上午我還要去那個培訓中心,工資還沒有給我,我去要。我受傷住院,他們沒有誰去醫院瞧我一眼,就連工資也沒有給我。這種單位,也真是毫無留戀的價值。你能給我安排一個住的地方嗎?」
周向南剛要說話,她就搶著說:「你不是說租了個樓房麼?在哪兒?我去能住得開麼?」
周向南說:「兩室一廳,能住得開。你確定要住?」
「省得住賓館了,當然要去住。」她有些興高采烈地說。
「這段時間單位里忙,我一直沒有回去住。你去也行,還可以幫我收拾一下。」周向南說。
想到要把自己完全交給他,她很期待,也感到從未有過的幸福。
愛的暖流讓她心潮澎湃,俏臉更加的緋紅,嬌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