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是開放性傷口,其實夾板繃帶包住的地方見見水也沒什麼問題,但石澗仁重新包紮出來還是有點落水痕跡,柳清看了一眼疑惑,可能覺得他這會兒還去洗了個澡?
胡景榮沒覺得有多怠慢他等快半小時:「石總養傷期間還在這裡遇見尋釁滋事的,非常抱歉非……」
石澗仁打斷了對方可能準備好久的說辭:「你一貫都是個喜歡在背後挑唆別人作惡的奸詐之徒,上一回那個文助理被你慫恿犯下大罪,如果追究責任她會起碼判刑好些年,你卻很可能逃脫懲罰,所以那時我們也需要站穩腳跟,就沒有跟你計較,你就以為這件事過去了?」
胡景榮沒想到石澗仁居然開口就這麼不容情,尖嘴猴腮的張了張,還是能控制表情:「你這麼說就沒有意思了……」
石澗仁擺擺手:「文助理供認了你,我說過我們手裡有指認書,這回這些街頭流氓承認幕後指使是你,這就不是一個兩個人開口的事情了,可能你完全沒意識到我能藉助什麼樣的政府關係來反擊你,我明確告訴你,你徹底出事了,沒人能救你。🐍👹 ➅9รн𝓤𝕩.cσΜ 🍭🐍」
胡景榮終於臉色大變,強自鎮定:「你在嚇唬我。」但音調都在變化,顯示出他心裡其實是明白危機所在的,不然也不至於低三下四的過來了。
石澗仁搖搖頭:「這就是中國的特點,你曾經以為你幾乎是為所欲為的,沒有什麼是真的硬性限制,你總能找到一些辦法讓規則鬆動,對不對?你信奉的是沒有什麼不是關係和金錢、權力擺不平的。」
胡景榮的小眼睛黃瞳孔真的就鬼鬼祟祟的轉悠,摸不清石澗仁說這番話的目的。
石澗仁看著鼠輩:「我聽說在有些國家,個人權利和責任是明確的,做錯了什麼就真的會被罰被關,甚至綁起來用鞭子抽,但是在中國,沒必要破釜沉舟,沒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商量的,真急了大事,總可以找到人脈、關係,求誰巴結誰,找到幫你說話遞條子的人,幫你撈人鏟事兒,所以這個社會太多不被懲罰的人,所以你壓根兒就不把規則當回事,該囂張的時候就囂張,該裝孫子的時候就裝孫子罷了,對不對?」
胡景榮呼吸急促,聲音終於有些喉嚨管擠出來的一樣:「你到底要說什麼。」
石澗仁笑笑:「我說你完了,你在度假村裡面私設賭場,組織*******這些事情其實周圍的村民都一清二楚,再加上多次指使這些流氓到處滋事為你謀取利益,破壞商業規則,你完了,你可以試著繼續按照你的方式,去求人巴結人,繼續找人幫你疏通,我就在這裡看你究竟能不能把這件事擺平。」
也許真的是有理不在聲高,石澗仁越是平靜笑眯眯的說這番話,越有一種裝逼的淡淡然,可謀士不就是喜歡用這種風格,給予對方巨大的心理壓力,讓人覺得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古時候叫做運籌帷幄,現在怎麼就非要叫裝逼呢?
當然這種做法真的很有效,特別是對胡景榮這種人,他真的知道越是不把自己當回事的人,才越能隨手收拾自己,他終於相信自己是不作不死的踢到鐵板了,毫不猶豫的一下就從沙發上滑下來跪在地上!
這個動作之嫻熟,讓站在旁邊的柳清都嚇了一跳,石澗仁不為所動的看著對方雙眼,那雙狡詐的眼睛這會兒泛起點可憐巴巴的神色,但更多掩飾不了的焦灼和怨毒反而才是主角,話語已經帶著哭腔了:「對不起!石老闆!真的對不起,我有眼不識泰山……」
石澗仁依舊還是那個調調:「你何必這樣作踐自己?我又不喜歡看這種場面,你自打耳光都沒什麼用……」這讓剛剛舉起手的胡景榮尷尬得僵持在那不知道幹嘛,還好石澗仁真是好心人:「這個時候如果非要讓我給你說點什麼,你可以選擇跑,當然你也可以繼續爭取耗下去,我很樂於看戲的。」
跪在地上的胡景榮驚訝得張開了嘴,吶吶了好幾秒才艱難:「你……太狠了……你這是要趕盡殺絕啊。」
石澗仁看著他的眼睛:「對你,我很記仇的,你找人來收拾我們的時候,算不算趕盡殺絕?當清塘集團老闆死於非命,百廢待興的時候你背後捅一刀算不算趕盡殺絕?這個時候我還給你指了條生路,你起碼可以毫髮無損的活著,抓緊時間,你思考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胡景榮已經變成跪坐,也許他真的沒想到自己只是臨時起意的一起泄憤或者貪色的行為,居然會招致這樣的滅頂之災,自己好歹打滾幾十年才有的基業資產居然瞬間要崩塌,有點難以置信。
石澗仁不說話了,吊著膀子靠在沙發上靜靜的看著面前頹廢的中年人,沒有半點憐憫之心。
直到大概十多分鐘以後,胡景榮好像才突然想通猛的跳起來就往外面跑,沒有丟下什麼豪言壯語找回場子,也許他真的明白自己已經到了爭分奪秒的地步,因為外面好像隱約真的能聽見警報的聲音了!
柳清不跟出去看,一雙美目亮晶晶的看著石澗仁,石澗仁感覺到:「問我為什麼要放跑他,對吧?」
秘書連連點頭!
石澗仁笑:「我也是在穩操勝券的時候測試一下,你想想如果把他圍死了,兔子急了還咬人,他能做到今天還是有不少關係跟能量的,在中國這些事情真的是可大可小,沒準兒背後博弈又是一場醜劇,但故意給他個缺口讓他跑,坐實了畏罪潛逃,沒誰幫得了他,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得多了,沒準兒我們還能撈好處,他卻只能兵敗如山倒,對於他這個年紀,換個地方想東山再起那就基本不可能了,兵法上都是這麼寫的。」
柳清只能使勁的眨巴眼睛,掩飾自己眼裡的熱烈程度:「那……那我們能撈到什麼好處呢?」
石澗仁這時候真有點對敵人的冷酷無情:「他不是一直還把威斯頓度假村的牌子掛著麼,雖然我們簽訂了協議做了公證,但他一定沒有對外宣稱,畢竟威斯頓酒店這塊牌子還是好用的,那麼這個時候你就應該讓法務部整理出這些協議文件來,清查到度假村違法的那些事情時候,相關部門肯定會找我們,自然是要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他身上,哦,本來違法的事情都是他做的,他已經是獨立法人了嘛,然後再看看能不能有機會把畏罪潛逃分子丟下的度假村收回來,或者說低價收購,這就要看法務方面專家的能力了,我只是提建議。」
小秘書的眼神亮得很,使勁點點頭做記錄,嗯一聲:「我馬上通知!」說著就摸電話。
可能這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現實版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