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石澗仁建議誰到馬路那邊不遠處的小飯館去打個包,端個大份的五虎上將回來所有人一起吃,沒想到司機興沖沖的過去耷拉著耳朵回來:「芝麻大個小店居然還牛皮哄哄的,不外賣不打包,愛吃不吃!我說乾脆給張經理打個電話,叫幫弟兄過來砸了那店!」
柳清知道五虎上將是什麼來歷,拉住躍躍欲試的林岳娜提議:「那我們就乾脆過去吃,留一兩個人在這邊待會帶點回來就行。」三四輛車連同剛做完清潔和除草任務的員工一起,畢竟這荒山野嶺的要自己開伙,柴米油鹽都得張羅好一陣。
莊成棟看著胡景榮走的,開過自己那輛客貨兩用麵包車裝人時低聲給石澗仁提醒:「我覺得他不是個好東西,說不定要使壞招。」
石澗仁沒忘胡景榮挑唆文助理私吞款項的惡行:「這個人就是慣用挑撥離間的,他肯定不會自己來,我們兵來將擋吧,看看這種人到底能折騰出什麼事兒來。」
莊成棟還是有擔心:「要不我從楊德光那裡叫點人,跟著我在這邊給你護衛一下。」
石澗仁笑著搖頭:「這是法治社會,你搞得我像個黑*社會頭子了,我有辦法……」說著用左手摸出自己的電話示意下,莊成棟才把人裝上車走。
石澗仁打完電話鑽進柳清開過來的帕薩特時候,倪星瀾還不屑:「你怎麼越來越沒品位,居然跟這種看著就鬼頭鬼腦的傢伙打交道!」
石澗仁無奈:「做生意做事,三教九流都要接觸,況且這裡本來就跟他的度假村連成一片的。」
柳清欲言又止,石澗仁知道她想說什麼,但沒吭聲,副駕駛的林岳娜代替了:「倪小姐……其實我們實際做事還是各方各面都要維持的,做不到對誰都不在意,有時候我們要是這樣衝動,會給阿仁帶來不少麻煩的。」
倪星瀾又不傻,能聽懂這委婉的提醒:「我給你惹麻煩了?」
石澗仁笑著搖頭:「但如果你按時返回平京,在你該出現的地方做你該做的事情,那就是最合適的。」
倪星瀾氣鼓鼓的不說話了,雙手抱在胸口擺出不高興的模樣,其實相比當初剛認識她的時候,現在表情多生動啊,再也沒有那種漠不關心跟隨時嘲諷一切的態度了。
柳清還是不說話,其實步行也就很近的地方,轉彎就到,十多個人下車頓時把那個兩張桌子的小店站得滿滿當當。
出來迎接的果然還是那個年輕人,表情不善的走出來:「怎麼!人多了不起啊,你知不知道這是……」
斷了手的傷員走上去:「大廚師,還記得我麼?是我帶朋友們來吃飯的,之前不知道你不打包,如果有什麼言語得罪,別往心裡去。」星級酒店的司機在鄉下路邊飯店被拒絕,說話肯定不怎麼好聽,從這年輕廚師的反應就能看得出來。
石澗仁這麼一說,年輕廚師倒是撓撓頭哦:「那……坐兩桌?人有點多,我還要叫人來幫忙,稍微多等等。」眼光飛快的瞟了瞟後面,估計是想看看之前很驚艷的那個笑眼少女。
其實員工們面對傳說中的賤人總裁還是蠻拘謹的,特別是司機看了他這麼謙和的態度,有點惴惴躲到後面,把柳清和林岳娜她們露出來,倪星瀾下車時候氣呼呼的戴上了墨鏡,但還是讓山里小子很驚艷,她那氣吞山河的明星范兒哪裡是一副墨鏡就能遮住的嘛。
林岳娜就是活躍氣氛的行家裡手了,吆三喝四的安排所有人坐下,張羅著點菜,對一線的清潔工綠化工也嘻嘻哈哈的介紹不要覺得石總有多麼嚇人,司機也不要把他那種對誰都客氣的態度當作城府有多深,他就是個與人為善的調調。
還別說,石澗仁那有點與眾不同的孤傲氣質,可能很難跟普通員工溝通的一些為人處世思路,有林岳娜這麼過渡一下就好接受多了,等秦智生找了幾個夥伴幫忙,快手快腳的把兩大盆五虎上將端上來時候,員工們已經都能笑著舉杯祝石總早日康復了。
其實對於石澗仁這種傷情,辛辣食物顯然不是個好選擇,受傳統影響也比較深的倪星瀾沒好氣的打掉他的筷子,用好聽的普通話讓店家給他把那濃湯再上一碗,配點泡菜吃白飯吧!
秦智生又看得心動神搖。
員工們其實有點費解,而且對想像中的大老闆也吃這種路邊攤有點難以相信,可能覺得他們應該是天天都大魚大肉高級飯店常客的,所以不停偷偷看這邊的動靜。
於是吃完飯,柳清就安排主管除了留下值班人員,把員工送回去,自己也留下那輛帕薩特後跟著員工一起走,這種事情上她一貫石澗仁怎麼安排就怎麼做,絕對五好模範秘書的標準就是絕對不在外人面前駁老闆面子,雖然她也有點擔心的給石澗仁做眼色,石澗仁一臉篤定的送走。
於是留下的就是一個司機和一個男保潔服務員。
荒郊野嶺的白天看著還挺不錯,但到了晚上就飛快的切換到孤寂模式,有點瘮人的那種,所以司機和服務員立刻就把外面所有燈打開,他們呆的第一間小別墅電視打開,然後基本就是兩個人坐在外面屋檐下聊天,感覺視野開闊點還有些安全感。
石澗仁是不怕的,他從小就跟老頭子兩個人在山上過慣了,甚至還有點親近這種黑摸摸的寂靜感覺,讓他比較驚訝的是倪星瀾也不怎麼怕,尋常這個年紀的姑娘似乎看見個蟑螂癩蛤蟆就應該嚇得驚聲尖叫的,哪怕是耿妹子那樣的小辣椒也對黑黢黢的環境有種下意識的恐懼,倪星瀾卻興致勃勃的扶著傷員,伸長了脖子看墳塋那邊是不是有傳說中的死人磷火!
石澗仁順著已經完全推平,明天才來把所有雜草運走並重新翻土種植的草坪走到欄杆邊緣,還是決定未來要把這邊做個什麼東西遮擋一下,不然絕對不可能有客源,就算給高管們當成福利來住也心裡發虛:「你為什麼不怕?」
倪星瀾稀鬆平常:「荒郊野嶺拍片住得還少了?我拍過兩次鬼片,一部驚悚恐怖片,你要不要我跟你掰著手指說說驚悚恐怖片的要素是什麼?七八歲就聽編劇導演強調,人嚇人嚇死人,關鍵就得人來嚇唬,沒人的話就沒什麼恐怖。」
石澗仁很以為然的點頭:「內心強大,就沒什麼恐懼,在這種環境都覺得害怕,說到底還是心裡沒底氣。」所以仰起頭,看著密集的星空,深深的吸一口氣,清新自然多麼舒暢。
倪星瀾這個時候卻來低俗的,嘿嘿笑著拿手肘撞石澗仁的腰:「走嘛!去泡溫泉,我在日本見識過男女混浴的,不過我們一起的人都裝模作樣的放不開,穿著內衣泡什麼溫泉啊!我倆正好去泡,吃飯前我就叫他們檢查了溫泉口的,沒問題!」
焚琴煮鶴可能說的就是她,石澗仁滿腔出塵飄逸感無影無蹤:「你就不能想點高級的?!」
倪星瀾無辜:「我就這個水平,喏,你爪子沒法用了,洗澡拉屎方不方便?噓噓呢?一個手不好操作吧,要不要我幫你啊?」還彎腰觀察:「你這牛仔褲拉鏈很容易夾住吧,還是得我幫你!」
哎喲喂,您哪裡是一線明星的范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