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洪巧雲笑得哦,照顧小艾上床說了晚安以後出來,一個勁給石澗仁掩嘴小聲:「我可沒教這些東西啊!」
石澗仁也忍俊不禁:「嗯,不知道是女孩兒還是因為年齡的關係哦?」上次柳清和齊雪嬌她們就討論過這個事情,仿佛小女孩就是要早熟很多。
洪巧雲靠在沙發上神情溫柔極了:「這是真的有點後悔,應該早點有個孩子,也許我的生命就會色彩斑斕很多,但回頭一想,如果有了孩子說不定不會認識你,也不會遇見小艾,那就還是覺得現在這樣最好,我對現在的生活工作,乃至人生都特別滿意,套用你今天的說法,我剩下的一萬多天時間,我想一定會是多姿多彩的。」
兩人就坐在外面的沙發上聊了一會兒,石澗仁又習慣性的隨手抓周邊任何帶字兒的東西來看,洪巧雲起身去臥室給他找了套被褥出來,他倆相互之間真不像小姑娘那樣非得怎麼著,心照不宣的相互知曉心態做法,石澗仁拿著本《藝術設計年鑑》還從沙發上起身給她騰出空間,結果這時候就看見已經換了身小睡衣的小女孩就那么半躲在牆角探出半個頭:「媽媽……你跟爸爸不睡一起嗎?」
正在展開被褥的洪巧雲背對這邊差點給嚇一哆嗦,石澗仁有點噎住:「呃,我們……爸爸和媽媽……」
然後回過頭的洪巧雲就看見女兒眼眶裡立刻盈起水花:「你們……是要離婚嗎?」
成年男女差點被這句話擊倒,洪巧雲扔了被褥過去蹲在女兒面前伸手抱她:「小艾乖……誰跟你說的……」
小姑娘有自己的人生經歷了:「小賓,小賓說他就是爸爸媽媽離婚以後,媽媽不要他,才送到福利院的,你們……也會不要我麼?」說到這裡雙手握了小拳頭在胸口的小女孩眼淚已經撲哧哧滴下來。
洪巧雲心都要碎了,使勁抱住小女孩給石澗仁做眼色:「不是,不是,爸爸媽媽不會離婚,更不會不要小艾,我在幫爸爸展被子,你杵在那幹嘛,還不趕緊拿進去!」
看著石澗仁做了鬼臉的把被子頂著進臥室,小女孩才破涕為笑,但眼底的不太信任跟小心翼翼讓石澗仁的心底都有點發顫,儘量嬉笑著送孩子進了屋,洪巧雲還貼心的留了盞星空燈,兩人才一起回到臥室裡面來。
洪巧雲沒多嬉笑了:「我會想盡辦法讓小艾的這點不安全感消失乾淨。」
石澗仁搖頭:「很難,以我為例,我曾經是個孤兒,哪怕我接受了最好最有針對性的培育,都無法改變我是個孤兒的事實,我現在比較抗拒家庭或者感情的心態不可避免也有一點這個因素在裡面。」
洪巧雲有信心:「那就儘量用愛護來感化調整,我就不信了,哪怕我……嗯,未來真的我把照明藝術系帶上路,就辭職退休在家陪著孩子,你也能養著我們娘兒倆哦?」
石澗仁笑:「您隨手畫張畫就能換多少生活費了,我現在才多少工資。」
說起這個洪巧雲又有點興奮,打開床頭柜上的速寫本給石澗仁看她勾勒的圖案:「給小艾畫的,好多靈感,我想畫個孩子的組畫,現在我更能體會那種充滿感情色彩的畫面了,試著畫過一張孩子的畫,感情豐沛得我都有點動不了筆!」
石澗仁不得不佩服天賦一說,翻看幾頁基本上都是寥寥幾筆的速寫,卻能把孩子的動態、神情活靈活現的傳遞出來,特別是其中眼神的捕捉,簡直傳神。
兩人正坐在主臥室的床尾凳和化妝凳上隨口聊天呢,臥室門又悄悄推開點縫,小女孩兒只露了隻眼睛在悄悄看,倆成年人詫異萬分的看著她,小艾嚅嚅小聲:「睡……不著,想爸爸媽媽……」
洪巧雲連忙跳過去:「我陪你睡好不好?」
小女孩兒更期待:「我想跟你們一起……」然後洪巧雲已經哭笑不得看見小姑娘藏在身後的小被子小枕頭了。
石澗仁真的溺愛孩子:「好吧好吧,我去洗臉……馬上就來睡覺。」
總之藝術家還囉嗦點,據說往日她都是哄著女兒睡了起碼還要寫寫畫畫搗鼓好久才能入睡,但今天情況特殊,十分鐘以後,兩位成年人已經中間隔著心滿意足的小女孩兒躺在床上了,還好床比較大,平攤開來也不擁擠。
洪巧雲是肯定睡不著的,側臥撐著頭,一邊輕輕拍打女兒哄孩子睡覺,一邊拿揶揄的眼神看幾乎是和衣而睡的石澗仁:「明天還是得給你買套睡衣……哈……」她實在是忍不住笑。
閉上眼,但眼皮一直在動的小艾批評她:「睡覺就不要說話了。」
洪巧雲連忙哦哦哦的住嘴,但笑意更豐富。
石澗仁也有點笑,不過心平氣和的拉了床毛巾被裹好,居然分分鐘就能酣然入睡。
可這一晚居然不是這麼輕鬆就過去了,半夜石澗仁被一陣鼾聲驚醒了,有點莫名其妙的睜開眼,花了兩秒鐘從迷糊中醒來確認了環境,才發現竟然是洪巧雲在打鼾,聲音還不小!
說起來認識洪巧雲四五年時間,好像兩人除了當年在波蘭,在那位王公貴族的宮殿裡面有過一回同睡一間巨大臥室的經歷,其他從未同室共枕過,反正那一回石澗仁是沒注意到洪巧雲有打鼾的,不過這時候從相面上來分析下,聲音低沉的洪老師打鼾好像不是個很稀罕的事情,那回說不定是因為興奮才沒睡得這麼沉。
有點撓頭的石澗仁覺得自己可能很難在這種鼾聲中睡著,只好悄悄起身,結果一動就發現小艾也打個呵欠翻過來轉身睜開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還小聲無奈:「天天都這樣……你不會因為這個要跟媽媽離婚吧?」
看來離婚這個事情,在小艾那幼小的心靈裡面留下了格外深刻的印象,石澗仁啼笑皆非的伸手把小女孩兒捧著起來:「我還是送你去你的臥室睡覺吧,我去外面沙發上睡。」
結果第二天洪巧雲早上起來,找到的就是在外面沙發上擠作一團的父女倆,半夜小艾又溜出來跟石澗仁擠一起了,藝術家還有點百思不得其解:「你們幹嘛呢?」
石澗仁訴苦:「真該拿我那手機把你的鼾聲錄下來!」小艾連忙在旁邊使勁點頭表示證明:「我說了媽媽還不信!」
洪巧雲終於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吧好吧!小艾以後還是早點自己睡臥室。」
可小女孩兒是真的有感情了,從沙發上爬到洪巧雲肩頭抱了她的頭撒嬌:「不嘛……」
洪巧雲頭上就像頂了只貓咪,心滿意足的給石澗仁炫耀了一圈才帶著女兒去洗漱,小艾那笑聲又沒停止過。
只是一起吃過早飯,把小艾送進幼兒園的時候,孩子那嘟著嘴眼淚花花的叮囑:「爸爸要經常來看我……」
讓石澗仁差點又心軟一口答應天天回家來了,還是洪巧雲看出來他的表情,連忙幫著解釋爸爸的工作非常重要非常忙,儘量每個月回來看看,才讓石澗仁從那純真真摯的感情旋渦裡面被拽出來,離開幼兒園後,正牌教授把客座教授嘲笑得不行。
這麼一來,石澗仁愈發的警惕自己可能很難過家庭親情的這一關。
看看柳子越吧,那又是一個教訓深刻的案例。
回到水廠上班沒幾天,柳主播就正式提交了一份內部郵件給欄目組的各位同事,解釋一下因為婚姻家庭的關係,自己不得不前往法國和丈夫團聚,對外解釋是因為到法國學習電視傳媒方面的深造課程,只能非常抱歉的退出《見仁見智》欄目組,對此產生的一系列不便和損失,感到非常遺憾。
正如石澗仁在節目中說的那樣,哪有什麼絕對的對錯,站在柳子越的角度,這是她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個選擇,由此帶來的人生改變或者愛情禍福都是無悔的,任何人只要清楚她的前因後果,肯定都會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
可站在整個欄目組的角度,只會有被拆台的感覺,天經地義的感到被背離了,總之本來柳子越私下給石澗仁說她走前能儘量協助免費再錄一兩次節目,抓緊時間多錄點都行,胡蓉梅到導演、牛鳴雷還有倪星瀾乃至整個欄目組的工作人員都覺得既然要走,那就還是趕緊找替補吧,就算是早點找人來熟悉模式進入狀態,也要把機會留給後面的新人。
這就是站在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利益出發點帶來的看法不同,沒幾個人能做到石澗仁那樣完全保持理性。
而關於這個替代者,現在的情況不是找不到人,而是可選餘地太大了!
現在《見仁見智》已經是一檔很紅的電視娛樂欄目了,不是欄目組苦哈哈的到處去找人希望加入,而是有大把的明星或者主持人希望能加入這個節目來揀落地桃子。
所以到底該如何選擇第四位主持嘉賓再創輝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