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石澗仁反而就不回去了,反正那邊也是兩間房,倪星瀾的私人物品還放在那邊呢,萬一一大早回去遇見,鬼知道還會碰撞出什麼火花來。
讓各方見見面就夠了,如果真的陷入無止境的爭論吵鬧,那也太無趣了。
紀若棠聽了他的表達不滿:「明明是她們趁虛而入,如果不是為了和你齊頭並進,我才不會給她們這個機會呢,只有我能一直陪著你!」
陪著的意思就是明明五星級酒店有舒適的大床,這雙男女居然在沙發上將就了一晚,紀若棠是睡不著,石澗仁是幾朝被蛇咬,有點杯弓蛇影的在沙發上打盹,偏偏這酒店裡可不像自家那麼應景定製,沒有寬大的轉角沙發,所以靠坐在單人沙發上的姑娘一直伸手牽著他,讓石澗仁打盹都頗為不安穩,時不時睜開眼,看見的都是那個在凝視自己的臉龐。
有點瘮得慌。
所以第二天石澗仁到潤豐影視的時候,難得沒精打采,前台小姐還體貼的給他弄了張滾燙的熱毛巾來。
倪星瀾都比任佳琳先到公司,陰陽怪氣的試探:「春宵苦短,辛苦了哦?」
石澗仁沒好氣的癱坐在經紀公司的辦公室沙發上,扯掉臉上的毛巾:「陪著倒時差,不然帶回家去不能碰你的東西,只能占用我的房間,我又睡車上?」
倪星瀾瞬間變臉,笑著蹲石澗仁邊上:「那我給老爺捶腿?」她個子本來就高,今天早上不知道是在別什麼苗頭,居然還穿了雙高跟鞋,蹲在石澗仁腰側一臉詭笑的好像在男人兩腿間幹嘛。
石澗仁看了就覺得不妥,趕緊坐正點:「好了好了,不要讓人說閒話。」這影視公司的辦公室全都是通透的大玻璃隔間,前副總裁現任經紀公司老總難得出現在辦公室,偷偷看的人真不少,劉傑雖然才是實際上的經紀公司操作者,但從倪星瀾墜馬受傷以後,差點被任總盛怒之下擼了職務,全靠石澗仁當時說了幾句平息氣氛,現在很有眼力的藉口去給石澗仁拿資料,順手放下點百葉窗跑了。
倪星瀾撇撇嘴站起來,挪到沙發後面輕柔的兩隻手在石澗仁兩側太陽穴上很有章法的揉動:「經紀公司老總潛規則女藝人很正常嘛,昨晚到正宮娘娘家學的按摩術,比得上外面的收費項目不?」
石澗仁已經放棄爭論了:「讓我休息下就好,幫我聯繫……」幾乎已經習慣了坐在這種辦公室什麼事情都要問柳清,疲倦中反應過來秘書根本不在身旁:「還是幫我倒杯茶或者咖啡吧,早點談完事情回去休息一下。」
倪星瀾都懷疑了:「你才這麼年輕,熬個夜居然都能累成這樣?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下?」
石澗仁心知肚明:「我一貫的生活作息那麼規律,從沒有熬夜的情況,所以才不適應。」
俏佳人輕聲:「有……」
微涼的手指觸感其實很舒服,石澗仁腦子都有點迷瞪了,含糊應對:「哪有……」
倪星瀾傾下腰,就在他的耳邊:「聽見我受了傷出了事,你披星戴月的連夜趕過去看我,一分一毫都沒耽誤,可不是熬了大半夜?」
石澗仁眼睛都不由自主閉上了,笑笑不說話。
倪星瀾吐氣如蘭:「昨晚聽齊雪嬌說了她出事的那幾天,你可是一直等了七八天才去找她,我心裡就有些計較了,你終歸還是心疼我更多不是?」
石澗仁忙不迭的睜開眼解釋:「喂!不能這麼比較的!」
倪星瀾把臉蛋都貼在他耳邊了:「掩飾就是心虛,你這血管跳動都加快了!」
石澗仁哭笑不得:「女同志怎麼都是這麼能憑空想像的呢,你出事,那是有結論的,我必須第一時間趕到,無論工作關係還是朋友之間的感情,這都有助於你的身體恢復,而齊雪嬌……」
手指已經有點發熱,輕巧的掩住了石澗仁的嘴:「你再怎麼解釋,我心裡都記得在重症病房看見你趕來的模樣,你怎麼都不可能把我孤零零的丟在那裡七八天,這麼一想,我心裡什麼怨氣都沒了。」
石澗仁覺得跟這位解釋什麼叫責任,又或者說分辯當時自己把營救希望都放在了搜救人員身上都沒什麼用,無力的跌回去:「反正我給你說不是那回事,你想多了。」
倪星瀾重新直起腰當按摩師:「你說我自作多情也好,說我做白日夢也罷,反正現在事實就是這樣,齊雪嬌看起來好像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一根筋,別的男人恐怕早就喜不自禁的暗爽了,左摟右抱呢,你就從了我們吧?」
石澗仁堅決:「不!」
倪星瀾笑:「我看一根筋是你那小總裁,你不跟我做夫妻,那沒事兒就只有跟她鬥著玩兒了,還挺有趣的。」
石澗仁簡直無語:「你們把這點勁頭拿去建設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好不好?」
倪星瀾頓時嬌笑起來,這時候辦公室玻璃門推開了,任佳琳走進來還裝模作樣的伸手擋眼睛:「哎呀,少兒不宜,少兒不宜!」
倪星瀾換了服務對象,蹦跳著過去幫老闆揉太陽穴:「少兒不宜的是他!昨天晚上不知道去了哪裡鬼混,一來就沒精打采的,只好我們這些沒地位的服侍他醒醒神了。」
任佳琳吃驚:「咦?你什麼時候還有這一手,很不錯啊,怎麼從來都沒有給我露一露,還得是今天沾阿仁的光!這邊,這邊……嘶……帶勁!」
看她這麼捧場,倪星瀾更用力了,結果任佳琳忽然睜眼:「哎呀?你這無事獻殷勤對我這麼好,難道你們小兩口又有什麼么蛾子,我可跟你說,阿仁現在可不是孤家寡人,你們倆注意點場合。」
倪星瀾還撒嬌:「謝謝任姐關心指點,昨晚我可就是跟齊姐一塊過的。」
任佳琳這回的吃驚看起來像真的了:「啊?齊家姑娘這麼大氣?看來我得再高看一成!」
石澗仁就看這倆相互演戲,好一陣等倪星瀾都說手指頭累了,才正式跟任佳琳談事情:「上回您也到電視台會過面,因為這次的事情,我準備跟兩位朋友搭檔搞一出電視欄目,用娛樂性質開解人生的,所以想來跟您借人。」
看石澗仁表情正式的坐在洽談桌前,倪星瀾給任姐也倒上一杯茶就出去了,這姑娘看著嬉戲打鬧,分寸感強得很哪。
任佳琳也沒了半分之前笑鬧的模樣,不接石澗仁這句話:「相比星瀾去年受傷,你在重症看護室外面給我說的那番話正好一年了,你看我現在氣色怎麼樣?」那時候的任姐有種聲色俱厲的感覺,石澗仁當面直言不諱的提出來了。
現在笑著點頭:「幾年前去韓國第一回見著您的時候,我是把您年齡估摸小了幾歲的,現在其實不用我說,您這心態輕鬆多了吧?」
任佳琳側身懶散的坐在班前椅上,手裡玩著塊什麼米黃色的石頭還是飾物:「老王這一年玩得更忘乎所以,跟其他公司的小明星都勾搭上了,這回我算是徹底泄了這口氣,男人真不是好東西,現在我就奔著怎麼給小驊打下一份產業,看看究竟能幫他把起點抬得多高了,其他……好好享受生活吧,我說費盡心機一輩子,還不如兩口子平平淡淡的呢。」
石澗仁對這推心置腹的口吻不為所動:「夫妻間的事情,我沒什麼可提供建議的,也只有您自個兒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以我看來,王大哥沒壞心思,您放寬點心,沒準兒他這反而會念著家裡的好。」
任佳琳笑著指石澗仁:「你還懂夫妻間的拿捏?齊家可跟我不是一個層面,我們是仗著叔伯父輩的一些香火情在做事,所以我也緊著要在小驊能挑起重擔前儘量把關係鋪排好,齊家姑娘我看也是個主意正的,你害了星瀾都是小事,別把那一大家子實權人物惹毛了,我都幫不上忙,這以後還怎麼指著你們哥倆好好的聯手幹大事?」
這話終於算是善意的提醒了,當然前提也是建立在石澗仁有用的基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