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巨大的驚喜!(4000)
這個問題恐怕只能歸咎於廣義的「玄學」。
印象中吳良曾經不止一次在古籍中看到過這樣一個詞彙——內觀。
這個詞彙不僅出現在道學古籍中,也時常出現在一些醫學古籍中,就連後世的馬王堆遺址中發現的《導引圖》,裡面也出現了這個詞彙。
除此之外。
佛教中也有類似意思的詞彙,翻譯為「洞見」。
無獨有偶的是,不論「內觀」還是「洞見」之類的詞彙最早都出現於上古時期,似乎自各自文明的起源時期便已經相伴相隨。
所謂「內觀」,即可觀己身,亦可觀己心。
如果上古時期便有人達到了掌握了「內觀」的能力,那麼便極有可能通過「內觀」來發現人體中這些肉眼不看見的經脈穴位,並將這些經脈穴位記錄下來造福後世,從而在這個基礎上建立起了天朝最為獨特也最為神奇的醫學體系?
只是究竟要如何才能夠掌握「內觀」的能力。
這便又是一個無法捉摸的問題了。
吳良想到了自己此前領悟《本經陰符七術》時的神遊狀態,他曾在那種狀態之下進入了自己的五臟廟,在廟中親眼見到了自己的五臟化身……
這是不是便可以稱得上是一種「內觀」?
如果他都能夠達到這種程度的「內觀」的話,那麼天朝上古時期的那些頂級大佬自是輕而易舉,並且絕對比他看到的東西更多,更容易洞察人體的更多奧秘……
「正是。」
百里濟點頭,「組成木甲的雖皆是些常見之物,但若是能夠令其按照人體經脈的規律連通並運轉起來,便形成了一個完整的系統,從而不需要任何機簧機關行動起來,不過便如同我此前所說,關於木甲的許多細節已經失傳,我也只是知道一些空洞的理論罷了,並不能完成木甲的製作……若吳將軍提到的那具木人正是木甲的話,我到說不定有機會將其復原,不過也僅僅只是有機會罷了,倘若成不了,也請吳將軍勿怪。」
「自然,如此這件事便寄托在百里先生身上了,待回到陳留之後,你便與香兒一同助我研究那具木甲,我不會虧待你們的。」
吳良微微頷首。
起碼現在意外找到了百里濟這麼一個偃師後人,還原木甲便有了一絲希望,否則那具木甲擺在他那裡始終也只是一堆無用的破爛而已。
另外。
百里濟的這番話也令吳良產生了一些想法。
後世研究表明,哪怕擁有獨特智慧的人類其實也不過只是碳基生命罷了,說白了組成人體各個組織的元素,也都是自然界中極為常見的東西。
但同樣都是最為常見的元素,有些元素組合在一起就是山石、就是樹木、就是泥土,而有些元素組合在一起卻就是活蹦亂跳的生命,甚至同樣是碳基生命,亦是各有各的不同,甚至除了元素,可以沒有一丁點共同之處。
同樣存在於一片天地之中,同樣由最為常見的元素組成,為何組成的事物便可以產生這些巨大的差異……這便是一個更加複雜的話題了。
後世認為這應該是與元素的組合排列方式有關。
就像同樣是由碳元素組成,有的便是脆弱的木炭,有的則是堅硬的金剛石是一樣的道理。
那麼除了這方面的關係,又是什麼賦予了碳基生命智慧與生命呢,並且使碳基生命像一件精密的儀器一般運作起來的呢?
這是哪怕後世也遠沒有能力解決的問題。
否則後世便沒有必要再去研究所謂的人工智慧和基因工程項目了,因為一旦解決了這個問題,後世已經擁有了像傳說中的女媧一樣隨心所欲捏造任何物種的能力……
「多謝吳將軍。」
百里濟再次拜謝。
……
當夜,吳良營帳中又迎來了一位客人。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此前臉已經被打腫了的郭嘉。
「吳太史,我此次登門乃是為了致歉。」
郭嘉進門便十分坦然的對吳良施了個大禮道,「此前張繡圍困明公,我見你非但沒有提前向長公子預警,還不知跑去了什麼地方,一時氣急在長公子面前說了一些質疑伱的話,希望吳太史莫要放在心上才是……這次出征在外,我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禮物,回去之後我定會重新備上禮物去府上賠禮。」
「郭祭酒不必放在心上。」
吳良頗為大方的一笑,緊接著卻又眨了眨眼補充道,「稍微意思意思就行,不要太過破費。」
「……」
郭嘉聞言微微一愣,隨即便也跟著笑了起來,「吳太史果然不落俗套,難怪能夠受明公如此青睞,受長公子那般信任,在下佩服。」
若吳良只是與他說些常見的場面話,郭嘉心中定然還有些忐忑,有些話還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吳良補上這一句,似郭嘉這樣的聰明人立刻便明白了吳良的意思,心知吳良是真的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兩人接下來的交談也可以更加放開一些。
而吳良也是心中有數,郭嘉並不是那種怕事的人。
因此他這次深夜來訪絕不只是為了道歉,必然還有其他的目的,至於是什麼目的就不太好說了。
「郭祭酒謬讚。」
吳良將郭嘉讓了進來,「請吧,出征在外我也沒什麼好招待郭祭酒的,要不喝碗熱水?」
「不必客氣。」
郭嘉尋了個蒲團坐下,接著說道,「今夜吳太史的表現真是令我大開眼界,不過我始終還是想不透,吳太史究竟用了什麼手段,竟能夠以寡敵眾貫穿張繡中軍,尤其還是在張繡特意將那猛將胡車兒調回防守的情況下……我方才已經查看過了胡車兒的屍首,他顯然不是死於常見的兵器,而且我還聽說,胡車兒與吳太史只是打了個照面便已倒地身亡,這令我大為震撼,因此特來求教。」
「郭祭酒,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既然前來詢問此事,必然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你其實是想問我使用的那種小球究竟是什麼吧?」
吳良屑睨道。
「不知吳太史可否為我解惑。」
郭嘉腆著臉笑道。
「倒也不是不行,不過我要是告訴你,明公恐怕便得殺你滅口了,你確定還要問下去麼?」
吳良笑道。
「若是如此,還是算了。」
郭嘉果斷搖頭,接著又道,「除了此事,其實我還有一事想請吳太史幫忙,而且我敢保證,此事對於吳太史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雖然我向來不管閒事,不過郭祭酒說來聽聽也無妨。」
吳良挑眉道。
「如今張繡與賈詡已被生擒,聽聞明公出城之後已經醒來,最晚明日便要處置二人。」
郭嘉說道,「那張繡倒是沒什麼打緊,不過賈詡卻是天下少有的人才,明公若是得他輔佐定是如虎添翼,因此在下希望到時候吳太史可以在明公面前為賈詡美言幾句,吳太史這次立下了不世奇功,言語的份量自然不小,應該可以勸說明公留下他的性命。」
「我倒認為郭祭酒的才能與智慧尚在賈詡之上,明公有郭祭酒輔佐已是如虎添翼,那賈詡其實也沒什麼打緊。」
吳良蹙眉說道。
史書中的郭嘉在官渡之戰中大放異彩,可以說曹老闆能夠取得官渡之戰的勝利,郭嘉至少有一半的功勞,也是因此他才被後世譽為「鬼才」。
而賈詡雖然在官渡之戰前夕勸說張繡再降曹老闆,打消了曹老闆的後顧之憂。
但在加入曹營之後,賈詡其實並沒有做出太大的功績,唯一值得說道的便是獻計離間韓遂、馬超,助曹老闆平定了關中,剩下的大多數時候都一直閉門自守、明哲保身,說起來曹老闆有他沒他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因此郭嘉這番話忽悠一下旁人或許是可以的,但要忽悠吳良這個知道歷史的穿越者,就多少有那麼點自欺欺人了。
「吳太史說笑了,在下若是有那個本事,如今怎會是這副光景?」
郭嘉自嘲道。
「有與沒有郭祭酒心中自知,反正我對郭祭酒有著極大的信心,如今郭祭酒如此處境,應該只是時機未到。」
吳良搖頭笑道。
「天下恐怕沒幾個人比吳太史更會說話了。」
郭嘉又道,「不過我還是希望吳太史能夠勸說明公留下賈詡性命,似他這樣的謀士,永遠是多多益善。」
「郭祭酒莫不是與賈詡有什麼私交?」
吳良忽然問道,眼睛卻故意瞄向了郭嘉手臂上的那個「井」字疤痕。
「!」
郭嘉自然察覺到了吳良的眼神,神色頓時變得不自然起來,下意識的扯了扯衣袖將那個比較張楊的「井」字疤痕蓋了起來,這才故作淡然的道,「哪裡,在下只是知那賈詡才情過人,因此惺惺相惜,不希望如此人才就此隕落罷了。」
「既然如此,明日我盡力而為吧,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我最多只為賈詡美言幾句,至於明公最終決定如何處置於他,那便不關我的事了。」
吳良終於鬆了口。
方才吳良故意看向郭嘉手臂上的「井」字疤痕,便是要郭嘉心疑吳良已經知道了他乃是縱橫家成員的事實,如此也算是揪住了郭嘉的一條小辮子……儘管他其實已經有了郭嘉的血手印,隨時能夠隨心意立下泰誓掣肘於他。
另外。
吳良還懷疑賈詡也是縱橫家的人,甚至宛城之戰都有可能是二人不謀而合的默契「傑作」,因為如果依照歷史上宛城之戰的走向,這件事不論是對賈詡,還是對正被邊緣化的郭嘉來說來都有好處。
不過有些事情還是要「難得糊塗」,畢竟這些事又不干他的事,他只想做一個安靜的瓬人軍統領。
……
次日一大早。
曹純已經等在了吳良帳外,楊萬里本來要進入營帳稟報,卻被曹純伸手攔了下來,表示不能打擾吳良歇息,什麼事都可以等到吳良醒來之後再說。
於是楊萬里便站在帳外與曹純大眼瞪起了小眼,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好在吳良這次出征身邊沒有攜帶女眷,醒的也要比平時略早一些。
如此掀開帘子出來見到曹純,吳良當即故意板著臉對楊萬里斥道:「楊萬里,子和叔來了你怎也不進來通報一聲,怎可教他在此處等我?」
吳良要做曹老闆的女婿,輩分自然便比曹純小了一輩,需要與曹昂等人一道稱曹純一聲叔父,吳良這種自來熟的傢伙叫起來自是毫無障礙。
「公子,我……」
楊萬里連忙解釋。
「有才,此事怪不得他,是我自己的意思,你昨夜辛苦了,理應好好歇息。」
曹純主動站出來為楊萬里解釋了一番。
吳良很自然的跳過這一話題,接著又一臉關切的問道:「對了子和叔,我聽人說昨夜明公出城之後便已轉醒,這是真的麼?」
「不錯。」
曹純臉上的笑意已經說明了一切,點頭說道,「孟德哥哥昨夜便已無事,不久又親自率領大軍進入城內親自料理反叛與營嘯之事,不到卯時便已令城內徹底安定。」
「那就好那就好。」
吳良面露喜色,連連稱好。
「孟德哥哥得知昨夜的事,尤其聽了你昨夜的所作所為,巴不得立刻便要封賞於你,連道曹家受蒼天眷顧,竟得了天底下最好的女婿。」
曹純又是笑道,「可惜那時正值黎明,孟德哥哥不願擾你睡夢,因此一直等到太陽出來才命我來尋你,還特意交代倘若你還未睡醒便等一等,萬不可驚擾了你。」
「我何德何能,竟受明公如此抬愛!」
吳良立刻做感動狀捶胸頓足。
「有才,差不多點行了。」
曹純終於看不下去,瞟了他一眼道,「你既然醒了便隨我去吧,孟德哥哥正眼巴巴的等著你呢,另外……我可以先給你透個底,孟德哥哥給你準備了一個巨大的驚喜,你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吧。」
「究竟什麼驚喜啊?」
吳良一愣,連忙追問道。
「我也不知,不過孟德哥哥說了,這驚喜絕對符合你的心意,你只怕是要感動的哭出來了。」
曹純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