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孟德大破曾頭市

  第192章 孟德大破曾頭市

  史文恭雖然投降,但卻提出了一個條件,便如當初欒廷玉一般。

  「平心而論,曾家父子待史某不薄,史某降了哥哥,日後旌旗所指,刀山火海,絕不皺眉,只是此番對付曾家,且容小弟迴避。」

  曹操正色道:「兄弟乃是義士,武某如何會逼迫你做無義之舉?再者說,不是愚兄托大,曾頭市雖然有些地利,我破其若探囊取物也。」

  史文恭聽了,皺眉道:「哥哥亦不可小覷他那處,副教師蘇定武藝不凡,曾索、曾升兩個,亦是驍勇能戰的,加上三千多保丁,若要破之,至少須三倍兵力方可。」

  曹操笑道:「我自有主張,只要借賢弟盔甲、兵刃一用。」

  史文恭奇道:「你要裝作我去詐城?這若是晚上或能一試,此刻趕去,天都大亮,如何行得?」

  曹操道:「賢弟只需借我盔甲、兵刃,愚兄自有本事進城。」

  史文恭聽了不信搖頭,道:「衣甲自給哥哥無妨,只是哥哥千萬以將士性命為重。」

  這時風雪漸停,曹操大喜,立刻派出數十馬軍,分成三隊,令分別去前面兩營俘虜,及郁保四處,令其都來此營中匯合,其餘無事眾軍各尋帳篷去休息。

  及至天光漸亮,三股人馬都來齊,那隨著郁保四的五十名精銳保丁,入營看出不對,下意識便要反抗,被李逵卷將來,獨自一人斬殺了十餘個,其餘盡皆投降。

  曹操拔出倚天劍,兩劍劈碎囚籠,望向周通叫道:「兄弟,你受苦也!」

  周通傷口早已裹好,見了曹操,便似三歲小兒見娘、流浪小狗回家,撅著嘴兒,哭著臉兒,伸著手兒,連滾帶爬鑽出,就勢跪倒在地,抱著曹操胸口大哭。

  「哥哥,伱不知那曾家五虎狠毒無禮,日日酷刑相逼,所幸這次是小弟這等鐵漢,任他們打得鞭折棍斷,只是咬緊牙關不招,還罵了曾家幾個王八蛋的老娘!」

  曹操輕輕拍著他道:「兄弟,你的苦楚,為兄都已知道,你當真是鐵骨錚錚漢子,小霸王這個字號,果然不曾取錯。對了,那個曾參已經擒下,是蒸是煮,皆由你意。」

  周通一骨碌爬起身,咬牙道:「哥哥,若不親自烤了他,消不得兄弟這口怨氣!」

  曹操喝道:「來人!帶我兄弟,去烤了那頭肥豬。」

  這邊史文恭看了郁保四,驚得合不攏嘴道:「險道神何時成了你的人?這仗還如何打?」

  曹操大笑道:「賢弟啊,何謂打仗?運籌帷幄,亦是打仗,定謀施計,也是打仗,招兵買馬,積存糧草、任命勇士等等諸事,無一不是打仗,及至兩軍交鋒,對面廝殺,已是尾聲也。」

  史文恭聽了點頭,默默咀嚼。

  卻見曹操下令,所有降軍,剝下號衣,盡數由史文恭統領,駐紮本營,一日夜後,開回曾頭市。

  隨後領本部軍馬,各自帶些乾糧,卷了那些號衣,徑直離營殺奔曾頭市去。

  沒片刻,陽穀軍走個乾淨,倒是驚得史文恭半晌魂不守舍:這?這莫非就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才剛投降啊,底下這些人也是俘虜啊,你武大郎就這麼不管不顧,連後手也不留就走了?

  我史文恭,難道如此值得你相信麼?

  正在疑惑間,卻見一個帳篷熊熊燃起,伴隨著殺豬般慘叫聲,周通滿臉解恨地走出來,四下一望,一個熟人不見,入目全是曾頭市保丁,一個個眼神古怪望著他,頓時表情一滯,惶然看向史文恭:「教、教師,我、我哥哥呢?」

  這個……怎麼看都不是後手吧?眼看著周通緊張地幾乎要哭,史文恭驀然高聲喝道:「關閉營門,全部給我進帳篷睡覺,有一個人敢逃,史某劈他做二十八截!」

  隨後一攬周通:「周通兄弟,來,與史某入帳敘話。你這等硬漢,史某素來十分敬仰……」

  卻說曹操領軍,一路急行,至晌午時,已殺至曾頭市外圍十里處。

  張橫、童威、童猛、鄭天壽四個,領三百伏路軍來見,張橫喜滋滋道:「哥哥,自昨夜至今晨,共計一百三十九人逃回,不曾走脫一個!」

  曹操見他們衣衫盡濕,顯然是大雪裡苦熬了一夜,不由動容,拍著他肩勉勵道:「有汝等兄弟盡力,何人堪與匹敵?」

  當下令眾軍拿出所帶乾糧,稍充飢腸,歇整片刻,高聲道:「諸位兄弟,此番來破曾頭市,戰至如今,不曾出絲毫紕漏,十成中已贏得九成!諸位且休辭勞苦,打下此處,酒肉金銀,任汝等享用!」

  千餘人歡聲高呼,曹操當下傳令,如此這般行事。

  只見五六百人都取出曾頭市號衣換上,兩邊人行到曾頭市外,大聲鼓譟起來,叮叮噹噹刀槍相撞,「且戰且逃」,那橋上保丁看傻了眼,急忙要拉起吊橋,郁保四大吼道:「不許拉,不見史教師還在後面嗎?」

  邁著大步飛奔上橋,大斧捲起,將十餘個守橋保丁砍的七零八落。

  鄭天壽幾個認路的,帶著眾人就往林子裡走,「一追一逃」,張橫拿下的那些逃兵,不時殺死幾個,慘叫聲遠遠傳出,任誰也聽不出假。

  「史文恭」趴在馬上,背後插著幾支亂箭,郁保四、李雲、韓泊龍三個馬前馬後護著,先自衝到了城下,大喝道:「迎面撞見武孟德大軍,大爺、二爺陷入重圍,四爺生死不知,史教師身受重傷,我等保著他殺回,路上又遭武孟德偏師追殺,速速開門,放我等進去。」

  守軍急忙報了曾索、曾升,兩個聽了大驚,飛奔來城頭一看,只見史文恭生死莫測,柳樹密林中,千百人彼此惡戰,殺得人頭滾滾。

  曾索見了大怒道:「不過數百人,便敢殺到我家裡來?老五,你去接史教師,我帶人去殺盡了敵人!」

  他持一桿三股托天叉,曾升提著兩把二尺余長陰陽飛刀,氣忿忿下了城頭,點起千餘人馬,正待開城,副教師蘇定飛馬奔來,大叫道:「切莫開門,此事或許有詐!」

  老三曾索急道:「師父且自己上城看,一刀一個人頭,一槍一地鮮血,你見過這般使詐的?開門!」

  保丁轟然拉開兩扇大門,曾索曾升飛馬衝出,曾索帶著大隊殺向樹林,曾升帶著七八個人來接史文恭,口中叫道:「史師父,傷到何處了?」

  不料「史文恭」忽然彈起身,大笑道:「我倒沒傷,你卻有事!」手起一戟,直刺入曾升心窩。

  曾升不曾防備,他那一戟來的又快,頓時被扎了個透心涼,口中兀自道:「史師父……」

  刺他的喝道:「哪個是你師父?不認得我河北盧俊義麼?」手中戟一挑一甩——可憐曾升少年郎,一身本事不曾施展,便已橫死路旁。

  盧俊義大戟一擺,帶著郁保四等人去搶城門。

  城樓上蘇定望見,驚得魂魄都飛,連忙叫道:「關門,快關門!」

  忽然有人大喝:「三爺還在外面,你要關門,是要害死三爺麼?來人啊,姓蘇的和敵人是一夥的!」

  蘇定大怒,正要反駁,便見兩條漢子,一個使筆管槍,一個使杆棒,凶神惡煞殺將來,沒奈何,只得摯出單刀抵擋。

  城上一亂,底下人也不知到底關不關門,稍微猶豫,玉麒麟飛馬早到,大戟揮盪,哪有一合之敵?盡化戟下之鬼。他也不停留,就勢殺進城去,廣場上來回馳騁,將陸續趕來的保丁殺得星羅雲散,沒一個立住腳。

  郁保四、韓泊龍、李雲把住了門,郁保四道:「此處有我足矣,那蘇定不是個好相與的,你兩個快去城上幫忙。」

  城頭上亂成一片,那些保丁被先前言語所迷惑,分不清誰是好人,正束手無策,李雲、韓泊龍兩個風一般卷上來,兩柄朴刀舞起,先自將保丁砍翻七八個,余者發一聲喊,都自另一半跑去逃生了。

  蘇定雖只一口單刀,但進退攻防,老練自如,不弱於當世任何名家,一個人殺得楊林、焦挺連連後退,李雲、韓泊龍同聲大吼,揮刀向前,四個好漢並他一個,饒是蘇定善戰,一口刀也難守住四面八方。

  曾索帶人殺入樹林,忽聽一個「殺」字,兩邊打得熱鬧的對手忽然聯手殺來,這滋味昨夜史文恭領略了一回,如今輪到曾索,那些保丁們猝不及防,頓時殺得人仰馬翻。

  曾索大怒,喝罵道:「竟敢詐你曾三爺?」揮動三股托天叉,一連扎翻七八個士卒,呂方、郭盛見他逞凶,齊聲大喝趕來,兩桿畫戟上劈下刺,敵住曾索。

  曾索恨不得一口水平吞了二人,正自狠殺,忽聞許多人大呼道:「城破了、城破了。」曾索大驚,連忙扭頭看去,卻見曾頭市中央土丘上,曾家府的堡壘烈火熊熊。

  曾索不由心急如焚,撥開二條戟就要逃回,斜刺里樊瑞殺出,手起處放出一團黃光,卻是個南瓜大小的流星銅錘,重重砸在曾索胸口,只聽一陣骨折聲響,七竅齊齊噴血。

  牛皋趁機趕上,劈手一鐧砸碎天靈,大笑道:「這番卻是和樊瑞哥哥合力,斬殺這員猛將!」

  有分教:夜破四營風雪起,朝奪雄堡烽煙里。曾家五虎枉稱雄,翻覆未知和所以。

  今日兩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