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總肯見我就好。」莫御琛欠身過去,伸出手。
江青海一愣,這可不像是他印象中的莫御琛。
原以為以莫御琛的脾氣,他在背後算計了他這麼一遭,他就是不報復回去也不會給他好臉的。
現在這算是怎麼回事?
「哈哈哈……」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江青海很快就穩住心神,「坐,有什麼事,咱們坐下說。」
「都坐。」趙清潯說完,不動聲色地坐到了李樾的身邊。
「這家會所的廚師都了解江總的口味,所以這菜我就做主提前點好了。」趙清潯說。
江青海聞言,笑了笑,「你費心了。」
「是要費些心思,否則我們還不知道江總對我們有這麼大的意見呢。」
趙清潯借著開玩笑的口吻說出來。
江青海聞言一愣,隨之笑道,「大家都是同事,難免會有摩擦,更何況西城3區的這個項目體量這麼大,中間有疏漏導致咱們溝通不到產生了誤會,那也無法避免啊。」
「你說是不是啊,李樾?」江青海看向坐在趙清潯身邊的李樾。
李樾猛地抬起頭來,連連點頭,「是是。」
「江總說的是。」莫御琛端起酒杯,「之前的事既然都是誤會,那就借著這頓飯徹底翻篇。」
「好說,好說。」
莫御琛敬的酒,江青海知道這其中有多少分量。
他原本就是跟在趙士昭身邊的,哪知道趙士昭差點被莫御琛給害了,莫御琛當初給他投來橄欖枝的時候,他不是沒有考慮過。
但還是趙士昭這邊更得他的心意,畢竟趙士昭馬上就要退休了,他從那個位置上下來,空缺就必須要有人補上,而他工齡還是資質都足夠了,現在就差背後的一個推手了。
他努力了這麼多年才走到今天,怎麼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做傻事。
所以無論某御琛這邊的贏面有多大,他都必須保證趙士昭在退休前不出差錯,至於日後如何,那就是以後的事了。
酒過三巡。
江青海喜歡女人陪著唱歌,趙清潯和莫御琛一向不屑於此,但為了做戲做全套還是跟著去了。
包房裡。
音響聲音震天。
趙清潯坐在女人中間陪著江青海唱歌。
莫御琛的視線落到李樾的身上,見他盯著手裡的手機足足看了有半個小時了,幾乎是隔一會兒就要看一下。
「吸菸嗎?」莫御琛遞過去一支煙。
李樾看過來,眼底閃過一抹慌亂,他連忙接過煙,「謝謝莫總。」
「有事?」莫御琛問。
李樾笑了笑,到底是跟在江青海身邊許多年了,面不改色的功夫還是學了十成十的。
「沒事,下屬做事不穩當,我不放心。」
「確實,西城3區這個項目,現在許多人盯著,萬一出了什麼差錯,咱們誰都付不起這個責任。」
「莫總說的是。」
莫御琛笑了笑,不再看他,拿起手機在上面打了一行字發給了邱明。
消息發出去之後,李樾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他帶有歉意地看了一眼莫御琛,站起來,「不好意思,莫總,我出去接個電話。」
莫御琛微微頷首,點點頭,目送著他離開。
旁邊,江青海還沒有注意到這邊,她正在角落抱著一個女人親熱。
趙清潯向他投來目光,身邊左右都是女人,他一臉不耐煩,偏偏還要在江青海的面前演足了這場戲。
李樾出去接電話沒用多久就回來了,再回來時表情有些慌張,失魂落魄地看向莫御琛。
他站在門口頓了頓,緩緩抬眸,目光落在莫御琛的身上,緩緩走向他。
「坐吧。」莫御琛身子微微後仰,陷入沙發中,漫不經心地抬起眼眸,「機會只有一次。」
李樾心頭一緊,他知道莫御琛這是什麼意思,此刻自己也是心亂如麻。
從莫御琛他們開始接手西城3區這個項目,他就能感覺到他們是想要拉攏他的,他這些年跟在江青海的身邊,知道太多關於江青海的事情,而莫御琛之所以看得上他,就是因為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而這些秘密足以扳倒江青海。
江青海是他的恩師,如果沒有江青海他估計活不到現在,更不會像今天這樣事業有成。
他曾想過就這樣跟在江青海的身邊一直做二把手也是好的,他沒有太大的野心,很滿足現在的生活,只要他和妹妹有一個家就好了。
可江青海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對妹妹動手!
「你是個聰明人,知道我想要什麼。」
莫御琛不給他猶豫的機會,「做到他這個位置上,已經不在乎身邊的人是否得力,他在乎的是你知道的這些密碼,所以這也是他這些年來一直把你留在身邊的原因。」
「但你甘願這樣嗎?他高興了,賞你一口飯吃,不高興了就踹了你的碗,就連你妹妹在他面前也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李樾聽到這番話,倏地瞪大了眼睛,雙眼通紅。
莫御琛看得出來他在煎熬,便下了最後一劑猛藥,「傷了你妹妹的人是趙寅成。」
李樾只知道妹妹受傷住了醫院,卻不知道傷了妹妹的人竟然是趙寅成!
「趙士昭是江青海的頂頭上司,趙寅成又是他兒子,他是什麼人江青海比誰都清楚,他明明可以不讓你妹妹去陪趙寅成,卻偏偏安排她來見他,目的是什麼你心中比我更清楚。」
江青海私下做的這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李樾再清楚不過了。
錢色交易,拿到明面上來說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放在私底下就是利益交換,有的時候那些女孩不願意,私下威逼利誘一番,也是乖乖巧巧的就躺到了床上,有些性子急的受不了這些侮辱,回去一時想不開,鬧自殺的也有。
這些年,他幫江青海處理過許多這種事情,卻沒想到有朝一日,迴旋鏢竟然扎到了自己身上。
李樾手裡的手機又響了一聲,他看了一眼莫御琛,緩緩抬起手機。
劃開手機屏幕,裡面這一段監控錄像,只有幾十秒鐘,錄像里卻充斥著慘叫聲。
李樾的臉色變得慘白,手臂微微抖動,以至整個人都不能好好的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