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 禁忌將至

  三人站在塔頂邊，沒有護欄，沒有石磚相隔，向前一步就是落入百米之下。

  此處能看到整個古塔區域的大體景象。

  無邊無際，儘是碎石殘痕，斷裂的石屋成排而立，牆上的爬藤計數著它們經歷的歲月。

  「聲音到底從哪傳來的？」秦壽不安的四處環顧，即便在此處也看不到古龍的身影，它們應該還處在區域邊緣，但剛才那一聲聲嚎叫又好似近在咫尺。

  「很遠……」茶白輕皺眼眉，「在那。」

  她抬手指向遠方，但秦壽就是把眼睛快瞪出來了也看不見那個方位有何事物。

  李諾回頭看向SCP682，問道：「勞煩問一句，你的體型是不是可以無限變大？」

  SCP682神色警覺，「從一開始我就有所察覺，你很了解我……為什麼？」

  李諾指著自己的眼睛笑道：「注意看我的眼睛，沒發覺和人類的有所不同嗎？」

  「讀取記憶？」SCP注視著李諾的眼睛，未見瞳孔有任何變化，便相信了他的胡言亂語，「哈……看來你和那個老頭是一個品種。」

  我要和祂是一個品種，那我先把你烤了……李諾腹誹著，同時慶幸自己的眼睛因為特殊原因導致瞳孔不會出現變化。

  「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SCP682道：「你想看看嗎？」

  「嗯？」

  SCP682的體型忽然開始膨脹。

  它身體的肉質腫起一個接一個的小包，大小不一，密密麻麻，看似一戳就能流出濃汁。

  接著小包逐漸平整，裸露在空氣中的肋骨突出肉體，肌肉因膨脹撕扯著裂開，腥臭味的血液流淌而下，滴在地上冒出青煙。

  變化歷經小一分鐘才停止，此刻它已變大到十數米之長，高度足有三米有餘。

  「啊……啊啊啊啊！」秦壽驚恐的大叫。

  「鬧貓啊？」李諾鄙視了他一眼，回頭重新審視SCP682，淡然說道：「就這？」

  「什麼就這？」秦壽說道：「這已經和下水道變異鱷魚一邊大了！」

  茶白說道：「但是變弱了。」

  「什麼？」秦壽一驚。

  「哈……哈哈哈哈！」SCP682笑了出來，聲音沙啞且磅礴，「姑娘，眼光不錯啊。」

  茶白雙臂環胸，表情漠然無視著它的誇讚。

  李諾解釋道：「肌肉強度沒有變化，但因為體型變大，導致原本靈活的動作做不出來，而且把自己放這麼大，無疑是在說我就是個活靶子請往死里打我。」

  「沒錯。」SCP682縮回了本來大小，這次沒有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包出現，就像被縮小燈照過一樣緩緩變小。

  「不過我……」李諾差點把「聽說」二字說出，立刻改了用詞，「我的眼睛能讀出，你最大可放大到星球大小。」

  「知道什麼叫理論嗎？」

  「明白了。」李諾微微叩首，「也就是說，你沒用……」

  「……注意你的用詞。」

  這時茶白忽然道：「有東西過來了。」

  李諾和秦壽心頭一緊，看向遠方，一個黑影在烏雲之下逐漸變大。

  「這是……」秦壽冷汗直流，手放在腰間的彈弓上，隨時準備抽出射擊。

  「不用緊張。」李諾單手按在秦壽肩膀上，「是蒼火龍。」

  數十秒後，蒼火龍降落在塔頂，它搖著尾巴，撒花似的把李諾舔的渾身濕透。

  有一種養狗的感覺……

  因為進入古塔區域要挖洞，所以在那之前將蒼火龍留在外面，但這條大龍的嗅覺極其靈敏，當聞到SCP682落在地上的血跡後便尋著氣味飛來了。

  「你來的路上有什麼異常嗎？那些古龍……不對，應該是那些特別厲害的，並且在古塔周圍的龍，沒有攻擊你？」李諾拿出【羈絆石】嘗試和蒼火龍交流。

  蒼火龍像個痴呆一樣歪著腦袋，片刻後才緩緩搖頭。

  這時忽聽「轟」的一聲，本來敞開的塔頂地面忽然閉合。

  「天球交匯開始了？」李諾看向SCP682，後者沉默，表示默認。

  「不懂。」茶白好奇道。

  李諾解釋道：「我猜的，類似於二次保護裝置，引導而來的天球交匯有可能會出現失誤，簡單說就是你想去賽博坦，但飛機來了才告訴你終點是雷音寺，可是飛機都來了，你要不上就打死你……」

  「你這說法一點也不簡單……而且你那不是飛機，是匪機。」秦壽吐槽道。

  李諾無視他，繼續說道：「這時候，塔內檢測到天球交匯的另一邊世界的狀態不符合要去的目標地，然後二次保護裝置就會開啟，大家接到命令，在一定時間內快速下塔回到塔內，這樣就算天球交匯開始也不會波及到在塔內的人。」

  說完後他看向SCP682，道：「對吧？所以說，這次天球交匯另一邊的世界，並不是遠古文明所在的原世界。」

  「既然知道，還問我？」

  「那洲哥……」秦壽不安，但想了想，讓鄧元洲留在這裡其實更好。

  畢竟天球交匯的過程是安全是兇險，誰也不知，或許眼前的這隻蜥蜴知道，但讓秦壽開口去問這個危險的傢伙，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的。

  李諾不再多說，留意四周，特別是天空上是否會有異變發生。

  有東西……

  這是什麼……

  他看到了在高聳的雲層之上，有個細長黑影出現了。

  破開黑壓壓的濃密烏雲，盤繞在光球四周。

  「餵……你們看沒看見那個玩意？」秦壽眯著眼，他也看到了那個影子。

  「蜥蜴大哥……」李諾表情凝重，沉聲問道：「這附近有沒有能躲的地方……？」

  SCP682對「蜥蜴大哥」這個稱謂嗤之以鼻，但還是回答道：「我只知道塔內的事情，塔外一概不知。」

  「那到底是什麼？」茶白皺眉問道，她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感，這種感覺僅僅是看到那個黑影就印在了心弦。

  「那個……」

  轟！

  李諾話音未落，雲層之上紅雷下落。

  大地震盪，搖晃的眾人立不住身體，甚至有種古塔都要散架了的錯覺。

  或許，不是錯覺……

  黑影急速下落，現出真身，盤旋在古塔之上。

  這是一條被閃爍著耀眼光芒的白色鱗甲和體毛覆蓋著的巨龍，它體若東方古龍，擁有一對既象徵著災難而又神聖壯麗的翅膀，頭部四支巨角閃閃發光猶如王冠。

  就像那傳說中，龍神一樣的神聖和耀眼。

  災厄彌天，暗延噬藍，日輪沉蝕，王亡之座乃狩獵之庭——祖者凸顯。

  坐浮頂點，萬物之上，禁忌之源，龍之祖……

  「祖龍……」

  李諾擦了擦腦袋上的汗跡，心中叫道：「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