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諾尷尬的笑了一聲，「簡單的說……貌似是因為把吸血鬼殺了的緣故，這幫村民想和咱們算帳……」他額外補充一句，「還是不死不休的那種……」
卡卡特里虎軀一震，「這也太簡單了吧？」
「有那複雜的功夫……咱們不如考慮是快點跑還是狠狠心送村民們歸西……」
李諾掃視了一眼在場的所有村民，當看到有一個拿著草叉的人向著自己的位置邁步時，他的喉嚨滾動，雙腿酸軟，胸口發悶，冷汗冒出，如同把陷入了密室的幽閉恐懼症患者。
這時站在最前方拿著一把柴刀的村民說道：「你們必須給個交代！」
這話一出，幾乎所有村民都像是炸開了鍋一樣大喊。
「我們以後怎麼辦！」
「錢，給我們錢也可以！」
在卡卡特里看來，這些村民與食人荒骨的野獸幾乎沒有區別。
「傑瑞爾……這些人是怎麼回事？」
傑瑞爾搖頭，「不知道，看見村長的屍體後就變成這樣了。」
他說著目光轉向了地上，伯利亞斯的屍體，卡卡特里順著也看了過去。
「真的死了。」
忽然幾個帶頭的村民邁出步子接近李諾幾人，嘴中連帶著喊起骯髒的語言，眼中的凶光如要撕碎噬骨。
李諾轉頭說道：「我提議，放把火燒了這。」
什麼？！
聽到李諾的話後，卡卡特里和傑瑞爾皆是驚訝。
但就在這時，村子旁的樹林裡傳出急促的腳步聲，聲音細微但被李諾聽到，他當即辨認出腳步聲的主人不是人。
「先走……」李諾立刻改變了意向。
「你到底要幹嘛……」卡卡特里看李諾的眼神如看著精神分裂的人。
忽然將近十隻巨型蝙蝠從茂密的樹叢中衝出。
它們就是沒有思維能力，保留著最原始獸性的低階吸血鬼。
這些低階吸血鬼吸血的方式極端粗魯，一進入村子便用利爪撕扯村民，伸出長長的舌頭舔舐傷口中滲出的血液。
村子頓時亂作一團，喊叫聲四起，血腥味瞬息間融進了空氣里，李諾已經能感覺到口腔中淡淡的甜腥味。
「還不走！」李諾大吼一聲，轉身開跑。
卡卡特里和傑瑞爾相視一眼，立即跟上。
三人跑出了樹林，氣喘吁吁之間看向身後確認再無追兵，便整齊劃一的癱坐在了地上。
傑瑞爾拿出一袋子水，咕咚咕咚喝下去後，抹了抹嘴說道：「我本來還以為會迎來一個感謝英雄一樣的場景……這群村民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些低階吸血鬼又是從哪來的？我腦子快炸了……」
李諾接過水袋喝了一口，大呼一口氣，說道：「咱們殺了伯利亞斯等於斷了這個村子的生路。」
「什麼意思？」卡卡特里驚異，頓了一下又露出了疑惑之色，「等會……那個村長伯利亞斯是你殺死的？」
「你讓我回答哪個……」李諾又貪婪地喝了一口水，把水袋交給卡卡特里後便嘆著氣說道：「以下全是我的推測，如有雷同算我機智。」
科維爾和吸血鬼之間有個隱在水面以下的約定。
眾所周知，吸血鬼吸食人血，但事實上，大部分需要吸血的吸血鬼都是低階吸血鬼，或是一些欲望控制力弱的高階吸血鬼。
吸血鬼的實力強橫，僅以低階吸血鬼的強大就非普通怪物能相比的，再加上以人血為食，故而危害性不可與其它生物同日而語。
不過按理來說只要投入大量的兵力做好幹仗的準備，以國家的力量要消除這些吸血鬼不是不可能，但問題就出在科維爾有一個暗影長者。
在暗影長者的地界，獵殺吸血鬼的行為會觸怒暗影長者，一旦狩獵行為過度其代價極其慘烈，它可以喚來成百近千的吸血鬼攻擊城池，就算人類的數量龐大勝算更高也會讓城市陷入生靈塗炭的難境。
兩敗俱傷只會牽扯出更加麻煩的問題，所以暗影長者與科維爾的高層立下了一個約定。
科維爾不得狩獵吸血鬼，其中保有理性的高階吸血鬼更是不能受到傷害。
劃出一片地域建立吸血鬼的「飼養」基地，供給那些沒有理性和思考能力的低階吸血鬼及時的血液。
暗影長者領導的吸血鬼群體也因此不能攻擊「飼養地」之外的人類。
而被飼養的人類從何而來，這個不好推測，外國流竄到此的逃犯，偷渡人員，無家可歸人群，這些都有可能，但最起碼被「飼養」可以保證他們在科維爾活下去，若是沒有「食物」這個身份，轉接到別的飼養地是最好的結果，但更有可能被拋棄或死於荒野。
不過剛才村子發生的一幕也恰好說明作為「飼養員」的高階吸血鬼有多重要，伯利亞斯的死亡預示著村子無人管理，那些被供養的低階吸血鬼因為商場沒了主人，而開始大肆「搶貨」。
像瓦卡洛這樣的村子，在科維爾肯定不止一處，無論這種做法是錯是對，但最起碼科維爾因此保證了城鎮的安寧，也給那些無照人員再就業的機會……
待李諾解釋完，卡卡特里和傑瑞爾臉上表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態。
「大概就是這樣，畢竟是我瞎琢磨的，所以信不信由你們，但為了提防一下，必須和商會撒個謊，咱們沒有見過吸血鬼，更沒有滅了它，弄死芬特怪後咱們仨就直接回來了。」
卡卡特里微微埋下頭，「那……吸血鬼是你殺的？」
「啊……是。」李諾拄著手杖站起身，「反正你們也算是大仇得報。」
卡卡特里皺起眉頭，語氣中壓抑不住驚訝，「你還真的辦到了……」
傑瑞爾驚訝的看著這兩人，「報仇？」
夜晚他安詳的睡了一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卡卡特里跟著李諾站起身，對傑瑞爾揚了揚嘴角，露出有著別樣搞笑效果的笑容，面癱久了有點不會笑了。
「路上說吧。」
「先等會。」李諾叫住了他們，接著道：「我還有兩個地要去一趟，你們先回去吧。」
……
李諾去了趟芬特怪屍體陳列的那片空地，損壞了兩把匕首後，取出打進芬特怪體內的水銀子彈。
接著又小心翼翼的回到了瓦卡洛村，躲進一片遮蓋效果完美的灌木叢，看著那幫吸血鬼吃飽喝足離開後，再把遺留在村子內的所有水銀子彈撿走。
這樣一來，死無對證，證據全無，只要閉緊了嘴就能保自己片刻安寧，這是諾維格瑞坑爹的遭遇總結出的教訓。
離開村子時李諾駐足，回頭看了眼滿地的屍體，念著「阿彌陀佛」出了村。
幾個小時後，回到商會，看見了坐在室內的卡卡特里和傑瑞爾，他倆良心大大的等著李諾回來。
接著，在管理人不明覺厲的眼神中，傑瑞爾大大方方的把芬特怪的犄角拍在了桌子上。
「你們……」
傑瑞爾大笑起來，「不用迷戀我們！」
你丫是穿越來的嗎……李諾腹誹著交還一點用處都沒有起到的直劍，看來自己這輩子與耍劍是無緣了。
管理人戴著白手套拿起犄角瞄了瞄，神色一閃，「對了，沒有遇到別的危險吧？」
傑瑞爾想了想，「孽鬼算嗎？」
「不算。」
「那就沒了。」他眼睛向上瞟了瞟，「我們殺死芬特怪就直接回來了，連村子都沒去過。」
「啊？」管理人輕皺眉頭，隨即點了點頭，「等排查隊的人確認孽鬼的情況後，找個時間再來領一份孽鬼的賞金。」
他說著抬頭看了眼李諾，面色一懼，「你這個眼鏡是怎麼回事……」
李諾指了指覆蓋在眼睛上面的兩個棕色鏡片，「這個？換個造型。」
「……」
管理人按了按眉頭，舒展了一下情緒，換上迷之笑容。
「新人，這次狩獵的感覺怎麼樣？」
李諾望向他，也用了個迷之笑容……
「相當的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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