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王妃遠遠瞧見,目露亮光,正要吩咐如秋去拿,旁邊叫嬋兒的宮女率先趕過去了。嬋兒接了初晴的月餅,說道:「妹妹把月餅給我吧,我們王妃正餓著肚子呢。」
初晴認得嬋兒,是穆王妃身邊的大丫鬟,便把月餅交給了嬋兒,叮囑說:「月餅吃多會膩,不宜於消化,只能給王妃填填肚子。王妃若是餓了,不如早些回的好。」
經過上一次善書死亡的事,宮裡宴上的食物已成為許多人心中的顧忌,能不吃就儘量不吃。穆王妃有了身孕,更加得顧忌這個。
嬋兒道謝說:「妹妹說的是,我會回去提醒王妃的。原本我們給王妃帶了吃食過來的,只是王妃吃不下去,好在有睿王妃準備的美食,不然離宴席結束還有一個多時辰,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初晴目送嬋兒將月餅帶到穆王妃那邊之後,這才轉過身,回到夏靜月身邊。
夏靜月的月餅,尤其是水果月餅得到了一致的好評,別說做月餅的新意了,就是平時拿來做常日吃的點心都可以了。
水果點心想要做得好吃,需要的技巧不少,不然裡面的果肉都熟了,味道就沒有了鮮果的甘甜清爽,反而會變得十分膩味。然而一味要保持裡面的果肉清爽,麵皮往往又難以做到酥脆入口。
今日來的貴夫人們雖然不一定個個都會做點心,但是該怎麼做,怎麼品鑑難不倒她們。嘗出裡頭的玄機後,不少貴夫人過來向夏靜月討教水果糕點的做法。
不過,這些來打聽的人,大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明面上問的是糕點,實則是想結交睿王府。
往常韓瀟不喜歡參與各種宴會,也沒有幾個人能頂得住韓瀟的一張冷臉過來打交道,使得睿王府即使在京城權勢滔天,但沒有多少人敢巴結上去。
如今韓瀟娶了妻子,他們又見夏靜月看著是個好打交道的,豈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不消多久,夏靜月身邊就聚了一群的人,比其他幾位王妃受歡迎多了。
面對絡繹不絕來交往的人,夏靜月即使是第一次以親王妃的身份與眾多貴夫人打交道,也遊刃有餘。不說她在現代需要跟各種身份的人打交道,就說她做御前女官時,就常常跟朝中百官打交道,在交際上面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甚至,因為特殊的經歷,使得夏靜月有一種閨閣女子少有的大方豪氣,令眾多貴夫人更加心存敬仰地生起結交之心。
穆王妃害喜之後,嗅覺與味覺比平時敏感了許多,聞不得香氣,那些想過來交結的人都讓知秋給擋回去了。
穆王妃拿起筷子,聽說這柿餅餡的月餅是夏靜月新琢磨出來的,便先夾起了這個小月餅。
穆王妃滿懷期待地咬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味覺原因,總感覺味道跟以前吃的柿餅有些不一樣。
韓瀟的莊子有一大片的柿子林,夏靜月曾做了許多送人,其中就送了穆王府。因穆王妃喜歡吃,夏靜月送得極多,故而穆王妃對睿王府所做的柿餅最熟悉不過。
穆王妃又嘗一下,味道還是那個味道,只是跟以前又有一些不一樣。
穆王妃乾脆放下,夾起一個鮮葡萄月餅,這個月餅昨天她一口氣吃了五個,最是喜歡這個味道。穆王妃嘗了一口後,又皺起眉頭。
昨兒穆王妃可是一口氣吃到飽的,今天半天沒吃東西,理應胃口很好才是。
穆王妃摸了摸肚子,想著宴府還沒有正式開始,等結束還有一個多時辰,再次拿起了筷子。
就在這時,穆王妃的腹中驟地一痛——
「啊――」
夏靜月跟老熟人安西侯夫人說著笑,突然聽到對面傳來一聲尖叫,連忙站了起來。
對面穆王妃的位子上已經亂成一片,發出尖叫聲的是穆王妃身邊的婢女。夏靜月一驚望去,正看到了穆王妃那慘白的臉色。
穆王妃額際汗如雨下,她揪著如秋的手,喘息道:「如秋姑姑,我肚子好疼,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如秋大驚失色,「怎麼會這樣?方才還好好的,殿下吃什麼?我不是吩咐過,不管什麼東西都不要進口嗎?」
嬋兒臉色慘白地跪下,「是、是睿王妃送來的月餅……」
如秋為之一愣,又連忙叫道:「快!快傳太醫——」
百忙間,如秋想到她帶來的保胎丸,剛拿出來,又想到嬋兒的話,月餅是睿王妃送來的。穆王妃在她的眼皮底下,什麼都沒吃沒喝,只吃了睿王妃做的月餅。
如秋緊緊地握著藥瓶,一時間不知該不該餵這保胎丸給穆王妃,因為她帶來的保胎丸也是夏靜月送過來的。
夏靜月發現穆王妃出事後,就趕了過去,「怎麼回事?」
穆王妃身邊的人正驚疑不定,看到夏靜月要抓穆王妃的手,一急之下,連忙沖了過來擋住夏靜月:「你別動!一切等太醫過來!」
夏靜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怎麼穆王府的人對她如此戒備,但看到穆王妃疼得人都往一邊倒去了,臉色更是白中泛著青色。
人命關天!
夏靜月哪管得了這麼多,一把推開擋在前面的人,走到穆王妃身邊蹲下,迅速拿了穆王妃的手把脈,並問道:「誰來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夏靜月目光轉一圈,凌厲地落在如秋身上。
如秋是萬昭儀身邊最受重用的人,應變能力練得極強,在方才的一慌之後,很快就定下神來。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她迅速地想到睿王府沒有害穆王妃的動機,而且夏靜月與穆王妃私交甚好,不可能去做傷害穆王妃的事,最重要的一點,夏靜月的醫術厲害,說不定能救回穆王妃肚子裡的孩子。
如秋回答道:「殿下不知道吃了什麼東西,腹痛如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