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想吃什麼不能叫廚子去做嗎?東宮廚子做不好,你跟本宮說一聲,本宮請皇上派個御廚過去,何至於天天叫了夏靜月過去做這吃的做那吃的,你是太子妃,又不是乞丐婆,哪就缺了你吃的。你難不成不知道夏靜月是領了皇上聖旨監督穆王的?難不成你的私事比皇上旨意更為重要?前兒我還聽說你打牌缺了人也把夏靜月從穆王府叫過去,真是荒唐!太子十幾個侍妾,就湊不齊一桌人?我說你這太子妃也太閒了,天天呆在東宮不是打牌就是弄吃的,哪有一點像是未來一國之母的風範?」
萬昭儀當著後宮眾妃的面,把太子妃說得頭都不敢抬起,皇后看不下去,說:「昭儀這話也說得太重了,太子妃有孝心,想著親自做些藥膳送給皇上與本宮吃用,這才叫了夏靜月過去指點的。」
萬昭儀朝皇后福了福,微笑著說:「敢情太子妃請夏靜月過去打牌,也是為了練牌技,以表孝心陪皇上與皇后娘娘打牌?」
皇后下座的滕貴妃聽了這話,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喲,這麼說來太子妃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呢。皇上說等會兒要到我那兒用膳,不如太子妃也過來,跟皇上打打牌?正好三缺一,萬昭儀不如也一道過來。」
滕貴妃這一話刀子插得太子妃心口疼,公公與兒媳同桌打牌,這像什麼話?偏滕貴妃是長輩,她又回嘴不得。
皇后拉下了臉,朝滕貴妃斥道:「你說的是什麼話,好的瞎的一通胡說八道,既然這麼閒著,就幫本宮管管尚食局的事。炎夏到了,皇上與皇太后胃口不好,該弄些開胃的新菜。」
「那不是容修儀在協助皇后娘娘嗎?」
「容修儀有了身孕,不便勞累。」
容修儀有孕的事經皇后口中說了出來後,一石擊起千層浪,整個後宮都驚動了。
宮裡有十年不曾有過小皇子小公主出生,沒想到容修儀前陣子侍寢了幾天,竟然懷上了。
皇帝龍懷大悅,他還道此生最小的孩子就是小皇子韓淳了,沒想到十年後又有了喜訊。此事就是最佳證明皇帝的老當益壯,他如何不喜?賞賜如潮水般送去了容修儀的朝顏殿,一時間,容修儀風光無兩,連容家都沾了容修儀的光,官路大好。
容修儀有孕,去朝顏殿去得最快的要數連妃了。
容修儀是皇后的表妹,而連妃又是皇后一系最忠心的,陣營相同,兩人平時的關係就非常好。連妃特地給容修儀帶去許多補身子和養胎的東西過去,「這些方子是我當年懷寧王的時候吃的,這些東西呢是我私房裡的東西,都在這,你留著,想吃就儘管吃。」
連妃把東西給了容修儀後,見容修儀臉色不太好,又消瘦了許多,問道:「怎麼回事,不過一段時間沒見你,怎麼瘦成這樣了?」
容修儀聞到連妃身上的脂粉味,一陣反胃湧上喉間,對著痰盅吐了好一會兒,說:「胃不舒服,什麼味兒都聞不得。倒是麻煩連妃姐姐送這麼多東西過來,如今我卻什麼都吃不下。」
「怎麼吐得這般厲害?」連妃心頭納悶著,問:「瞧你瘦成這樣,吐了多久了?」
容修儀吐得渾身乏力,又頭痛得難受,連妃來問,就隨口回答了:「吐了有好些天了,已經習慣了。」
連妃還欲再問,春枝連忙拿了酸梅子上來,給了容修儀一顆含著,再朝連妃說道:「太醫說娘娘這一胎懷相不好,是得辛苦些。」
連妃忙笑道:「這是皇上的老來子,是要辛苦些,我看容修儀的精神不太好,還是躺著吧,別累著了。」
春枝馬上扶著容修儀站了起來,屈了屈身:「娘娘說的是,奴婢這就扶娘娘休息去,望娘娘見諒。」
一路回蘭桂宮的時候,連妃都沉默不語,低頭沉思著。
綠柳扶著連妃問道:「娘娘想些什麼呢?」
連妃摒退後面跟著的宮人,見四處無人,低聲問:「你可知道給容修儀診脈的太醫是誰?」
「據說是劉御醫。」
「皇后娘娘最信任的那個劉御醫?」
「正是。」
連妃聽後,又沉默了許久。
穆王府,穆王大胖子用肥胖的手指指著夏靜月,悲憤交加:「你又騙我!」
夏靜月坐在涼亭中,吹著涼風,吃著果子,慢悠悠地說:「我騙你什麼了?」
「你說了給我每頓加餐的!」
「不是給你加了一個饅頭嗎?」
穆王恨恨地說:「我要加一碗紅燒肉!」
夏靜月斷然拒絕:「不行!」
「半碗。」穆王退而求次之。
夏靜月絕不退步:「也不行,要麼加一個饅頭,要麼什麼都不加。」
好不容易才瘦下幾斤,又想吃肥肉?那不是白減了嗎?
斷斷是不行的!
「你騙我!咱們明明說好的,我讓小棋子去東宮把你叫回來,再去昭儀娘那裡告狀,你就給我加餐的!騙子,大騙子!」
穆王忍淚含悲地瞪著欺騙了他的信任,欺騙了他的感情的夏靜月。
夏靜月瞧著穆王貌似可憐的樣子,從果盤裡拿了三個李子給穆王,說:「要不,獎你幾個李子?」
穆王嘴角抖了抖,他本就餓得肚子咕咕直叫了,她還讓他吃李子?
本就餓了,還吃酸的,他跟她有仇嗎?嫌他不夠餓嗎?
「不行,本王要吃紅燒肉,要全是肥肉的那種!」
「要吃李子就有,想吃肉?做夢吧!」夏靜月一拍桌子,叫道:「你再鬼叫鬼叫地,每天多跑三圈!」
面對血腥鎮壓,穆王一下子就慫了,弱弱地說:「你不給肉吃,我就向昭儀娘告狀。」
「去啊,儘管去,前提是你能出得了王府的大門。」
穆王一聽,整個人都焉了。
他是被皇帝下旨關禁閉的,敢出門?那就是抗旨。他是皇子,就算抗旨掉不了腦袋,也得被打得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