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送死過來,她就成全她!
顧幽驀然站了起來,沉聲說道:「來人,備馬車!」
李雪珠只道顧幽要去外面了解情況,勸說道:「明知不痛快,你又何必去看呢?」
「誰我說要去看夏靜月的威風了?」顧幽冷艷的臉上浮上一抹冰雪初化的笑意,清艷無雙:「我要去讓夏靜月萬劫不復!」
李雪珠愕然:「萬劫不復?你要怎麼做?」
顧幽披上披風,往府外走去,「去接我祖父進京。」
京城文人都被夏靜月給鼓動了,唯一能壓制住下去、說話份量足夠的人就是她的爺爺顧士豐顧太傅。
她要親自請她爺爺出山,以一代太傅的身份進宮面聖,羅列夏靜月的一系列罪狀,讓夏府抄家滅族!讓夏靜月死無葬身之地!
文人們把事情鬧得這麼大,完全出乎夏靜月的意料之外。
只是一件為了化解藥盟的危機事件,怎麼做著做著,弄得整個國家都為之震動了?
夏靜月傻乎乎地不明所以,在今天之前,壓根沒想到她在文人中的聲譽這麼好,這麼多人會來支持她。
事情搞得這麼大,她有點昏頭昏腦了。
同樣有些昏頭的就是韓瀟了,他完全不曾料到,他只是放手地寵著夏靜月去玩去鬧,順便在後頭幫了幾把。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一個男人在寵一個女人……
因此當眾多文人都參與進來後,還有越鬧越大的跡象時,韓瀟愣住了,睿王府的人也愣住了。
費引在韓瀟面前愣愣地站了半天,到現在他還不敢相信,夏靜月一個女子在文人中的威望,竟然連一群男人都比不上。
文人是最為驕傲,也是最難侍候的一群人,可怎麼就一個個的這麼服夏靜月呢?
這不符合常理啊!
費引迷糊地摸著腦袋,有些發傻。「殿下,屬下不是在做夢吧?」
「費引,你說,月兒弄得如此聲勢浩大,我是不是該做些什麼呢?」韓瀟靠在座椅之上,嚴肅地琢磨著。
費引呆了呆,「殿下,您要做什麼?」
不行,他的小心臟太過刺激了,要緩一緩。
韓瀟輕輕一笑,他的女人太能幹,他總得做點什麼才不會被她比下去吧?不然有損他男人的威嚴呢。
還有,夏靜月斷了這麼多人的財路,估計有些人不會善罷甘休的。
「把那份變法書給本王取來。」
費引聽了這話,驚得頓時如冬天裡被淋了一頭冰水,小心肝更是被刺激得亂了拍子地跳起來,「殿下,那、那、不是說好了,十年之內不允許再提此事嗎?」
「那是以前。」韓瀟淡淡地說道。
「現在的時機也不對啊!」
「就選這個時候吧。」
「為什麼?」
韓瀟取出幾份文人的文章遞給費引:「你不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嗎?」
「可是……」費引壓低聲音說:「殿下,如果此事押後到您坐上那個位子,您的政績就能流芳百世,成為千古一……」
韓瀟唇邊浮起一道懶洋洋的笑意,「流芳百世?人若是死了,再好的名聲也聽不見,別人如何談論本王,那都是別人的事了。」
見費引還欲反對,韓瀟伸手止住他的話,問:「當初我們寫下它的原因是什麼,你還記得嗎?」
「為了天下百姓。」
「是。」費引立即去辦。
皇宮之中,皇帝聽聞韓瀟病情好轉,高興之下,立即宣韓瀟進宮,親眼一見。
皇帝雖然自私,但對韓瀟這個兒子還是非常滿意的,尤其是現在老五老六已經成年,也開始盯著他的位置了。
在一個個野心勃勃的兒子襯托之下,那個為他立下汗馬功勞、保衛他的江山,又落得一身毛病的兒子就顯得更加孝順和順眼了。
尤其是,這個兒子還淡泊名利,不爭權不爭利,乖巧得讓他找不到任何缺點。
「兒臣參見父皇。」
「免禮,父皇說過多少次了,見著父皇用不著行禮。」
皇帝一見到被抬進來的韓瀟,就親自從龍座上走了下來。
他觀著韓瀟的臉色,雖然有些青灰的病態之色,但好在精神不錯。「最近都吃了什麼藥?感覺好些了嗎?那些民間大夫如何說的?能治癒好嗎?」
這一刻噓寒問暖的皇帝倒有幾分慈父之情。
韓瀟回答道:「大夫說先吃幾副藥再說,其餘的暫時說不定。」
聞言,皇帝憂心不已,「我兒受苦了!」
韓瀟從善如流地回道:「兒臣不孝,讓父皇擔憂了。」
皇帝忍不住惱道:「太醫院的那幫廢材,沒一個有用的,連皇兒的一點小毛病都治不好,朕恨不得將他們一個個拖出去砍了!」
韓瀟從容地安撫著皇帝,皇帝心生愧疚,一口氣賜下一大批的珍貴藥材,還有數目眾多的珍寶給韓瀟。
韓瀟謝過恩後,給皇帝遞了一個眼色,讓皇帝摒退左右。
皇帝心生疑惑,但還是摒退左右,問:「皇兒有何話要與父皇私談?」
「兒臣這些日子病纏榻上,思及父皇的養育之恩尚未償還,心中自感愧為人子,惴惴不安。又思及如今邊境初定,百廢待興,國庫空虛,父皇為治理天下殫精竭慮。兒臣實在不忍父皇勞累,想為父皇分憂一二,以全父皇的一片慈愛之心……」
韓瀟的一番話語,聽得皇帝眼眶微熱,看往韓瀟的眼神更加的慈愛了。
這才是朕的好兒子,哪像那幾個不孝子,朕還沒死呢,就一個個盯著朕的位置,恨不得朕馬上駕崩了好讓位於他們。
真心誠意關懷他的,卻只有這個一身是病的兒子,皇帝更是心中黯然,湧上哀色。「我兒的這份心意朕已知曉,我兒莫要多想,好生養病,莫要多思多想。等你病情好些後,父皇會給你指一門親事,將天下最好的姑娘指於你,讓你成家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