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他那力氣最多只能砸個核桃。
梅紹成不安地連拉幾下都沒把門弄開,心頭大急,奔了回去,去搖床上昏迷的羅曼音,「表妹!曼音表妹!快醒醒!咱們得想辦法出去!」
可不管他怎麼叫喚,羅曼音就是不醒,梅紹成已經發現自己上當了,若不是趕緊出去,被人抓到他與羅曼音單獨在一屋,說不定他就得娶羅曼音了。
他一點都不喜歡這個平時對他頤指氣使的表妹,這個表妹跟她母親一樣瞧不起他,他有毛病才會娶這樣的妻子。他想娶的是那個有許多嫁妝,有美貌還有才氣的夏家大小姐!
梅紹成在房內焦急不安地跑來跑去,推不開窗戶,又回去用力去搖門。弄了好一陣,不僅沒把門弄開,反倒把自己弄得渾身狼狽,帽子歪了,衣服一片凌亂。
不一會兒,一陣喧譁由遠而近。
夏靜月聽著那聲勢,來的人不少呢!
伸頸望去,走在最前頭的正是一臉笑意的廣平侯夫人,她邊走邊問:「這邊果然來了仙鶴?」
在前面引路的是一個眉飛色舞的婆子,「是的!剛剛奴婢從這邊經過,那仙鶴喲不知道是從哪飛來的,落在那座庭院上的松樹去了。奴婢想著呀,仙鶴與松樹都是象徵長壽平安的,今兒是侯爺的生辰,這麼巧仙鶴就來了,還正正地落在松樹上,這不就是個天大的好兆頭嗎?」
廣平侯夫人方才被羅鈺和趙琳韻一鬧,好好的壽宴成了笑話,還不知道等會兒壽宴結束後會往外面傳成什麼樣子,正心中痛恨間。這時候聽到這婆子來稟祥瑞,立即想到這是極好的轉移力的好事,匆匆地帶人就去了。
這也是廣平侯夫人被兒子給氣狠了,失去了平常的清明,若是平時遇到這事,必先派人查探仔細了,確定了,才會帶人過去的。
聽說這邊有祥瑞,來看的人不少,各府的夫人差不多全來了,還有不少看熱鬧的下人,烏泱烏泱地來了一大群。
初晴捏了一塊小石頭,朝那閂門的棍子打去,將那棍子給擊飛到松樹下,與一地枯枝落在一起。
進了庭院,眾人四處張望,別說仙鶴了,連只麻雀都沒有。
「這是怎麼一回事?」廣平侯夫人臉色極為難看地盯著那婆子。
那婆子傻眼了,「奴、奴婢分明看到白白的一隻鳥飛了過去的……怎麼、怎麼沒了?」
眾人半信半疑地又四處查看,這時侯有一人大聲喚道:「看那屋頂!」
那屋頂上,的確站著一隻白鳥,可這是哪是什麼仙鶴,分明是一隻白鴿子。
廣平侯夫人有種被人當猴耍了的惱怒,「蠢貨!連鶴跟鴿子都分不清楚!」
若今天不是侯爺的壽辰,廣平侯夫人早就讓人把這婆子拉下去杖斃了。
哪有什麼人聲?廣平侯夫人隱隱感覺到不對勁,正要帶人離開。
正在這時,屋內傳來一聲女子的尖叫聲:「啊……」
緊接著,隱約是男人焦急的說話聲音。
正在眾人愣神間,寧陽伯夫大聲叫道:「是誰在慘叫?快!快進去看看,似乎有歹人在欺負人!」
廣平侯夫人臉色鐵青,斥責道:「哪有什麼歹人,不知是哪個下人在那偷懶罷了,不必理會!」
廣平侯夫人想帶人離開,與明王一系是死對頭的鄭國公夫人可不會白白地放過這個好機會。
皇上不是派了三位皇子給廣平侯府漲臉嗎?她今天就把這臉給撕下來!
關國公夫人給另幾位夫人打了一個眼色,立即有人出來說道:「廣平侯夫人,我聽裡面的女子方才叫得那般悽慘,說不定有歹徒在滅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們豈能坐視不理?」
馬上有人附合說道:「刑部尚書與侍郎,還有大理寺的官員都來了侯府坐客,如果廣平侯夫人怕處理不了的話,應該請他們過來斷案審理才是!」
廣平侯夫人在鄭國公一系的咄咄相逼之下,退無可退,也無法退避。
她隱隱猜到這是誰搞出來的事情了,狠狠地剜了五太太與寧陽伯夫人一眼,喝道:「來人!把那門砸了!」
廣平侯夫人乾脆破罐子破摔,今天的醜事一樁接一樁,也不在乎多一樁了。
五太太梅沛鳳對廣平侯夫人的威脅毫不放在眼裡,反正他們夫婦早把廣平侯夫婦給得罪了徹底,也不在乎廣平侯夫人生不生氣的。
裡面的人聽到說要砸門,都驚了。
羅曼音死死地瞪著梅紹成:「梅紹成?你怎麼會在這裡?」
梅紹成冷冷一笑:「我倒想問問你怎麼會躺在這裡。」
羅曼音一驚,這才回想起她之前突然昏倒的事情。但如今事態緊急,容不得她仔細回想了,她也顧不上去找她的外衫,急急說道:「你快躲起來,別讓人看到了!」
說罷,羅曼音顧不上去找她的外衣,慌慌張張地朝門口跑去,迅速拉開門,攔住要上來破門的婆子。「是、是我、我、我在裡面休息……」
五太太與寧陽伯夫人交換一眼,盡皆大驚失色,躲在人群中的梅氏也發現事情不對勁了:怎麼不是夏靜月,而是羅曼音?
廣平侯夫人也明顯吃了一驚,疑惑的神色看到旁邊五太太難看的臉色後,明悟了幾分。
廣平侯夫人雖然恨不得弄死梅沛鳳母女,可這會兒在這麼多人的面前不得不大事化小,以免影響到廣平侯府的臉面。「既然你在休息,那便沒事了,我們走吧。」
五太太也連忙說:「是啊,走吧走吧,沒什麼熱鬧可看的了。」
然而有些事情,你能猜到開頭,卻猜不到結果。你能將它放出去,卻不能再將它收回來了。
鄭國公一系的夫人們也都認出了這是廣平侯府的小姐,正是最好做文章弄臭廣平侯府的時候,這麼好的機會,她們豈肯就這樣輕輕地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