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惡的四表哥,趁他不在,亂挖他的腳角!太可惡了!
左清羽再次提醒夏靜月說:「睿王娶顧幽這個消息一點也不奇怪,京城許多人都知道顧幽心儀於睿王,於身份上也是極配的。你想睿王是什麼身份?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連太子都要一邊靠,怎麼會娶一個身份低微的女子呢?哪怕是納側妃,也要三品官員以上的……」
左清羽這話的確是提醒了夏靜月,使她想起王總管曾經跟她說過的話,以她的身份,只配做韓瀟的侍妾。
心頭一陣排山倒海的混亂思緒,夏靜月用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心情不好,便不想去杏林堂了。
夏靜月說:「停車吧,我要去街上逛逛。」
左清羽自動請纓道:「我陪你去。」
「免了,我可不想被你的粉絲給撕了。」
「這有何難?」左清羽取了東西在臉上抹了抹,膚色立馬黑了幾個層次,再把眉毛畫粗一些,立即與平時的相貌差別甚大。
再換上一件灰撲撲的衣服,別說,還真難認出來了。
馬車駛到內城中最繁華的路段,又找一處偏僻之地停下。
夏靜月逛了一會兒街後,心情總算好了些,說:「你想吃什麼,我請你,權當是感謝你做詩詞之事。」
左清羽附近看了一下,說:「要說風光最好的酒樓便是冠英樓和望江樓,但若說吃飯,味道最好的要數臨海樓了。臨海樓的河鮮都是剛剛從楚河上打上來的,現撈現做,最是美味。」
「那好,就去臨海樓吧,上次我教了你大半夜的公式題,你卻不請我吃一頓,太不夠意思了。」
「上次不是急著練題嘛,哪裡記得那麼多。」
臨海樓離著不遠,兩人便逛著過去。
街道兩邊是一間間商鋪,有賣點心吃食的,有賣布料的,還有賣瓷器的,兩人一邊說笑一邊看著,倒也逛得悠然自在。
「你們看,那不是夏靜月嗎?」一輛氣派的大馬車停下來,車內一個滿頭珠釵的少女無意中從簾縫中看見,掀開半邊帘子,指著前面的夏靜月與左清羽跟車內的同伴說。
聽到郭詠珊的話,李雪珠掀開另半邊帘子,往那邊看去。
當看到人潮如流中,那與夏靜月並行而走的頎長身影時,她一怔,呆呆地看著。
李雪珠臉色慢慢冷了下來,放下帘子,說:「不是像,根本就是他!」
「他們怎麼逛到一起去了?」
「對啊,不是說他們是師徒嗎?師徒竟然在一起?他們是這在亂倫!簡直禽獸不如!」郭詠珊氣得眼睛都紅了,咬牙切齒地罵著。
顧幽微皺起眉,見李雪珠心情更為不佳了,勸解說道:「興許他們師徒有要事,這才走在一起商量的,你別多想。」
李雪珠盯著夏靜月的背影冷笑道:「有事商量?一男一女,有什麼事可商量的?就算要商量事情也用不著跑到這大街上來說,依我看,她分明是在勾搭遙安世子。」
顧幽冷靜地給李雪珠分析說:「遙安世子身份尊貴,長得又英俊瀟灑,兼之他性情溫柔,最討女子喜歡,夏靜月就是喜歡上遙安世子也不足為奇。但遙安世子是什麼人物,什麼美色沒見過,他怎麼會看得上出身低微的夏靜月,估計是夏靜月一廂情願的。」
郭詠珊似乎發現自己剛才失態了,馬上附和著顧幽的話,說道:「顧幽小姐說的正是,像夏靜月這般小官出身的女子,都恨不得巴上個金龜婿好一步登天呢。這樣的虛榮女子咱們又不是沒見過,別的不提,那些使了各種手段想混進秋霽社的,就見得多了。她們的那點小心計,我們都能看得出來,難道遙安世子看不出來嗎?雪珠,你別為這種人生氣,氣不來的。」
「我沒生氣。」李雪珠臉色陰轉為晴,笑了笑:「你們說得對,對這種小官員出身的女子有什麼好生氣的,就憑她們的身世,最多只能給遙安世子做個小妾,我何必跟一個以色侍人的小妾過不去?」
「你這樣想就對了!」顧幽說道:「與其和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計較,不如在皇上與太后面前多使些功夫。我聽祖父說,皇上與太后有意讓兩國繼續聯姻,會選一個身份高的貴女嫁於遙安世子,以後共結兩國之好。你是當朝相國之女,身份正好與遙安世子匹配。」
郭詠珊在一旁聽著,微微一怔,轉而又奉承起李雪珠來:「以後雪珠是南霖國的皇后,顧幽小姐嫁給睿王,成為大靖的皇后,可不就是兩段佳話?」
顧幽臉色一寒,斥道:「住嘴,這話也是你該說的?你可知道你這話要是傳了出去,置我與睿王於何地?」
郭詠珊一拍嘴巴,忙向顧幽道罪。
李雪珠忙為二人打著圓場,見顧幽不再生氣,又說道:「睿王的腿,終究是……」
「我相信,一定能找到治好他的腿的大夫!」顧幽固執地說道。
「可太醫不是已經……」
「那是那幫太醫無用,我絕不相信那樣驚才絕艷的人會一輩子癱在椅上。」顧幽眸光幽深地遠眺著某一處,低聲自語:「我也不相信,他那樣強大的人,會甘於向命運折服!」
杏林堂的龜苓膏大賣特賣後,最為輾轉難眠的當數仙草堂的掌柜羅貴了。
他一連失眠了幾個晚上,終於給他想出了一條毒計。
「姓陶的,老子這回再讓你把老本和底褲都賠進去!」
羅貴想到此計後,翌日天一亮他就匆忙出門了。
門有門道,行有行規。
做漕運的有漕幫,賣布料的布行,賣米的有糧行。
所以這賣藥的便有藥行,行醫的便有醫行。
只不過,藥材與行醫關係太過密切,所以兩行合併組成了藥盟,名為大靖藥盟,詳名為大靖醫藥聯盟。
掌管藥盟的最高權者是會長、副會長,還有藥盟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