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侯夫人聽了更歡喜,看夏靜月的眼神更加柔和了,「如此就多謝夏姑娘了。」
「夫人不必客氣。」夏靜月又問道:「老夫人最近身體怎麼樣?」
安西侯眉開眼笑道:「好多了,都依你的藥吃,還有飲食,我看老夫人的身體比之前好多了。聽老夫人說,頭疼失眠的症狀也減輕了許多。」
「如今炎夏要到了,天氣熱,氣溫高,更要特別注意。」氣溫一高,血管舒張,血液循環加速。在夏天,不僅高血壓的容易升高,就是低血壓的也容易降低。不管高血壓還是低血壓,都要特別注意。
「夏姑娘,老夫人可以吃這些龜苓膏嗎?」
「可以的,只不過別吃太多,一小碗就行了,嘗嘗鮮,記得糖要放少一點,我還是給老夫人診個平安脈再說吧。」
「那就麻煩夏姑娘了。」
夏靜月給安西侯府老夫人診了脈後,又留了幾個藥膳方子才離開了。
回到杏林堂,夏靜月專門揀了一副特地給安西侯夫人的龜苓膏方子,讓馬六子熬好後,涼了送去安西侯府。
夏靜月再取了一份龜苓膏,給孟府的孟圓圓送去。
上次及笄時孟圓圓幫了她那麼多幫,她還沒有答謝過呢,送一份龜膏過去正好。
至於上次幫忙的君子社公子們,她直接讓藍玉青送好幾份到君子社去了。
孟家的侍郎府已是尚書府了。
孟圓圓由侍郎千金成了尚書千金,身份亦水漲船高。
然而夏靜月見到孟圓圓時,不僅沒有從她身上看到半點喜悅之色,反而多了幾分落寞憂鬱。
「你怎麼了,你爹升官了怎麼哭喪著臉?」夏靜月問。
孟圓圓幽怨地看了夏靜月一眼,「這麼久你都不來見我,我如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怎麼可能?你以前是侍郎千金時朋友就多,如今成了尚書小姐朋友只會有更多……」
「別提這事了,因趙琳韻的事,我現在一個都不想搭理。」孟圓圓垂頭喪氣地趴在桌上,一點千金小姐的儀態都沒了,可見她內心沮喪到什麼程度。
夏靜月弄了一小碗龜苓膏給孟圓圓,說:「嘗嘗我新做的吃食。」
「連它是什麼你都不知道,可見你消息閉塞到什麼程度,有多久沒有出去交際了。」
「這不沒心情嗎?」孟圓圓取了勺子吃了一口,發現味道不錯,就多吃了幾口。「正好我肚子有點餓了,再給我弄幾碗。」
「這東西性涼,不能多吃,給你嘗個鮮就行了。」夏靜月坐在孟圓圓旁邊,瞧著孟圓圓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問:「你到底怎麼了?」
孟圓圓悶著頭只吃著龜苓膏,不說話。
夏靜月遞了一條帕子給孟圓圓抹去嘴角的汁水,說:「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一二。」
孟圓圓總算抬起頭來了,訝異問:「你知道?」
「很難猜嗎?你父親升官發財,正是得意的時候,自然不會是家事了。不是家事,那就是你的事了。女兒家最大的心事還用得著猜嗎?」
孟圓圓放下勺子,用帕子抹了抹嘴角,嘆了一口氣,說:「好吧,被你猜中了。」
「你家裡給你訂親了,你不滿意?」
「訂親倒不曾,只是我娘屬意。」
「你不願意?」
孟圓圓讓侍候的丫鬟下去,夏靜月見此,讓初晴與初雪也退避一下。
待廳中只孟圓圓與夏靜月二人,孟圓圓終於忍不住心底的煎熬,與夏靜月道來。
「半年前我娘相中一個人,他是廣平侯世子羅鈺,當時我見過他一面,覺得他長得不錯,就默認了。誰知道……」孟圓圓氣得有些語無倫次起來,「趙琳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看中了他,她入了秋霽社後,身份漲高了,不知道怎麼地跟羅鈺認識上了。我聽說他們私底下常見面,還互通書信。」
夏靜月斷然說道:「那就別跟他家結親了,換一家。」
「我娘不同意。」
「你把事情告訴你娘沒?」
「怎麼沒說?可娘說這都是外人亂傳的,沒有證據,說羅世子不是那樣的人。」孟圓圓氣鼓鼓地說:「娘還說廣平侯看不上趙琳韻的家世,趙琳韻只一個爺爺好一點,是三品官,她父親卻是個五品小官,資質又差,前途渺茫。娘還說,廣平侯只相中咱們家,想結兩姓之好。」
一個是正三品官員的孫女,另一個是正二品官員的女兒,的確沒有可比性。
孟圓圓惱火極了,拉著夏靜月說:「你知道嗎?以前有風聲說我爹會升官,那廣平侯夫人就與我家好上了。可這好僅是表面上的好,親事一概拖著,隻字不提。這不,我爹確確實實升官了,那廣平侯夫人就急急忙忙地說要我跟羅世子定親。真是兩副嘴臉!這一家的勢利鬼,真讓我噁心,我才不要嫁過去呢!」
說完,孟圓圓又頭痛地捂著頭,「可我娘不聽我的,說不管哪一家都一樣,各家有各家的煩心事。」
「那,你喜歡羅世子嗎?」夏靜月問。
孟圓圓想了想,搖頭,「我不喜歡了,自從知道他跟趙琳韻有來往,我就不喜歡了。」
夏靜月聞言,便知道孟圓圓以前是極喜歡那位羅世子的,要不然如今也不會如此憔悴難過。
不過,這孟圓圓倒是拿得起放得下的,雖然心中不舍,但該斷還是斷了。
「你跟你父親提過這事嗎?」
「這種事情哪好意思跟父親說?我跟我娘說都已羞死人了。」
「你要是不跟你父親說清楚,萬一你娘真將你配給了羅世子怎麼辦?」
孟圓圓一臉糾結,揪著手帕,「那我跟我爹說什麼好?」
「還能說什麼,直接說廣平侯夫婦勢利小人,羅世子勾三搭四。」
「只是廣平侯夫人而已,廣平侯人好像挺好的。」
夏靜月撲哧一笑,「小姑娘,你也太單純了吧,像他們那些累世豪門之家,裡面門道可多著呢,向來是一個扮黑臉,一個扮白臉,好處占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