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靜月手肘撐在欄杆上,望著樓下眾女,說:「如果我用了那麼簡單的問題,那豈不是在侮辱你們的聰明?你們可是京城最聰明、最有才華的人呢,我相信,你們一定能做到的。」
群眾都是喜歡看熱鬧的,看熱鬧的人怎麼會嫌事大呢?望江樓上的賓客立即起鬨起來,「快排!快排!千萬別墜了秋霽社的名頭喔!」
「是啊,我看這題很簡單呀,你們不會是答不出來吧?」
眾人的起鬨讓秋霽社的少女們惱極了。
為了維護秋霽社的尊嚴,秋霽社的成員們紛紛聚在一起,討論這道題目該怎麼解。
然而人越多意見就越多,加上看熱鬧就要事大的望江樓賓客們各種起鬨,一時間,嘈雜聲震天。
眼見拖的時間越久,對秋霽社的影響越差,但她們一時間,還真的想不出答案來,不少成員認定夏靜月在坑她們。
顧幽當機立斷,朝李雪珠打了一個眼色。
李雪珠會意,站了出來,說道:「夏姑娘,此題我們認輸,還請姑娘出答案。」
秋霽社的少女都不服氣地看著夏靜月,認定夏靜月是無法給出答案的。
面對眾多質疑的目光,連望江樓的賓客都開始懷疑此題是錯題時,夏靜月輕輕一笑,對底下的秋霽社少女說:「你們剛好有二十四人,請先排四人一列,排成六列。」
秦婉兒怒:「我就說答案是四人一列,不可能五人一列,你還不承認,如今怎麼又成四人一列了?」
夏靜月笑容不減,說:「我只說讓你們先排了六列,又沒說這是答案,你著急什麼?」
顧幽淡淡看了夏靜月一眼,與眾少女說:「先聽她的。」
於是,二十四個少女排成了六列,挑釁地看著夏靜月。
夏靜月指著隊列說:「那個紅色衣服的姑娘帶隊排到那綠色衣服姑娘的後面,兩隊呈尖角……」
在夏靜月的指揮下,樓上的賓客也看得明明白白,當成隊伍組成了一個六邊形時,頓時譁然。
「原來是這樣子排啊?」
「這麼簡單?」
「哎呀!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韓瀟的目光只追隨著那個言笑晏晏的少女,眸中掠過隱秘的柔色,她的一顰一笑亦牽動著他的一喜一怒。
樓下的秋霽社少女也會過意來了,這一局,她們還真的輸得一敗塗地。
李雪珠走出來,朝夏靜月說道:「請出下一題。」
「這一題也很簡單。」夏靜月笑得無害又純真。
秋霽社的人很想朝夏靜月翻白眼,題題都說簡單,卻題題出得刁鑽之極,估計這一次不知道要怎麼為難她們。
秋霽社暗暗警惕起來,嚴陣以待。
夏靜月出題了:「有一位張嫂子,她拿了一百兩銀子去買首飾,首飾要價六十五兩,結果掌柜的卻只找回了張嫂子五兩銀子,你們說,這是為什麼?」
說起首飾,這幫少女最懂不過。
立即有人言:「首飾上鑲了寶石,所以要貴一些。」
夏靜月搖頭,「不對。」
又有少女靈機一動:「她看錯價格了!」
「也不對。」夏靜月還是搖頭。
更有聰明的少女回答:「掌柜找回的是金子。」
夏靜月提醒她們:「說的是銀子。」
後來,賓客們也參與進來,說:「這掌柜的是奸商,他黑了張嫂子的錢!」
「對!肯定是奸商!我買東西時,常有販子多收了我的錢不還回來的,我跟他講理反說我記錯了。」
更有人懷疑地看向望江樓的李掌柜,「掌柜的,這事是不是你乾的?」
李掌柜連連叫冤:「我是開酒樓的,不是開銀樓的,沒幹過這缺德事!」
發現還有賓客露出不相信的懷疑眼神,李掌柜只差沒有對天發誓,「我們望江樓向來童叟無欺,價格公道,從不少找錢,只會多找錢,各位請相信我們望江樓的名譽!」
夏靜月見望江樓的掌柜被逼得可憐巴巴的,不禁樂得笑眯了眼。她問底下秋霽社的姑娘們:「你們可答出來了嗎?再不答出來望江樓的掌柜就要被逼得跳樓了。」
秋霽社眾少女苦思答案,偏偏各種猜測都不符合情理。
最後,李雪珠不得不站出來再次認輸。
「答案嘛。」夏靜月嚴肅地說道:「張嫂子只給了掌柜七十兩的銀子,當然只找回五兩嘍。」
眾人再次譁然:「不是一百兩嗎?」
「是啊。」夏靜月答道:「一百兩中你不許是每錠十兩的嗎?」
「這……」
這答案一出,顧幽就知道她們上當了。
上了先入為主的當。
上了夏靜月的大當!
先用極難的題震住了她們,她們下意識地以為這也是一道極難的題,哪想到這題是這等狡猾的題目。
秦婉兒氣罵道:「你這人,太狡猾了!」
「這怎麼算狡猾?這叫腦筋急轉彎,答不出來那是你腦筋遲鈍好不好!」
自己蠢還怪別人太聰明。
真是的。
夏靜月無辜地朝秋霽社的少女眨了眨眼睛,說:「剛才太難了被你們罵,這會兒我出了個這麼簡單的問題,又被你們罵。唉!你們到底想答簡單的還是想答困難的?」
夏靜月那一副無辜的樣子,把秋霽社的少女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顧幽身為一社之主,眼看望江樓上越來越把她們當笑話看的群眾們,暗想不能再沉默下去了,要不然秋霽社就真的成了笑話,她的名望也將一敗塗地。
她心中沉了沉,站了出來,帶著真摯的神情讚揚起夏靜月來,「夏姑娘聰明絕頂,顧幽佩服。我們秋霽社正需要像夏姑娘這樣秀外慧中的人,現在,我誠摯地邀請夏姑娘加入我們秋霽社,成為我們秋霽社中的一員。」
顧幽不計前嫌的寬闊胸懷,頓時贏得一片喝彩聲。
夏筱萱幾名少女激動得尖叫了起來:「哇!能進秋霽社呢!好厲害!夏家姐姐,快!快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