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靜月看著韓瀟半昏半醒的樣子,再看著無法脫開的手,嘆了一口氣,說:「等會兒吧,等溫度徹底穩定下來,他會慢慢入睡的。」
「王爺昨天一天都昏昏沉沉的,沒有吃過東西,等會兒睡醒了估計也餓了,咱家去吩咐下人準備吃食去。」
夏靜月強烈建議說:「以清淡為止,不要再弄些大溫大補的東西了。」
「咱家哪還敢啊!」一次就夠把王總管給嚇壞了。
王總管出去後,夏靜月干坐著無法脫身,無聊之下,便低頭去看韓瀟。
半昏半醒的他,卸去平日裡的所有防備,毫不設防地露出他絕然不同的一面。
他的眼睛很黑,濕漉漉的,看上去特別的乖巧,特別的純真無害。
不知道是不是在他清醒的時候,氣勢太過強勢冷漠、高不可攀的原因,如今現出人畜無害的呆萌樣子,給夏靜月產生了心肝一跳的反差感。
平時都是他欺負人,她敢怒不敢言,現在好想欺負他怎麼破?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嘛……
夏靜月眼睛滴溜溜在房間一打轉,房內只有她和韓瀟,沒有第三個人了。
所以,幹了壞事也沒人會知道的。
夏靜月伸出手指掐了下他平日裡面無表情的臉,又揉搓了一番。
他眼睛無辜地轉向她,懵懵懂懂的,不哭不鬧,有種特別好欺負的即視感。呆愣呆愣的,好想再掐他一下。
夏靜月手痒痒得難受,看他的臉轉回去了,忍不住又在他臉頰上掐了一下。他又轉過頭,呆呆地看向他,濕漉漉的眼睛仿佛透著水光。
「你知不知道,你這麼純情無害地看著本姑娘,本姑娘更想蹂躪你了。」
仿佛聽到了夏靜月的聲音,他眼巴巴地瞅著她,偶爾眨眼間,那長長的睫毛一扇一扇的,像長長的小扇子。
「你這眼睫毛好長。」夏靜月湊上去,拿小指頭去逗他的睫毛。
越是逗,他眼睛便越癢。一癢,眼睛眨的次數更多了。
他睫毛越是扇著,夏靜月就越想玩。
逗著,掐著,夏靜月正玩得不亦樂乎時,耳邊突然響起一聲暴喝……
「你在幹什麼?」
王總管震驚萬分地瞪著夏靜月。
待看到他家王爺殿下的臉被夏靜月掐得紅通通的,更是憤怒得眼睛都紅了。「夏姑娘,王爺都病成這個樣子了,你、你竟然還喪心病狂地掐他。你、你到底有沒有醫德心的?」
夏靜月心虛地縮回手,又心虛地瞄了韓瀟一眼,他臉上果然有好幾個紅紅的指印。
一瞬間,有慚愧,有懺悔,他都在生病呢,她竟然還玩他,要是玩壞了怎麼辦?
可當聽到王總管兇惡無比地威脅她……
「王爺身體尊貴,不容任何人侵犯,你若是敢有半點對王爺不敬的,咱家就滅你九族,將你凌遲處死!」
這話把夏靜月的暴脾氣炸出來了……
這該死的封建社會,動不動就說滅她九族,來個皇室中人,一開口就凌遲、剝皮之類的,上次是那惡王爺穆王,這一次輪到這個死太監……
她的九族在21世紀,有種你去滅啊!
哦,她忘了,這死太監是沒種的……
夏靜月驀地站了起來,滿臉怒色,並正氣凜然地說道:「王總管,我敬你是睿王府的大總管,平時對你禮讓三分,可是你也不要太過份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掐王爺的臉了?我這是在給他做病後護理工作,穴位按摩,輔助治療。我要是掐他,他早就哭了。可你看看,他哭了沒有?」
王總管被夏靜月身上的一股浩然正氣所懾,頓時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搞錯了。
不對……
王總管回神過來:王爺殿下是大英雄,大豪傑,流血不流淚,怎麼可能被人掐幾下就哭了呢?
但是,夏靜月說的,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萬一她在王爺殿下的臉上掐掐捏捏就是為了治病呢?就是為了讓王爺更快地醒來呢?
王總管將信將疑地問:「你果真在給王爺治病?」
「當然了!」夏靜月堅定不移地回答道:「王爺發燒嚴重,為防他的腦子燒傷了,我要給他做一系列的臉部按摩。」
王總管也不是好糊弄的,在皇宮大院內,什麼陰謀詭計沒見過?立即說:「你再做一次給咱家看看。」
做就做。
夏靜月坐下後,手指在韓瀟臉上的穴位松馳有道地敲捏著。
在她的按摩下,果然,韓瀟逐漸放鬆下來,終於閉上了眼睛,睡沉了。
「看,睡著了吧?都說了本姑娘在幫王爺治療,你非不信。我要害王爺幹嘛還幫他治腿?幹嘛還幫他退燒?你能不能長點腦子,別老往腦子裡灌水,你那腦子又不是魚缸。」
王總管見王爺殿下已經沉沉地睡熟了,暗想莫非他真的錯怪了夏靜月?
王總管連忙陪著笑跟夏靜月道歉說:「是咱家一時看錯了眼,還望姑娘莫怪。」
夏靜月哼了一聲:「王總管,你就是不相信本姑娘的醫術,也要相信本姑娘的人品。」
「對對對,姑娘的醫術不用說了,人品是絕對沒問題的。」
夏靜月怎麼感覺王總管最後一句話像是在損她?
不過,既然韓瀟已經睡著了,她也不需要在這裡守著了。
夏靜月伸手去掰韓瀟的手,以為他睡熟了應該會放開手的。誰知道這一掰,他像是被什麼驚著似的,整個人都繃了起來,似乎要被驚醒過來。
夏靜月只好放棄了,坐著不動,他又慢慢地放鬆睡著了。
她就納悶了,這人都睡死了,怎麼還抓著她不放,他跟她有仇嗎?
不會是方才她掐他的時候,他的意識是清醒的吧?知道她趁機報復,所以要抓著她,不許她跑,然後等醒來再找她算帳?
夏靜月心虛了。
為了不讓王爺大人醒來找她的麻煩,夏靜月接下來盡心盡職極了侍候,一點歪念頭小動作都不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