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太過份了!
傅綺悅覺得臉疼了,被打疼了,然而接下來才知道什麼叫打臉。
剩餘的最後一點時間裡,傅綺悅的紫隊不僅連球邊都沾不到,甚至連球從哪個方面進門的都一片糊塗。
在皇家球場上,宓月給皇城球枝最好的公子姑娘們上了一堂深刻的課,親自演繹了什麼叫花樣進球。
貼著地皮進球。
從上面兩個門角刁鑽進球。
各種角度射、側射、直射、對角射……
紫隊五名隊員堵死球門,宓月一人單騎碾壓過去,進球。
反倒是紫隊兩個騎術差些隊員險些墮下馬。
經此驚險後,她們不敢與宓月硬碰硬,在宓月從中線驅球過來時,呈合圍之勢前去攔截奪球。在她們的拼命攔截之下,宓月又打出幾個神球,其中一個直接在中線飛出,從中間的兩名紫隊隊員中穿過,正中球門之內。
二十二比二。
宓月強悍地連進幾球,不僅把紫隊的姑娘們都打絕望了,還把場外的觀眾也看得目瞪口呆。
自詡球技一流的風華公子想像若是他在球場上遇到宓月,只怕結果也好不了多少。
強!太強了!
楚國已強到連女子的球技都如此之好嗎?
頓時又想到傅雲儒方才說,這是馬球的祖師?
祖師不愧是祖師!
原先覺得宓月不行的眾公子這會兒一個個都心服口服了,恨不得衝上前朝宓月跪拜:祖師在上,請受徒孫一拜!
原來馬球是這樣玩的!
這球技炫得,直接把眾人的世界觀給打爆了――
而且那刁鑽角度進球的姿勢太酷了,酷到眾公子擦拳磨掌,急得就想立即上場玩幾把過癮。
觀看球賽的姑娘們更是激動得尖叫,今兒來的姑娘有一半會打馬球,喜歡打馬球的姑娘大多有著冒險與喜歡刺激的心理。她們看到宓月在球場的英姿那般瀟灑,來去自如,完全滿足了她們對刺激的想像力。
這種刺激還是來自於女子!
她們首先想到的,宓月給女子漲臉面了,也給她們增光了!
以後誰還敢說女子打馬球是軟塌塌的,瞧宓月,那麼厲害的那麼炫酷的球技,你們男子比得過嗎?
「別打了!別打了!」後院的夫人們這會兒才趕到,傅家二夫人年氏遠遠看到女兒就慌得叫喊了起來,「阿悅,住手!別打了!都給我停下來!」
不同眾公子從前院側門直路來皇家球場的近距離,夫人們從後院來的路可就遠得多,不僅要繞過後園子,還要繞到另一道側門。出了門,離球場又有一段的距離,加上夫人們平時少鍛鍊,走得慢,緊趕慢趕,這會兒才到。
原先此處是留有一道小門的,只不過這小門離後院太近,皇家馬球場經常有男子在此打馬球,為免衝撞了女眷,或者被登徒子闖進了國公府後院,壞了女眷的聲譽,這道小門就被封死了。
年氏擔心極了女兒闖禍,連累家人,急得喊聲都帶著哭音。
後來,這事被傳為了,傅四與宓月的一戰,輸得連她娘都看哭了。
直看到賽場上完好無恙地坐在馬上的宓月,一眾夫人才敢把心放回心窩裡,英德公太夫人扶著丫鬟的手,氣喘得人差點昏厥過去,手指顫抖地指著宓月的方向。
英德公夫人曾氏明白婆母的意思,拍了拍太夫人的手,說:「兒媳這就去,娘您且歇歇氣。」
英德公夫人走上去,說道:「你們不在芙蓉園裡賞花,跑這兒打什麼馬球?趕緊都給我回園子去!」
殷曼雲從馬上下來,因為贏了球,心裡高興極了,笑說道:「娘,本來我們是約好了的,賞完花就打幾場馬球的,我們已經賞完花了,還可以再打幾場……」
鳳華公子走了過來,前來邀請剛下馬的宓月,「姑娘球術好是精湛,不知小生是否可以向姑娘請教一二?」
太夫人剛喘回一口氣,聽了這話驚得又呼吸不順。曾氏的臉色也不好看了,萬幸宓月沒出事,這又要找打馬球,出了事還不是英德公府的錯?連忙說:「男女授受不親,打什麼馬球?宓姑娘已是訂了親的人,不宜拋頭露臉,今兒的球賽就罷了。」
風華公子一愣:成親了就不能打球嗎?但是後宮的妃子和成了親的公主也喜歡打馬球……
曾氏說完,也不等宓月說話,上來就扶著宓月回來,那小心謹慎又緊張的樣子,仿佛扶著一塊豆腐。
傅二夫人年氏也後怕地上來,在另一邊扶著宓月,臉上還帶著小心翼翼的笑容說:「宓姑娘,你看這太陽大的,都把你曬黑了,咱們回去坐著,喝茶,說話,莫做那些危險的事可好?」
那小心翼翼的態度,仿佛聲音大一些都會把宓月嚇壞了。
宓月的確被嚇著,她怎麼覺得這些夫人好熱情?難道是方才亭子裡的事,這些夫人怕她懟人,這才對她小心有加?
但這也太小心了吧?
宓月看著左邊一個國公夫人扶著,右邊一個看穿著打扮也是個貴夫人在扶她,再看前面小心領路的一位夫人,以及後面像是隨時要衝上來扶她的夫人……
宓月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是一塊容易摔碎的水晶,需要被百般呵護……
被一群貴夫人呵護?
這是一種什麼經歷?什麼心情?
宓月太過懷疑人生了,只來得及回頭看了傅雲儒一眼,就被一群夫人小心呵護著攙扶走了。
後面的眾公子看著這一幕,「這位未來豫安王妃是來自楚國的小地方嗎?我怎麼覺得,這些夫人比對待一尊老佛爺還要恭敬呢。」
可不是,不僅恭敬地攙扶著走,還一路噓寒問暖,熱情細緻周到得宓月有些受寵若驚。
一直到百花宴結束,宓月都有點迷迷糊糊的,她真的有點被人捧在心中里寵的感覺,仿佛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這若是她男人倒罷了,可是,這是一群年紀不小的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