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他內心的那份柔軟,素來敏感的小宓熙才會對他信賴有加,她有好幾次瞧見,小宓熙拉著他講悄悄話。
宓月遙遙地看了一會兒後,回到原處,精心設計著花飾。
那邊,蕭溍突然出手,手中的漁網一罩,便把藏在水草邊的一條青蛇撈在網中。
小宓熙高興地叫了起來:「蛇!蛇!蛇!」
別家四歲的孩子看到蛇能被嚇得腿軟,而四歲的小宓熙看到蛇卻比拿到糖果還高興。「姐夫,這條蛇有毒嗎?」
蕭溍仔細看了兩眼,此蛇頭呈三角形,上唇和腹部黃白色,體背鮮綠色,名字應該叫白唇竹葉青。
「有毒。」他問小宓熙:「你想玩?」
他正要抓來給小宓熙玩,卻不想小宓熙擺了擺手,說:「先放著,咱們找個籠子來裝著。」
蕭溍說道:「若是我在跟前,你可抓來玩,獨自一人可不許玩它。」
小宓熙笑眯眯地說:「我不玩它,我要養它。」
雖然養蛇這個興趣有點奇怪,但蕭溍自小都是個膽大的,沒覺得養蛇有什麼不好,而且練練小宓熙的膽子也不錯。
於是,蕭溍特地給小宓熙找了一個籠子,將竹葉青放了進去。
「阿熙,你可知道養蛇要餵它吃什麼?」
「我餵它吃蟾蜍。」
蕭溍對這個答案有些奇怪,怎麼不說餵毒蛇吃肉、吃雞,卻說餵蟾蜍?他便問了出來:「你怎麼想到餵它吃蟾蜍了?」
「它是毒蛇,蟾蜍也有毒,會噴毒液,姐夫,你說把蛇和蟾蜍關在一個籠子裡,誰會先毒死了?」小宓熙稚言稚語地問道。
蕭溍想了下,「應該是蛇將蟾蜍吃了。」
小宓熙頓時高興起來,說:「毒蛇吃了毒蟾蜍,是不是會變得更毒?我以後若是抓了毒蠍、毒蜈蚣、毒蜘蛛給它吃,它是不是會變成世上最毒最毒的蛇了?」
蕭溍對這個問題竟然無言以對。
往籠子裡扔了幾隻蟾蜍之後,蕭溍找到宓月,把小宓熙的神奇想法給宓月講了起來。
把毒蠍、毒蜈蚣、毒蜘蛛、毒蛇和蟾蜍扔在一個籠子裡,讓它們互相殘殺,這不是養蠱嗎?
小宓熙才四歲呢,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宓月朝小宓熙望去,小傢伙正蹲在籠子旁邊,津津有味地看著毒蛇與蟾蜍纏鬥。
她走過去將小宓熙抱開一些距離,以免讓蟾蜍的毒液給射中。
看到小傢伙興致勃勃的樣子,宓月慢慢地想起來了,似乎小傢伙自從知道毒物之後,就對其表現出了莫大的興趣,不僅敢徒手抓蛇玩,還說也要養蟾蜍。
現在,小傢伙還無師自通地想到養蠱的辦法,以及,還玩得自得其樂。
宓月憂心極了,毒物豈是好玩的?一個不小心,那是會當場斃命的!
「阿熙,你為什麼會對毒物有興趣?」宓月憂心忡忡地問。
「好玩。」小宓熙說。
宓月原本想說,有毒的東西太危險,不能玩。但小宓熙才四歲,這個年紀的小孩子哪怕再懂事也是個孩子,若是哪天背著她偷偷地玩……
算了算了,就當她欠他的。
一個兩個的,都是債。
「你要想玩毒物可以,但是,你必須先跟姐姐學解毒。」
「解毒?」小宓熙對這個詞有點新鮮。
解毒也是宓月極擅長的一種本事。
宓月看著對她整心信賴的小宓熙,如果小傢伙真要玩蠱術的話,她是怎麼也放心不下他自己去弄的。
難道還要教他蠱術不成?
不教吧,哪天他背著她自己就玩起來了。玩蠱可是比毒物更要命的東西,自己跑去摸索的話,宓月怕到時後果不堪設想。
教吧,雖然可以避免小宓熙走了歪路,避開兇險,但這蠱術又非一般人能學,而且最怕養蠱者心術不正。
宓月覺得,她要操碎了心。
原先還覺得宓崢才是最難教的,現在看到這個乖乖巧巧的小傢伙,她才知道什麼叫操心。
最後,宓月只好先教小宓熙解毒,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
五味酒樓重新開業了!
這一天,客如雲來,幾乎擠爆了酒樓,後面晚來了幾步的,別說房間了,就連大廳都擠不進去了。
自打五味酒樓開業以來,培養了不知多少老饕出來,這段時間五味酒樓休業修繕,許多老顧客都食不知味了。一朝得知五味酒樓重新開業,哪個能忍得住美食的誘惑?
老顧客前來捧場本是為了美食的,可一進門,看到和以前截然不同的裝修風格,幾乎所有人都愣了下。
最顯眼,也最令人震撼的當然是大堂正中的迎客古柏盆景。
古樹,大家見了不少,不少人府里也有幾株古樹。
但是,將古樹搬進了屋裡,這可是從所未有的事情。
尤其是面前的這株古柏,獨特的造型仿佛伸出手來迎請顧客入內,整株流暢的設計極有藝術感,讓人嘆為觀止。
而古柏之下,坐著的兩個和尚又營造出了一股禪意。
再仔細一看,和尚中間棋盤上的棋子竟不是隨便亂擺的,而是一個奧妙無妙的絕局。
頓時,客人中有欣賞古柏的,有讚嘆盆景之妙的,也有研究棋中之局的。
若不是掌柜派了小二來請人,只怕古柏周圍會被圍得水泄不通。
除了古柏之外,大堂、各貴賓間,都擺著造型各異的盆景。那優雅古樸的盆景藝術,瞬間就挑起了許多雅人的興致,已經有不少人心痒痒地想著回去後就把府里的樹木也拿來裁剪一番。
為了今天的開業,五味酒樓準備了數道新菜。
每一道菜的推出,都滿足了老饕對美味的追求,直嘆不枉此生。
用完餐之後,小二還送上了花飾與胸花,這又在王城引起了一股時髦。
廚娘端著托盤送上頭飾,江渝立即就拿了一朵插在頭上。
眾少女一看心喜,驚呼了一聲後,紛紛拿了插戴。
「阿月,這是你想出來的主意嗎?」江渝拉著宓月的手,指著頭上的花飾,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