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你的狗命是宓將軍救的?」王將軍毫不客氣地說:「還有都梁侯,當年你被荊軍所抓,若不是宓將軍冒險把你救出來,只怕你早就被荊軍剁成了肉醬,哪還有今天站在這裡風光的份?宓將軍那樣的英雄人物,卻被你們兩個卑鄙小人如此誣衊中傷,你們摸摸你們的良心,是不是黑的?」
王將軍回到王城才知道宓中昱是被都梁侯給毒殺的,現在看到都梁侯這小人,越想越氣不平,衝上去就要把都梁侯當場打死。
好在武官不少,眾上一擁而上,或抱或拖或拉,好歹沒讓兩名大將軍在王殿之上打起架來。
王將軍見打不著都梁侯,指著都梁侯,把舒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
都梁侯被氣得臉都黑了,朝宓月發難說:「宓大小姐,凡事講究真憑實據,如果你想替你父親說話,好歹拿證據出來,而不是挑拔著這個粗人鬧事。有些事,不是靠鬧就能解決的。」
王將軍聽了這番話,氣得眾人又差點拉不住他。「舒永泰,你這個小娘養的,有本事對本將軍來,你找個小姑娘撒氣算什麼男人?本將軍看你的歲數都活到狗身上了,堂堂一大男人逮著三個孩子來欺負,你要不要臉?你不要臉,本將軍就給你撕下來!」
楚王眼看事情鬧得不可開交,把莊嚴的王殿鬧成了菜市場,頭腦殼直作疼。
宓月走了過來,朝王將軍福了一禮,說道:「宓月多謝王將軍維護宓家,這份情義,我宓家姐弟會永記在心。」
王將軍對上宓月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鬧了,擺了擺手,說:「大小姐不用客氣,想當年,我乃是馬夫一個,幸得宓將軍賞識提攜,這才有了今天。將軍遭人陷害而死,又被人污了名聲,我若是不出來替將軍說公道話,我還是個人嗎?」
說罷,王將軍還特地瞟了彰德侯一眼,「我可不像那些狼心狗肺的卑鄙小人,長得人模狗樣,內里骯髒如鼠。」
這話把彰德侯氣得不輕,然而大庭廣眾之下,他若跟王將軍吵鬧起來也不成體統。何況宓中昱的確救過他一命,這是抹不掉的事實。也為這個原因,他一瞞多年,打算把這件事爛死在肚子裡。
想及此,彰德侯心裡將都梁侯恨上一筆,事情都過去了,還揪出來做什麼?揪便揪了,把他扯出來做什麼?若不是都梁侯,他也不會被逼站在這兩難的地方。
「將軍大義,宓月佩服。」宓月由衷地說道。
當日她與陸家在公堂上對質時,王將軍這邊給了她莫大的支持,這份情,她一直記在心上。
「將軍且站在一邊,我有證據證明,家父並不曾賣國求榮。」宓月說道。
「你有證據?」王將軍大喜過望,「趕緊拿出來,砸他們臉上去!本將軍就說嘛,宓將軍那樣光明磊落之人,怎麼可能出賣楚國、出賣兄弟?定是被人誣陷的。」
宓月走到王殿中間,看了眼安西大將李將軍,問:「李將軍對當年之事可有了解?」
李將軍搖了搖頭,說:「當年楚國與荊國交戰,旁邊的姜國蠢蠢欲動,本將負責盯著姜國,離戰場甚遠,亦是和王將軍一樣,回到王城才知道當年之事。」
宓月點了點頭,心中有了些底細,她對楚王說:「大王,請允許臣女為家父辯解幾句。」
楚王連忙說:「你儘管說。」
宓月讓人把楚王手中的作戰圖拿過來,目光從殿中掃了一遍,將作戰圖給當年曾在宓中昱麾下的將領看。
她先遞給王將軍,「將軍,家父的這副作戰圖,您是否見過?」
王將軍仔細瞧了幾眼,臉色有些不好看了。這的確是宓將軍的作戰圖,落在了荊軍手上,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了。他本想說沒看過,不知道,但當年曾在營中的將領見過此圖者不少,根本糊弄不過去,只得粗氣粗聲地說:「見過。」
宓月又把作戰圖給其他幾位將領看。
幾位將領中,有兩位見過此圖,點頭說是。
這個答案一出來,殿中人暗暗嘆息,看來宓中昱的確出賣了作戰圖。都梁侯那邊,暗嘲宓月又坑爹了,這回不用他多言,就坐實了真憑實據。
宓月得到了三個肯定答案之後,唇邊微笑著,問三位將領:「當年除了您三位,還有多少人見過這張作戰圖?」
王將軍略算了下宓中昱麾下的將領,還有參與了作戰的將領,說:「有近二十人。」
宓月朗聲問:「也就是說,家父製作這份作戰圖的原意,是為了給將士們講解清楚作戰的詳細計劃,是不是?」
王將軍點頭,另兩名將領亦點頭,並說:「正是,當日伯爺指著這張圖,詳詳細細地給大家講解哪位將領在哪處地方埋伏,又如何變化換兵陣。」
宓月點了點頭,對楚王說道:「大王,您聽清楚了嗎?家父做這張作戰圖的本意,是為了給部下講解戰術的,並不是將其繪出來出賣給荊國。而且,這張作戰圖,見過它的人有近二十人,人證如此之多,請問殿中各位大人、將軍,哪位出賣情報時,會把如此明顯的證據送出去?莫不成都梁侯覺得,家父是個傻子,留下如此之大的把柄好讓你發現?」
「本侯已經說過,是本侯與彰德侯突襲了對方老巢,對方來不及收走,這張圖才落在本侯與彰德侯手上。」都梁侯冷冷說道。
宓月輕輕一笑,說:「敵將放在軍營的東西能被你們拿了去,那家父放在軍營的東西,同樣能被人給偷了去。」
都梁侯沉下臉來,說:「宓月,你這話是什麼?說本侯偷了你父親的作戰圖?簡直胡說八道,本侯與你父親分列兩營,涇渭分明,別說進他營中偷東西,就是走到安北軍的大營門口,都有人陪同四周。眾目睽睽之下,本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宓中昱軍營重地,取走作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