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月仔細地聽著――
噁心嘔吐,四肢和面部發麻,伴有抽搐,呼吸淺慢等症狀。
「許總管,當時是誰給伯爺醫治的?」
許總管回道:「是白王醫,他擅長治刀箭之傷,伯爺一受傷,大王就派了他來醫治。」
宓月點了點頭,又問:「這位白王醫還在宮中當差嗎?」
許總管想了想,說:「小的沒記錯的話,這位白王醫已被王后打入大牢了?」
「為了何事?」
「據說,他將太子病情出賣給胡妃與三王子的事被查了出來,王后又抓到白王醫幫著胡妃陷害過宮妃,一怒之下,就將其打入地牢。按律法,白王醫得判死刑,但因這段日子來,王廷著重處理通荊的官員,還未來得及判。」
「白王醫是胡妃的人?」要這樣的話,宓月猜測王后先拿他開刀,是為了對付胡妃。沒想到荊四王子的一系列操作失敗後,胡妃直接被兒子連累。
如今胡妃已被楚王軟禁,大勢已去,再也翻不了身,楚王后自然不急著處理白王醫了。
「正是。」許總管見宓月一直拿著兩本病案,好奇地看了幾眼,見上面一本竟是義恩伯夫人的病案。再想到宓月突然問起的事情,一驚,「大小姐懷疑,伯夫人是被白王醫害死的?當時夫人難產,白王醫就在伯府,亦是他給伯夫人開的催產藥。難道……」
宓月抬手止住許總管的猜測,說:「母親的去逝與白王醫無關,我查了下府醫的記載,母親年幼時吃了不少苦頭,身子骨偏弱,這才生了我與阿崢之後,過了十年才生下阿熙。而早在懷阿熙時,母親的身子就時常不好,在突遭父親之事的打擊,才導致了難產的事。」
義恩伯府陸氏年幼時,陸家還是莊戶人家,日子清貧。陸家兩老重男輕女,加上日子不好過,自然不會對陸氏這個女兒有多好。因此,陸氏體弱並不奇怪。
宓月又看了白王醫給陸氏開的催產藥,再查當年陸氏的情況,藥是對症的。
許總管聽後,這才把提起的心給放了下去。
宓月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已是下午了。她站了起來,問:「你可知道白王醫住在哪?」
「知道,小姐要去白家?」許總管問道。
宓月想了下,說:「到他的藥園,或者藥房去看一看。」
時下有些地位的大夫醫者都擁有自己的藥園,一則現今人少地廣,弄一座藥園費不了多少銀子。二則藥材貧乏,而常用或者急用的藥材又需要常備著,故而有些大夫能種就自己種一些備用。三則,想研究醫術,研究新藥,必須需要有自己的藥房與藥園。
白王醫是王廷的王醫,身份在楚國的醫之一界來說,是最為崇高的醫者,自是不缺錢和地方。
宓月剛從書房出來,小宓熙就沖了過來,一把抱住宓月的雙腿,「姐姐,你要出門嗎?」
宓月好氣又好笑,自上次她出門了一些日子,小傢伙總是不離她左右。她在書房,他就在書房外面玩,哪怕書房附近沒什麼地方好玩的,他情願枯燥地玩石頭也不願離她太遠。
「姐姐要出去一下,阿熙乖乖留在家裡好嗎?」
「不好!」小宓熙堅決地搖頭,「阿熙要和姐姐一塊出去。」
「姐姐是去辦事的,很重要的事。」
「阿熙會乖乖的,不會亂跑,姐姐帶阿熙一起去吧。」
宓月本想說不行,但話未出口,就看到小宓熙的一雙大眼睛布滿了水霧,可憐巴巴地仰著頭看她,令人心疼極了。
「好吧,不過你要答應姐姐,不許亂跑亂動。」
「嗯!」小宓熙笑顏逐開,頓時像個小天使一樣。
有這麼一個磨人的弟弟,宓月除了投降之外,還能有什麼辦法?
宓月抱起小宓熙上了馬車,來到白宅後面的那條街道,黑猴已等在那裡,取了根鐵絲對著鎖孔劃了劃,就把鎖給開了。
這是白王醫特地開來做藥園的,三進院子,直接把二進的地方改成了藥園。
自白王醫下獄之後,白家人心惶惶,本來藥園裡有藥童守著的,但藥童害怕受到連累,全都跑了。這使得園子裡靜悄悄的,看不到他人,好些藥圃都長了雜草。
宓月牽著小宓熙的手,從一座座藥圃走過,怕小宓熙無聊,她還抓了只蝴蝶給他玩。
然而小宓熙對漂亮的蝴蝶看不上眼,只摘了朵花兒玩。
藥圃里的藥,多是楚國沒有的藥材,宓月看了沒什麼奇異之處,便往藥房走去。
在藥房門口,宓月讓小宓熙等在外面,並讓許總管看著小傢伙。
推開門,宓月打量著這座面積不小的藥房,兩面大藥櫃,藥櫃裡面都放置著常用的藥材。
宓月走到書桌前,翻了下白王醫做過的醫記,又翻了翻桌上的幾本醫書。
藥房有個小門,宓月從那裡走出去,便看到一間煉藥的房間。
煉藥房的中間架有一座大藥鼎,宓月掀開看了下後,又將藥架上的藥瓶一一看了。
轉了一圈之後,她從藥房裡走了出來,看到小宓熙拿著一個小漁網,正站在池塘里撈水玩。
宓月走過去,小宓熙正好撈到一個東西,轉過身來,跟獻寶似的給宓月瞧:「姐姐,我撈到一個大青蛙!」
宓月低頭望去,笑道:「這不是青蛙,這是蟾蜍。」
「它不是跟青蛙一樣的嗎?」
「不一樣,你瞧,它的皮膚比青蛙粗糙多了,上面還長滿了疙瘩。」
小宓熙好看地想抓來研究,卻被宓月制止了,「別碰它,蟾蜍的耳朵後面有毒液,不小心碰到了,會中毒的。」
宓月站在池塘邊瞧了幾眼,這池塘里除幾條觀賞魚之外,最多的就是蟾蜍了。
而小宓熙的目光全被醜陋的蟾蜍給吸引住了,黑溜溜的大眼睛直盯著蟾蜍的耳後瞧,問:「姐姐,蟾蜍的毒液是什麼顏色的,像水一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