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王醫正扶著大王子的上身,悄悄地往大王子的脈相摸了下,發現大王子的脈博也漸漸有力了。
太神奇了!
孟王醫再看宓月的眼神,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帶著幾分崇敬。
宓崢貓著步進了來,孟王醫連忙給他打眼色,讓他呆在那裡別動,莫上來驚擾了。
宓崢抱著藥箱,在看到姐姐全神貫注地下針時,就貓在一旁,一動不動了。他常跟宓月去莊上,又常見宓月給人治病,比孟王醫更清楚這時候不能驚擾到宓月。
一套金針渡危施展完之後,宓月已是滿頭大汗。
收了最後一支針後,大王子的氣息已強健了許多,就連臉色也好轉了不少,不像之前那樣,完全是一副瀕死之人的灰白。
宓月把針收好後,用袖子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身上的力氣消耗了許多。
孟王醫見此,說:「宓大小姐,你先歇著,歇足了氣再給大王子醫治。」
宓月搖了搖頭,「不行,必須趕緊處理腿上的傷,不能由著感染下去了。大人請放心,我還有力氣。」
處理傷口不用像方才的施針秘術那樣需要貫注入元力,只需精神跟得上就行。宓月有著豐富的手術經驗,完全可以處理接下來的手術。
「行,我馬上讓人把準備的東西送進來。」孟王醫扶著大王子躺了回去後,馬上走了出去。
楚王與王后終於等到孟王醫出來,異口同聲問道:「安兒如何了?」
孟王醫臉上露出了幾個月來的第一次笑容,朝著兩位行禮,說道:「殿下的情況已經穩定很多,下官相信,殿下能渡過這一難關。」
「太好了!」楚王大喜之下,顧不上他國王的威儀,又是拍手又是拍腿。而楚王后早就喜極而泣:「孟王醫,本宮代華兒謝謝你。」
孟王醫連忙擺手道:「王后娘娘謝錯人了,都是宓大小姐的功勞,是宓大小姐救了大王子。宓大小姐醫術高明,下官自愧不如啊!」
早知道宓大小姐有如此厲害的醫術,早早請她過來,大王子就不用受了如此之多的折磨。
楚王有些不敢相信:「阿月會醫術?孤怎麼不知曉?」
「下官也是剛剛才知道。」孟王醫感嘆說道。
楚王后抹去兩頰的淚,臉上也多了一絲笑意,「我倒是聽江渝說過,說伯府的書房留了一箱的古醫書,是義恩伯留下的,去年冬日五味酒樓出的藥膳就是出自古醫書的配方。江渝還說,阿月從小看著醫書長大,學會不少東西,只是以前沒有實踐過,不敢給人開方子。去年她要立起來,想學好醫術,就開始給伯府的下人看病,再給一些老兵配了許多調理身子的方子,以此來練手。」
王后時常召一些貴女入宮,每每提起宓月時,就聽江渝等女說了不少事情。
「原來如此。」楚王一臉慶幸地說道:「阿月是我楚國的福星,幾次力挽狂瀾,楚國幸好有她。」
「幾次?」楚王后有些不明白。
楚王見這裡沒有外人,就把白日裡的事給楚王后說了。楚王后聽了,亦是感嘆不已。
然而一旁的孟王醫早已驚呆了:什麼?宓大小姐的醫術是自學的?還是去年才開始正經學的?這是什麼神仙下凡啊,隨隨便便學了一年就比他學了三十多年還厲害?
孟王醫在晚風中,情緒有些凌亂。
宓崢跑了出來,喊了孟王醫:「東西呢?怎麼不送進去?」
孟王醫這才反應過來,差點耽誤了大事,「我剛才吩咐準備的東西呢?趕緊地送進去。」
早已準備就緒的眾下人紛紛端著熱水,帶著紗布等物,快而不亂地進了寢室。
楚王不明裡面的情況,問道:「孟王醫,這是為何?」
孟王醫解釋說:「宓大小姐給殿下施了金針,殿下的脈博已經有力多了,現在宓大小姐要給殿下處理腿上的傷口。」
楚王幾乎每天要問幾次大王子的情況,知道大王子腿部的傷口惡化了,「你是說,阿月也能治腿傷?」
「宓大小姐說,她讓宓二少爺回去拿的秘藥就是治傷口惡化的。」
「太好了。」楚王激動地雙手交握著,「孤要進去看看。」
孟王醫進去問了宓月,宓月了解楚王與王后的擔憂,讓他們進來看大王子一眼。
楚王后直奔床榻,看著榻上的兒子枯瘦如柴,臉色蒼白,眼淚禁不住地流個不止,把視線都模糊了。
楚王還能抑止住心情,在先得知了最壞的結果,突然得到希望,情緒顯得平靜很多,扶著楚王后坐在一邊。
「阿月,華兒的腿能不能治?」楚王問宓月。
宓月打開了藥箱,聽到楚王的話,說:「我要先試一下藥。」
楚王見宓月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小藥瓶,問:「就是這種藥?」
「對。」
「需要試藥?這好辦。」楚王立即說:「孤立即喚人進來試藥。」
宓月說道:「這藥需要殿下親自來試。」
她需要先檢查大王子會不會對青黴素過敏。
楚王不明白試藥為什麼要病人來試,在宮裡,給他試藥的都是內侍宮女,但這時候只能什麼都聽宓月的。
沒有皮試的條件,宓月用其他的辦法代替。
轉頭看到楚王與王后都緊張無比地看著她,宓月儘量放鬆下來,笑了笑,安撫兩位:「大王與娘娘不用太過擔心,對這種藥過敏的人不多,我只是為安全起見先試一下。」
話雖如此,但經過先前病危的噩耗,楚王與王后還是有些焦慮不安。
時間在等待的人的眼中,是煎熬的,就連每一次呼吸都覺得是漫長的。
寢屋裡的下人都退下了,除了準備手術的宓月,還有神經粗大的宓崢,其他人無不高度緊張地過著每一分每一秒。
終於,宓月算著時間差不多了,給大王子做了一次檢查後,笑著對大家說:「沒事,可以用藥。」
宓月的笑容就像是極寒的冬天裡升起的太陽,把眾人的緊張與不安都驅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