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免姑娘們無聊,宓月拿了幾副紙牌出來給大家玩牌並說話。這玩牌類似於馬吊,是女眷聚會時愛玩的一種小遊戲。
並且,宓月還讓小二端些瓜子與茶過來。
五味酒樓的瓜子是加了香料去炒的,味道極好,遠不是外面買的瓜子可比。茶也是專門調配的,有各種花茶,果茶,酸酸甜甜極開胃,少女們抓了瓜子端著茶,坐在炭盆邊玩著牌,快樂得都不想歸家了。
「小月,這個月五味酒樓上新了甲魚滋補湯,下個月會上新什麼?」王明芬磕著瓜子,好奇地問宓月。
宓月給她們透了點底:「下個月就是春季了,春天宜養肝,到時出的新菜,應該與養肝有關。」
江渝問:「冬天是甲魚湯,春天是養肝菜,小月,你要把五味酒樓做成養生酒樓嗎?」
「養生菜式只是酒樓的一部份。」養生這個概念是其他酒樓沒有的,而這個恰好是宓月擅長的。
養生在貴族上層的市場非常大,楚國王親貴族都會在府里養個大夫,每隔一段時間要診平安脈,四時飲食也非常講究。
江渝苦著臉說:「我不喜歡吃養生的東西,祖母祖父每天喝的補湯都透著一股藥味,實在難聞。」
李廣櫻說道:「我聽聞五味酒樓的甲魚滋補湯味道極好。」
「正是聽說了好喝我才來的,不然我可不要。」江渝說。
「你們要想吃味道好的,我這兒也有。」宓月站了起來,讓門外的廚娘把東西搬進來,「原本冬季的精品菜並不是甲魚湯,而是這一種美食的。只是這種美食的調料不夠,得要明年才能大量使用,這才選了甲魚湯。」
五味酒樓要招待女眷,就需要一些專門服務女客的廚娘。這些廚娘從老兵的女眷中挑選,也能給老兵家裡多一份收入。
因為廚娘專為女客服務,自然也不用擔心傳出不好的傳聞。
貴賓房是二房一廳的設計,除了吃飯和聊天用的一房一廳,另有一個暫時歇息的房間。這個設計,既能滿足客人的各種需要,又可以在客人多的時候,把房間騰出來加桌加席。
一個貴賓房,騰好了,一次性能坐下五席的客人。
最側邊的房間已經騰出來了,廚娘們搬了鐵網、爐子,還有各種調料進來。
當廚娘們捧了一盤盤生肉生菜進來時,江渝等少女滿頭霧水,問宓月:「小月,這些菜都是生吃的嗎?」
王明芬上前看到盤子裡醃製著各種生肉,奇怪說道:「我只吃過魚膾,還未嘗過其他生肉,瞧上去,有些奇怪。」
宓月已在長爐上生好了炭火,並將窗口打開一半以便通風。「現在我給大家做的叫燒烤,跟你們平時吃的烤肉不一樣,等會兒你們可以對比一下味道。」
宓月挽起袖子,親自動手,將肉串擺到鐵網上,刷油,灑調料。
很快地,一股香得極為誘人的香氣飄了出來,塞滿整個房間,又從窗口溢了出去。
旁邊的一個貴賓房裡,蕭溍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到窗前,將窗戶打開。
食物的香氣誘人之極,他靈敏的耳力也聽到了旁邊窗戶傳來的少女們清脆的說話聲。
「哇!真香!小月,我要吃,先給我!」江渝率先叫了起來。
宓月好脾氣地說:「不急不急,大家都有。」
宓月烤的這一批是薄薄的肉片,很快就熟了。她將肉串放在盤子裡,讓姚黃給少女們送去。
宓月給自己留了一串,嘗了幾口。
沒有辣椒,又沒有孜然,這烤肉就像失了靈魂一般索然無味。
然而,已經加了桂皮、花椒、蔥姜等香料醃製的烤肉,對於江渝等少女來說,已是人間難得的美食了。
「太好吃了!」方婉兒覺得還沒有嘗到味呢,一串烤肉就沒了,「我覺得我能一口氣吃下十串。」
「我能一口氣吃二十串。」郭詩晴說。
白燕叫道:「就是給我五十串也能解決掉。」
李廣櫻看到宓月熟練地將烤肉放到鐵網上,刷油刷蜜,感嘆道:「小月,你的廚藝這麼好,哪個男人要是娶了你就享大福了。」
江渝無比贊同地點頭,一副與有榮焉的神情說道:「我家月月既漂亮又聰明,哪個男人娶了月月,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王明芬聽了這話,目光閃了閃,欲語又止。最終,她沒有忍住,問宓月:「月月,我聽說,你……你和豫安郡王……是不是真的?」
偷聽姑娘們說話不是一件禮貌的事,蕭溍本欲關窗,然而聽到這一句,鬼使神差地,關窗的手頓住了。
江渝的眼睛也跟著閃了閃,偷瞄到宓月沒有不高興的意思,這才膽子大了些,「小月,我也聽說了,聽說你看上豫安郡王了,還追著他跑,真的假的?」
宓月看了眼耳朵豎起來,一臉八卦的眾多好友,唇邊泛起笑意來,一點頭,說:「是的。」
「哇――」
少女們沒想到宓月會直接承認,就連問出問題的王明芬也被宓月給震驚住了:姑娘,你怎麼一點也不害羞呢?
不過,少女們想到以前宓月喜歡謝衡時,也是追著他滿大街跑,現在跟謝世子解散婚約了,喜歡上別人也不奇怪。
只是,宓月一有喜歡的男人就追著跑,也實在是太大膽,太驚世駭俗了。
「小月,你就不怕被千夫所指嗎?」王明芬問道。
一個女孩,總是追在男人後面,王城已經不知道流傳了多少風言風語。若不是王明芬跟宓月交往過,知道是個什麼性情的人,沒準跟以前一樣,也在鄙視著了。
面對少女們或關心,或者不解的神情,宓月仍然如故地毫不猶豫說:「不怕。」
「為什麼?」王明芬不明白這種為了喜歡就奮不顧身的愛情,這種東西,離她太遙遠太遙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