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欠了芸籬的
無雙衝過來,抱起鬼醫對楚傾瑤道,「阿攸,快點找地方給他看傷。」
楚傾瑤跟著跑出來,就近找了間屋子,手才一搭到鬼醫手腕,心就沉了下去。趕緊開啟醫療系統,給他做檢查。
「無雙,你出去,他傷到了心臟,我要立刻動手術。」
無雙一臉沉重的來到外面,雙眼冷冷的掃視著跟過來的尊門弟子。怒聲道,「都給我滾開,否則別怪本太子的劍沒長眼睛!」
因為鬼醫的傷勢太過嚴重,楚傾瑤在房裡一直忙到天黑,才把門打開。軒轅炙和無雙都站在外面,她疲倦的道,「該做的我都做了,他最後能不能醒,只能看天意。」
無雙看了眼房門,「鬼醫如果就這麼死了,他也算是求死得死,可白謹要怎麼活?」
軒轅炙沉著臉,「聽說他是主動求死?還騙皇姐說他根本就沒中蠱?他這又是何苦!就算皇姐親手殺了他,也只會更加痛苦,這輩子都沒法解脫。」
「大概是不想活了。」楚傾瑤靠到他身上,低頭太久,她有些頭暈。軒轅炙扶住她,「阿楚,我送你去休息。」
「不行,我裡面還掛著藥水,我不能走。」楚傾瑤道,「等藥水掛完了,我再去休息,你們好替我。」
白謹跪在靈堂里,整個人都像麻木了一般,只是機械的燒著紙錢。哭腫的眼睛,被煙花一熏,更加刺痛。
「師姑,師公叫你去一趟。」芸籬從外面進來。
白謹對著棺木磕了一個頭,才站起來,被芸籬攙著去見師父。進屋之後,她直接跪下,「不屑徒弟白謹見過師父。」
「芸籬,把你師姑扶起來。」見芸籬來扶自己,白謹卻死活不肯起來。
「師父,你就讓徒兒跪著吧!只有這樣,我心裡才能好受些。師父,是我害死了大師兄,請師父懲罰。」白謹嘴唇乾裂,痛苦萬分。
「為師知道你刺了鬼醫一刀,不管你還恨不恨他,謹兒,這件事到此為止。以後,你不准再去找他麻煩。」
白謹憤怒的看著他,「師父,為什麼?憑什麼他殺了人,我還不能去找他報仇?」
看到愛徒身死,天術老人的痛一點也不比白謹少,可他知道,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是童蕪,鬼醫也只是個無辜者。
「謹兒,鬼醫來時,已經中了蠱蟲,就算他有錯,你也刺了他一刀,如果炙王妃能起死回生,救活了他,你就放下仇恨吧!畢竟他也是無辜之人。」
白謹笑起來,眼角的淚水淌成了河,「師父,什麼叫能起死回生?如果她真能,為何救不回大師兄?就算鬼醫活了,我也一定讓他去給大師兄陪葬。」
看著愛徒勞滿腔的怨恨,天術老人不禁濕了眼眶。痛心地道,「謹兒,若心遠活著,也絕不願意看到你為了他變得事非不分!」
白謹跪在那裡,哭得肝腸寸斷,「師父,謹兒餘生只有一願,定要手刃仇人,給大師兄報仇。我不管鬼醫因何殺了大師兄,總之殺了就是殺了,他就是我的仇人。」
天術老人嘆了口氣,「謹兒,以後你們江湖再見,要如何相處,師父管不著,但這次,你不准再動手了,如果他能活著,就讓他安全的離開吧!」
白謹目露恨意,殘忍嗜血,「憑什麼?師父你告訴我,憑什麼?我今天才剛剛成親,就死了丈夫……若他鬼醫平時沒有這樣的心思,又怎麼會被利用?」
天術老人擦了下眼角,「謹兒!這是師命!」
白謹又恭敬的叩了一個響頭,「師父放心,謹兒遵命便是。但他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她被芸籬扶出來的時候,狠狠的擦了下眼睛,鬼醫,以前種種因,都化成今日種種果。是我對不起師兄,等殺了你,我也去給他陪葬。
「師姑,我扶你回去睡一會,好不好?」白謹從事發到現在連眼皮都沒合一下,就是個鐵人會也受不了的,何況還水米未進。芸籬不顧白謹的意願,想把她送回住處。
白謹站住,「芸籬,我要回靈堂,我想多陪陪師兄!」她嗓子都哭啞了,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只是憑著本能去做。
「可是師姑……」
「芸籬,你要是不聽話,以後就別出現在我面前了。」白謹的聲音帶著絲絲的冷氣。芸籬一嘆,認命的將她送回了靈堂。
進了靈堂後,她又跪到了火盆前,回頭看著跪在不遠處的韓清逸,冷聲道,「你過來,給你師父跪三個響頭。」
韓清逸跪行著來到她身邊,神情哀傷的給棺木叩頭。禮畢後,白謹又道,「我與你師父已經拜過天地,這一聲師娘,你還是要叫的。」
韓清逸因為來得晚,對當時的情形不是很清楚。聽後,又對著白謹磕了三個頭,「不孝徒兒韓清逸見過師娘,還請師娘節哀!」
「你告訴我,我要如何節哀?」白謹話一開口,頓時又淚如雨下。
韓清逸心裡難受,也不知道要如何勸說才好。只好陪著她燒紙,也許只有這樣,才能減輕一點她心裡的悲傷。
白謹看著他,又道,「清逸,你師父死在了鬼醫手上,你這個當弟子的理當去替他報仇。但我知道你不會去,因為鬼醫是你表妹的徒弟。」
韓清逸一滯,默然的低頭。
「師父告訴我,鬼醫是無辜的。那你說說,如果連他都無辜,那你師父呢?他就不無辜?他憑白斷送了自己的一條命啊!」
她再也說不下去,哽咽著哭得昏天暗地。師兄,你起來好不好?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娶我為妻,如今我們已經拜過天地,是夫妻了,你怎麼忍心就這麼扔下我不管?
「師兄!」她大叫一聲,忽然暈了過去。
「師姑!」
「師娘!」
芸籬和韓清逸雙雙伸手,攙住了白謹。
「皇姑姑!」跪在後面的珂雪公主也沖了過來,憂心不已的道,「芸籬,我們先把她送回住處。然後找人給她診脈,不行就灌點參湯。」
芸籬雖然學醫時日尚短,但是把個脈卻難不倒她,她診斷之後道,「師姑是受傷過度,再加上滴水未進,身體承受不住了。」
幾人將白謹送回住處,芸籬急匆匆的去了廚房,讓人趕緊熬一碗參湯。
因為鬼醫那邊用不上無雙了,他便過來找芸籬。聽說白謹又暈倒了,無雙唏噓不已,白謹更多的是愧疚吧!他以一個外人的眼光來看,以前,她真的沒那麼在乎秦心遠。
「公子,你怎麼來了?」芸籬憔悴的眼中,現出一抹神采。這種時候,有公子在身邊,她就覺得踏實。
「我來看看你。」無雙伸手替他捋了捋額前的碎發,「芸籬,累不累?你要去做什麼,我替你跑。」
「我想去找師公,把師姑暈倒的事告訴他。」平日裡芸籬只是負責習武學醫,山上的事情都由秦心遠和白謹負責。可今天這兩人,一個出事了,另一個也指望不上。她有點像沒頭的蒼蠅,一直忙得腳打後腦勺。
無雙忽然伸手攬住她,「傻姑娘,如果白謹沒什麼大事,就不要去麻煩他老人家了。畢竟人上了年紀,聽不得不好的消息。」
芸籬的心砰砰跳個不停,好像隨時都會從嗓子裡跳出來一般。她按住胸口,霎時紅了臉,「公子,是我欠考慮了。」
「芸籬,你做得已經很好了。公子我為你自豪!」無雙這幾天看著楚傾瑤和軒轅炙成雙入對,忽然覺得自己欠了芸籬的。
芸籬眼中溢出別樣的色彩,公子這是在誇她?
無雙看了眼邊上的珂雪公主和韓清逸,道,「珂雪公主,白謹就交給你了,我和芸籬去靈堂守著。」
韓清逸握了下珂雪的手,「珂雪,你留在這,自己小心點。我是師父的弟子,應該去靈前盡孝。」
珂雪懂事的點點頭,「清逸,你去吧!」
晚上的時候,楚傾瑤讓軒轅炙替他守著鬼醫,她去給秦心遠上了柱香。回來的路上,她看到前面有人影閃過,似乎有些熟悉。她追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如果她出了什麼事,鬼醫怎麼辦?
見她根本沒追上來,前面的男子一臉氣憤的啐了一口,楚傾瑤,你等著吧!我送你的禮物會越來越多,希望你能夠喜歡。
軒轅炙見楚傾瑤蹙著眉頭回來,疑惑的道,「阿楚,怎麼了?」
「赤,我剛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可怎麼也想不起來他是誰。」
「你去追了?」軒轅炙拉住她的手,一臉緊張,「以後遇到這種事情,一定要先回來找我。秦心遠的死,讓他很擔心楚傾遙。
「我沒追過去。」楚傾瑤道,「三日後秦師兄下葬,這裡的人也該散了。」
「到時候,我們把鬼醫帶走。」軒轅炙道。
「炙,我們這樣做,皇姐會不會難過?鬼醫殺了秦師兄是事實!」從白謹刺鬼醫那一刀來看,她是真的恨到了極致。
軒轅炙擁住她,「別想那麼多,鬼醫和皇姐的恩怨,持續了十幾年,等他好了之後,讓他自己去解決。哪怕最後他死在皇姐手上,估計他也樂意。」
「我進去看看鬼醫,如果連他也救不回,我就真的要懷疑我的醫術了。」她神情蕭索,帶著落寂。
她才剛一動,就被軒轅炙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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