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淋雨的芸籬

  第377章淋雨的芸籬

  玖月國逸王府。

  東方政逸聽說有位姑娘要見自己,對侍從道,「你是第一天在我身前當差嗎?不相熟的,本王沒空。」

  侍從出去後,很快又回來,「王爺,那姑娘說自己是毒門的。」

  聽說是毒門來人,他便讓侍從去把人帶進來。當楚傾瑤進來時,他的神色倏地一頓,「姑娘是誰?」

  楚傾瑤笑了笑,笑意卻未達眼底。「毒門漫天攸特來拜見逸王。」

  東方政逸就是一愣,「漫天妖是你什麼人?」

  「是家兄。」楚傾瑤看著逸王,見他和以前相比,略微蒼桑了些,不過依舊風流儒雅,謙謙如玉。

  「姑娘坐吧!找本王有什麼事情,但說無妨。」東方政逸臉上帶著的禮節性的淺笑,不親近也不疏離。

  楚傾瑤坐到旁邊的木椅上,不輕不重的道,「王爺可知毒門城北的聯絡點昨夜被人剷平了,人員無一活口?」

  「本王還沒接到消息。」東方政逸心裡一緊,隱隱覺得怕是與皇室有關,「姑娘為什麼和本王說這些?」

  「因為毒門接到的消息,是玖月國皇室動的手。我來找王爺,就是想問問王爺管還是不管?」楚傾瑤眸色一冷,布滿了殺意。

  「證據呢?」東方政逸面上不悅,

  「如果王爺想要證據,那我毒門就去找。」楚傾瑤笑得很冷,「希望王爺能有個心理準備,我拿出證據之日,就是兇手的死期。」

  東方政逸目光冰下來,「姑娘在是威脅本王?」

  「王爺這麼想也可以。」楚傾瑤冷然的站起來,逕自往外走。

  東方政逸一直盯著她的背影猛瞧,總覺得她像極了某個人。見她已經一隻腳踏到了門外,連忙道,「姑娘,請留步!」

  楚傾瑤唇角揚了揚,他來找東方政逸,已經是給足了他面子。既然他不接受,那就沒必要再回頭。她停都沒停,直接來到了外面。

  東方政逸眼神一愣,「把她給本王攔下。」

  看著圍往自己的七八名侍衛,楚傾瑤兩手一動,便各自握住了一瓶藥粉。她炫耀似的對著侍衛揚了揚,「不想死的就讓開!」

  東方政逸從書房出來,盯著她手裡的藥瓶,諷刺道,「真不虧是毒門中人,心腸夠歹毒,對付區區幾個侍衛就想用毒,本王長見識了。」

  楚傾瑤冷笑,「王爺又比我光明到哪去?對付我一個小女子還出動了這麼多人,真是佩服佩服!」

  東方政逸臉一窘,揮手讓侍衛退下,「姑娘所說之事,本王會去徹查,如果屬實,一定會給姑娘一個交待。」

  楚傾瑤目色清涼,「我毒門也會去查。」

  看著女子輕巧的出了院門,消失在拐角處。東方政逸心裡忽然升起一絲熟悉的感覺。他皺眉,他們明明沒見過。

  他抬手招來得力侍衛,「去查城北毒門聯絡點到底毀於何人之手,要搶在毒門前頭。」頓了下又道,「把重點放在皇家的幾個人身上。」

  既然剛才的女子指明了是皇室乾的,十有八九是真,他必須要先把這事擺平。當初皇上圍剿古武門,他事先不知,否則根本不可能發生那樣的事。

  如今古武門與毒門同氣連枝,萬不可再輕易得罪。他冷著臉,皇兄,太子,定王,這幾個人究竟會是誰?

  楚傾瑤走著走著,竟然碰到了個熟人。

  「師們,我真的已經好了,你不用再跟著我了。」說話之人正是白謹。

  「謹兒,師父不放心你,既然你一定要回去看炙王,師父送你。」另一個自然是天術老人。

  白謹忽然挽住了天術老人的手臂,拉長聲音道,「師父,上次之後,我已經知道怎麼保護自己了。再說讓你整天跟著我,我心裡也不好受。」

  「謹兒,師父把你送到天瓊,然後就回去。」天術老人道。

  白謹無力的翻了個白眼,她知道師父對他很好,可年紀這麼大了,還反過來要保護自己,她心裡過意不去。

  「知道年紀不小,就趕緊成親。」天術老人嗔怪的拍著她手臂,「別人家姑娘要像你這麼大,孩子都要嫁人了。」

  「哪有你說得那麼誇張?」白謹邊說邊笑,扶著天術老人走遠。

  楚傾瑤嘴角微彎,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他們師徒。真不知道白謹一直推脫著不肯成親,是不是心裡另有他人?

  不會是鬼醫吧?

  她搖著頭,鬼醫人不人鬼不鬼的,沒看出來哪好。

  她站了一會,猛然間看到遠處有一名戴著鬼臉面具的男子,正向這邊走來。真是想什麼來什麼,不是鬼醫還能是誰!

  要是讓他追上天術老人和白謹,可就麻煩了,所以她立刻迎了上去。「你好,能麻煩你停一下嗎?」

  鬼醫仿佛沒看到她一樣,無視著從她身旁走過去。她只好跑起來,把他攔住,「公子,請你停一停。」

  鬼醫陰森莫測的雙眼落到她的面紗上,不屑的冷笑,「要不是炙王妃死了,我都以為她從墳里爬出來了。」

  楚傾瑤一驚,好驚人的眼力!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但我找你是真的有事。」她繼續道。

  「何事?」鬼醫眼神陰冷,楚傾瑤立刻覺得自己被某種陰冷的動物盯上了。

  她做出害怕的樣子,悄悄後退了兩步,才怯怯的道,「我很喜歡你的面具,你能送給我嗎?」

  鬼醫一臉不屑,「你要這個幹什麼?」

  「因為經常有人欺負我弟弟,我想把面具送給他,等他戴上後,就去把那些欺負他的全都嚇死。」楚傾瑤故意說得解氣,又露出急切的渴望。

  「我的面具不送人。」鬼醫打量了她幾眼,「別再跟著我,要不然我殺了你。」

  楚傾瑤繼續後退了兩步,差點坐到地上,害怕道,「誰說要跟著你了,你這人怎麼如此不講理,開口就要殺人?你不知道殺人是要償命的嗎?」

  「在我鬼醫眼裡,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償命!」鬼醫拔腿就走。

  走了幾步,聽到楚傾瑤跟過來的聲音,氣憤的一回頭,「你是不是不怕死?」

  楚傾瑤低下了頭,往相反的反向跑了。

  鬼醫走得並不急,路過酒樓時,還特意打包了兩個小菜和一碗飯。最後,他進了一座民宅,楚傾瑤更加好奇,難道鬼醫住在這?

  等了一會,她才繞到後院,飛上牆頭俯視著下方。院子裡靜悄悄的,就和沒人一樣。

  她輕輕的躍下後,從最後面往前搜,先在配房裡發現了一名女子,女子正看著桌上的飯菜發呆。

  她沒多留,便去了正房。

  凝神一聽,鬼醫似乎就在裡面。

  剛要邁步,就聽到了他的聲音,「總覺得哪兒不完美,這裡應該再改一改,白謹的鼻子應該是這樣的。眼睛為什麼也總是畫不出她的神采?」

  聽鬼醫自言自語,楚傾瑤大驚,鬼醫到底在裡面幹什麼?

  鬼醫功夫不弱,她想靠過去,又怕被發現。正猶豫間,裡面傳出撕扯紙張的聲音,「撕了重畫,不像,根本不像。」鬼醫的聲音很焦躁。

  許久後,鬼醫再也沒傳出任何聲音,楚傾瑤息氣凝神的潛了過去,悄悄將窗戶紙陰濕,將眼睛貼了上去。

  只見鬼醫正伏在桌子上,專心致志的拿著毛筆,在那裡畫著什麼。他的神情一絲不苟,仿佛已經進入了另一個境界。

  她心頭疑惑,決定晚上再來看看。

  記下了院子所在的位置,她便回了客棧。見漫天妖和花惜陌都沒回來,想了想,和夥計打聽到紫耀王府的位置,徒步走了去。

  以前,無雙說過,他不屑於王爺稱號,也不屑於住進這裡。不知道時隔一年,他的想法變了沒有。

  到了紫耀王府,見門前站著一名門丁,她上前道,「紫耀王可住在這裡?」

  「王爺剛回府,請問姑娘是哪一位?」門丁客氣的問。

  「我是……」還沒等說完,她的目光就落到從裡面走出來的女子身上,暗呼一聲,「芸籬?」

  她對著門丁擺擺手,「不好意思,走錯了。」

  芸籬是女子,心思極細,她不想與她碰面。隱在暗處聽著她和門丁的對話,門丁道,「芸籬姑娘,都要中午了,你這是要上哪去?」

  「我哪也不去,就是想仔細看看這座王府。」芸籬眼中露出哀傷。

  她是跟著商隊來找公子的,本以為公子見到她會很高興,沒想到,他只是表情淡淡的道,「既然來了,就多呆幾天,然後我讓人送你回去。」

  公子心裡從來就沒有她,這個認知折磨得她形銷骨瘦,食不知味。明知留不下,她還是想盡力記住公子生活的地方,記住這裡的一草一木,記住關於公子的一切,好讓自己以後有回憶可想。

  她苦澀的揚起頭,看著大門外面,想像著以後會是什麼樣的姑娘,能和公子在一起?如果炙王妃沒死,公子還會不會有機會?

  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她展開雙臂,仿佛公子就在他懷裡,與她深情相擁。

  也許,自己的一腔深情,註定要被辜負!

  可公子,芸籬不悔!

  你說回去,我便回去,替你守著天瓊的那個家。只盼他日,你偶然間會憶起芸籬,興致起時會去看我。

  芸籬必釀好美酒,待君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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