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絕的話說的得意,夏傾歌聽著,不由的笑笑。
是不是神仙眷侶,她說不準,可是憑著夜天絕這性子,若是真的每日為他更衣,少不得被他占了便宜,這倒是肯定的。
這種虧,她才不吃呢。
夏傾歌但笑不語,沒多久,她便幫夜天絕整理好了一切。
「走吧,我們回去。」
「走不動,」一邊說著,夜天絕頎長的身子,一邊往夏傾歌的身上靠,「傾歌……」
喃喃的叫著,夜天絕那聲音,仿佛自己多虛弱無力似的。
不過,夏傾歌早就看透了。
夜天絕的這點小伎倆,騙不了她。
快速閃身,拉開和夜天絕的距離,夏傾歌勾唇,笑的狡黠,「既然戰王爺你體力匱乏,連路都走不動,那索性你就留在這好好歇著吧。我餓了,可是要回莊子上用膳了,就不等你了。」
一邊說著,夏傾歌一邊往外走。
看著她那灑脫的背影,夜天絕劍眉輕挑,「小沒良心的,你自己餓了,就不問問我餓不餓?」
「沒良心的人,怎麼會管那麼多?」
「丫頭……」
夜天絕無奈的叫著,之後快速跟上,他們兩個一起回了莊子。
彼時,莊子上早已經安排好了。
夜天絕和夏傾歌原來的房間早不能住了,所以,司徒浩月又安排了新房間,同時,他也讓人準備了膳食和熱水,隨時都可以用。
夏傾歌和夜天絕回來,正好尋了個方便。
夜天絕身上的傷不輕,雖然不致命,但夏傾歌到底是擔心他,不願讓他急著趕路去風陵渡,所以他們又在莊子上一連住了五日。
這五日,可以說是這陣子以來,夜天絕和夏傾歌過的最清閒、最愜意的日子。
不過,這也只是表象。
因為涌動的暗潮,正在朝他們靠近。
就在他們決定啟程,去往風陵渡的前一日,臨近傍晚,司徒新月教夏傾歌調息的時候,偶然心口痛了一下。
不似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卻也讓她不太舒服。
這種滋味,司徒新月從來沒感受過,不過,她心裡卻是明白的。
怕是和霍心蠶有關。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就只能意味著,他們這邊的狀況,司徒廉已經知道了。
正想著,司徒新月透過窗子,就看到了一道紅色的火焰劃上天際。
見狀,司徒新月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來。
同樣,夏傾歌也看到了,她急急的開口,「出了什麼事?是不是滄傲大陸來人了?」
聽著問話,司徒新月眸光微暗,她沒有瞞著。
「是。」
並沒有多解釋,可僅僅這一個字,就足以讓夏傾歌的心懸了起來。
快速起身到窗邊,夏傾歌一邊看著,一邊開口,「想來司徒廉已經知道你都做了什麼,他再派人來,除了對付我之外,應該也不會放過你吧?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你擔心你自己就好,我的事,不用你管。」
司徒新月開口,聲音裡帶著淡漠疏離。
可夏傾歌知道,司徒新月不是這樣的。
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夏傾歌快速道,「司徒新月,咱們相處了這麼久,你我各是什麼樣的人,咱們彼此心知肚明。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你也別跟我逞強,你說說吧,你打算怎麼辦?」
夏傾歌的擔心在眼睛裡,那騙不了人。
司徒新月若說一點不動容,那是假的,她心裡高興,至少她的決定沒錯。
抬手拍了拍夏傾歌的肩膀,她勾唇笑笑。
「冥九死的時候跟我說,我永遠都比不上你,他詛咒我孤獨終老,不得善終……」
「那不是他的本意,其實他心裡是在乎你的,所以才……」
「我懂。」
打斷夏傾歌的話,司徒新月微微嘆息。
「他對我如何,我是最明白的,其實你說的不錯,我心裡是有他的,只是我一直不敢承認而已。其實這些日子,我在夜裡的時候總會輾轉反側,沒有辦法入睡,我一次次的夢到他,然後從噩夢中驚醒,我知道我是後悔的。」
「司徒新月……」
「是我對不起冥九,可惜我醒悟的太晚了。」
低下頭,司徒新月的眼底,帶著幾分落寞和痛楚,只是她垂眸遮掩掉了,夏傾歌並沒有看見。
片刻之後,她才開口繼續。
「不過現在我要讓他知道,即便我比不過你心地善良,可我也不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他詛咒我孤獨終老,不得善終,註定沒法成為現實。」
司徒新月的話,帶著一種死氣,那樣子讓夏傾歌擔心。
眉頭蹙的緊緊的,她不知該如何開口。
倒是司徒新月先道,「你去找夜天絕吧,讓他別等了,連夜就啟程,去風陵渡。記得,讓他安排人將風陵渡守死了,一旦有來自滄傲大陸的可疑人,讓他儘早處理,別留後患。」
說著,司徒新月就往外走。
夏傾歌見狀,急匆匆的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看著司徒新月,她快速開口。
「你要去哪?」
「放心,死不了,」勾唇輕笑,夏傾歌道,「我只是去見個人而已,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放心吧,我還為你和夜天絕的大婚,準備了一份賀禮呢,就算是死,我也得送完禮再死。」
從來沒有和司徒新月這樣平靜的談過,沒有針鋒相對,沒有計謀挑釁,只平平淡淡的,像是朋友一樣,推心置腹。
這樣的司徒新月,讓夏傾歌覺得憐惜,覺得心疼。
「司徒新月……」
喚著司徒新月的名字,夏傾歌的聲音里,隱隱帶著兩分哽咽。
這場面,司徒新月可受不住。
勾唇笑笑,她故作無所謂的開口,「行了,夏傾歌,我知道你不是個脆弱的人,不到那生死離別的時候,你就別用你的柔情,再來感化我了,我可受不了這一套,太酸。」
話音落下,司徒新月轉身出去,而後飛身離開了莊子。
夏傾歌站在門口,呆愣愣的看著。
她的心一揪一揪的,無法安定。
也不知道暗處里等待司徒新月的到底是什麼?她這麼灑脫的離開,能平平安安的回來嗎?
夏傾歌承認,人或許真的是複雜的。
尤其是「吃人嘴的,拿人手軟」的人情債,會讓人變得更複雜。
他們和司徒新月之間,發生了太多的事,對錯、是非、善惡、正邪相互糾纏,並不能用簡單的好與不好來做出評判。
但現在,夏傾歌真的不希望司徒新月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