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
聽著這兩個字,夏傾歌的臉上,緩緩露出一抹笑來。
從前她一直覺得,她和夜天絕尚未成親,叫王妃還太早,於理不合。可現在,她卻很喜歡這個稱呼。不是說王妃代表著爵位權勢,更無關金銀富貴,她喜歡的是她和夜天絕連在了一起。
他們是一體的,生死相隨,榮辱與共。
心裡想著,夏傾歌緩緩起身,她的目光一個個掃過眼前的人。
「你們既叫我王妃,那就聽我號令。」
「請王妃吩咐。」
「好,」高聲說著,夏傾歌快速道,「現在,我令你們所有人分散開,兩人一組,去找王爺的蹤跡。一旦有消息,立刻傳信號回稟,不得有誤。」
「是。」
「還有,」說著,夏傾歌將夏明博交給自己的丹藥,也都拿了出來,「你們走之前,都到我這裡拿丹藥,一組一顆,這是給王爺保命的,不許弄丟了。一旦見到王爺,若他神志清醒,就要他服下,明白嗎?」
「明白。」
說著,眾人有條不紊,陸續過來領丹藥,而後離開去尋找夜天絕。
大家很快就散去了,連帶著顧書潯、姚婧之他們,也都去找夜天絕了。一時間,留下夏傾歌身邊的,只有司徒浩月和夏明博。
夏傾歌虛弱的厲害,仿佛風一吹就能倒。
司徒浩月看著,不禁憂心,「丫頭,你休息一下吧,別夜天絕沒事,你倒自己先倒了。」
「我沒事。」
「你怎麼可能沒事?你……」
「司徒,」知道司徒浩月要說什麼,夏傾歌直接將他的話打斷了,她轉而道,「我們一起去找夜天絕吧,不論去哪都好,我們去找找。」
夏傾歌不想這麼閒著,她想讓自己忙起來。
人一閒著,就會胡思亂想。
現在,她一停下來,滿腦子想的,都是夜天絕爆體而亡,那場景一遍遍的在她的腦海里重現,凌虐著她所有的理智。
再這樣下去,她會崩潰。
知女莫若父,夏傾歌的痛苦,夏明博最是明白的。
在夏傾歌聲音落下的瞬間,夏明博便開口,「傾歌,司徒公子也受了內傷,你還是讓他留下來歇息吧,爹帶你去找王爺。」
聽著夏明博的話,夏傾歌不禁看向司徒浩月,她的眼裡,隱隱有些歉疚。
「司徒,抱歉……」
因為夜天絕,她整個人都亂了心神,也再顧不上司徒浩月他們了。是她欠了他們的,欠了大家的。
知道夏傾歌的心思,司徒浩月輕輕嘆息,他伸手寵溺的揉揉夏傾歌的頭。
「別胡思亂想。」
「那司徒,你回去休息吧,順便看看上善大師和司徒新月的狀況如何了,我先去找夜天絕。若是有消息了,一定第一時間傳信給你。」
「好。」
司徒浩月也不矯情,他沉沉的應聲。
得了回應,夏傾歌便隨著夏明博一起,去找夜天絕了。
時間有時候真的很有意思,它能夠過得飛快,轉眼即逝,讓人拼命的去抓卻也抓不住。可有的時候,它又很慢很慢,讓人覺得度日如年,每一分每一刻都是煎熬。
夏傾歌也不知道,這時間於她來說,到底是什麼樣的。
只是,她知道自己心裡很難受。
夜,漸漸暗了下來。
夏傾歌筋疲力竭,頹然的坐在山上,漫無目的的張望。
從始至終,她和夏明博兩個人,都沒有探查到關於夜天絕的一點線索,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一下子就消失了。同樣,她派出去的那些人,也沒有傳回來一點消息,想來也是無所獲的。
夏傾歌知道,這樣下去,夜天絕只會更危險。
可她能做什麼?
遙遙的看著遠處,目光沒有一絲一毫的焦距,夏傾歌只呆愣愣的開口,「爹,你說夜天絕到底會在哪啊?你說他現在還好嘛?」
夏傾歌已經許久沒有開口了,現在聽著她的聲音,夏明博覺得心痛欲碎。
但好歹開口就比不開口強。
沉沉的嘆息,夏明博快速開口,安慰著夏傾歌。
「傾歌,不論是你還是戰王爺,都是經歷過風浪的人,你們彼此情重,最是珍惜對方的。你要相信,這一刻你擔憂著戰王爺,同樣,他也是擔心你的。所以,即便為了你,他也會撐著,挺下去。」
「會嗎?」
若是感情真的能給人那麼多的力量,又怎麼會有那麼多的生離死別?
這話,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無助的眼淚,不自覺的從眼角流下來,冰冷的夜風,不斷在四周吹動,那風冰冷了她的眼淚,也冰冷了她的臉頰,但是那種冷卻遠不及她的心涼。
「夜天絕,你到底在哪?」
夏傾歌不由呢喃,淺淺的聲音里,滿是痛苦。
大約又過去了半個時辰,姚婧之和顧書潯兩個人,匆匆地帶著一個人趕了過來。
見到三個人,夏傾歌一下子站了起來。
下身有些麻木,夏傾歌站起來那一瞬,又差點栽倒下去,好在顧書潯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的腰。
「你沒事吧?」
根本顧不得回應顧書潯的問題,夏傾歌忙問,「怎麼樣?有夜天絕的消息嗎?」
聽著這話,顧書潯面露難色,看著這樣的夏傾歌,他有些不忍開口。
見狀,夏傾歌的心不禁一點點下沉,他眉頭緊蹙,急急道。
「到底怎麼回事?你倒是說啊。」
「你冷靜一點,」顧書潯說著,這才嘆息著道,「我和姚世子兩個人,一路追蹤到隔壁的山上,在山西邊的斷崖處,發現了這個。」
說著,顧書潯將一塊碎布拿了出來。
夏傾歌一把將東西奪過來,她的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
「這是夜天絕的袍子,是今日一早,他新換上的。他……他……」
「這東西,是在斷崖偏下的一處樹枝上找到的,我們懷疑,戰王爺應該墜入崖底了。那斷崖深不見底,加上夜深露重,更看不清楚情況,所以一時間不能派太多人下去。我已經讓十個功夫好的,率先下去探路了,至於其他人則在周圍探查,看看還有沒有其他路,可以到達崖底。」
「崖底……」
夏傾歌呢喃著,只覺得眼前一黑,便又暈了過去。